霍纲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了愣,眉头一紧。
良久,才一同点了点头。
“哎,是啊,咱们这个王爷可不仅仅只有仁心,可更有手段啊。这一次,若是咱们再选不对,只怕未来的路,就难走了。”
张知白默默点头,心中亦感嘆:“是啊,若北境稳固,萧王爷的地位必定不可撼动。到时候,北境的民心军心加身,届时夺嫡风起,昌南王可就不再是那个,没有封地的昌南王了!”
“而我们这些人,能与他並肩共事,算是得到了意外的福分。以后我们办事,怕是也要好好想想了。”
几人再次互相对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和豁然。
曾经,他们或许对萧寧存有轻视,甚至怀疑他的能力和动机,但今日一见,他们彻底改变了看法。
这位年轻的王爷,不仅看清了局势,还能果断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策。
最关键的是,他有仁心,更有手腕!
这等存在,不登大位?
最终,许居正微微一笑,拍了拍身旁同僚的肩膀,感慨道:“走吧。萧王爷已经决定北上,我们便在京中做好自己的事,別让他在北境分心。”
几人再次整理好情绪,迈步离去,渐渐消失在雪后的晨曦中。
京城虽寒冷,但他们的內心却因萧寧的决策而更加清醒和坚定。
朝堂上的风波,在萧寧的果敢抉择下,似乎正在悄然改变。
冬日的清晨,洛陵城茶馆內热气腾腾,暖意浓厚。
道一坐在角落中,手指轻轻摩挲著茶杯,目光虽看著窗外的寒冷街道,心中却始终在回味之前的一系列调查结果。
他盯著自己那记载了萧寧有关事跡的纸张,自从那诗会开始,萧寧在他眼中已不再是那个普通紈絝。
一切的一切,隱隱让他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然而,这位昌南王到底有多少真正的实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道一始终无法完全看透。
这时,茶馆中的说书先生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洪亮的声音传入耳中:“话说洛陵城险些沦陷,百姓们皆以为已无希望。然而,昌南王萧寧却在最后关头策划一计,力挽狂澜,救下了整个城池!”
道一微微皱眉,转头望向说书台,虽然他早已知晓此事,但从说书人口中再听一次,仍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萧寧他一个紈絝,竟然真的救下了洛陵城。”他心中喃喃,內心至今仍觉得不可思议。
说书人继续讲述,话锋一转:“不仅如此,这重头戏,还在后面!”
“当下时局大乱,北境战事危急!就在这关键之际,又是那昌南王,挺身而出,决意放弃洛陵城的安逸,亲自率军北上,前往北境与大疆国决一死战!”
这句话宛如重锤敲在道一心上,他猛然一震,险些打翻手中的茶杯。
因为,近日萧寧没有出门,他也就一直没有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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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他还真没有听过。
按理说。
就目前大尧的局面,道一也觉得,萧寧应该会趁著自己在洛陵城刚刚立功,名声大噪,而趁机巩固势力,等待坐收渔利。
可他,竟然要亲自北上,直接放弃这大好局面?
“什么?他竟然要亲自前往北境?”
道一心中掀起滔天波澜,难以置信地盯著那位说书先生。
萧寧可是刚刚救了洛陵城,让竟然要放弃这大好的局面,亲赴北境?
他明明可以凭藉救下洛陵城的功绩稳固自己的地位,甚至可以在朝中藉此东风更进一步,可他竟然主动选择离开?去往那充满危险的北境?
说实话,这等事,哪怕是自己,若是代入一下,都很难做到啊!
儘管,自己是大同学宫的弟子!
这可很有可能是,他距离那至高之位,最近的机会了啊。
“为了北境,他竟然真的就这样,放弃了这等机会?”
道一心中,那如同洪水般的钦佩之感,已然袭遍全身!
这种抉择,绝不是寻常紈絝所能做出的。
莫说是紈絝,哪怕是一些真君子,在这等事上,怕是都很难走到这一步。
萧寧所展现出的决断力和大义格局,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料。
道一的內心剧烈波动。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看透所有人,然而现在,昌南王萧寧的决定让他重新审视自己之前的判断。
“不简单,果然不简单怪不得,你会是甲子新岁!”
道一心中喃喃,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复杂。
此刻,他对萧寧的看法已彻底改变,从最初的轻视,到现在的惊讶和隱隱的钦佩。
动笔!
道一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钦佩,打开了字卷,將此事记录了下来。
一边书写,道一一边低头整理自己的思绪,心中愈发篤定,那天机山的评价,绝非偶然。
也许,萧寧真的有某些,自己依旧未曾察觉的过人之处!
从茶馆出来,回到院落,道一依旧心绪不寧。
茶馆中的传闻仍在脑海中迴荡,萧寧的表现一次次出乎他的预料,特別是萧寧放弃洛陵城的一切,决意前往北境这一点,让他彻底顛覆了对萧寧的固有印象。
他静静地坐在书桌前,准备再继续总结一番,萧寧的情况下,忽然门外传来一声轻响。
打开门,僕人恭敬地递上一封信。
看到信上的字跡,道一心中微微一颤——是师父秦玉京的信。
他急忙拆开信件,眼神迅速扫过信中的几行字。
“萧寧此行北境,非同寻常。北境军中有一奸细,速查。与那甲子新岁相比,较眼光、判断之能。”
短短几句话,却像石头一般投进道一心湖,掀起了层层波澜。
师父居然让他亲自跟隨萧寧前往北境?
而且,还让自己,与那萧寧比,看谁能先发现潜藏在军中的奸细?
“奸细?奸细”道一眉头紧锁,心中隱隱感到了一丝兴奋。
毕竟。
在这次听闻萧寧要亲赴北境后,道一对萧寧的看法,已然改观。
此时的他,对萧寧正满心的好奇。
此番前往北境,正合他意。
至於,师傅所提,与萧寧比眼光、判断之事。
道一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从洛陵城近日的事情看,萧寧或许有几分兵谋,有几分文采,且心胸豁达,格局高绝。 但要说比眼界和判断,以及对一个人的洞察,他可不觉得萧寧能有何胜算。
道一握紧信笺,脑海中浮现出萧寧的面容。
他將信收好,站起身,走到院中。
寒风拂过,带来一股肃杀的冷意,仿佛预示著即將到来的风暴。
道一看向远方,喃喃道:“萧寧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与此同时,正在游歷他国的秦玉京,独坐在客栈內,手中捻著一枚棋子,神情淡然如水。
烛光映照著他的脸庞,显得神秘而深沉。
他轻轻转动著手中的棋子,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千里之外的北境。
“不愧是天机山给出的甲子新岁啊,这么看,还是有几分依据的。北境之行,这小傢伙的决断,的確出人预料。”
秦玉京轻声自语,语气中带著一丝冷静的欣赏。
“这等抉择,只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出来的啊。放弃洛陵城的大好局面,选择亲赴北境。这倒是让我,对你的未来有几分期待了。”
秦玉京嘴角微微上扬,带著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转念,秦玉京又想到了自己的徒弟,当今大同学宫最为出色的弟子。
“道一啊道一,你的眼界和判断,为师速来信得过。这次,我倒是要看看,你跟著甲子新岁,到底谁更胜一筹啊。”
秦玉京轻嘆一声,目光深邃。
“你能看穿多少,你又能学到多少,一切都看你的悟性了。至於那萧寧,也不知,这北境之局,他能看透几分啊。”
烛光摇曳,秦玉京的身影在书房內显得愈加神秘。
他心中早已知晓北境的复杂局势,也知晓萧寧与大局的关联,这一切,仿佛都是一场精心安排的考验。
“这场北境之战,即是机遇,亦是危机。究竟是福是祸,就看你的了,甲子新岁。”秦玉京目光如炬,仿佛在静候风暴来临的那一刻。
三日后。
清晨的洛陵城笼罩在薄雾之中,整个城池被一种庄严而肃穆的氛围包围。
萧寧在醉梦轩喝完送行酒后,自天上街而出,朝城外踏步疾行。
街道两旁,挤满了前来送行的百姓,男女老少无不怀著崇敬和期盼的心情,目送昌南王萧寧即將出征北境的身影。
人群中,一片静默,只有远处隱隱传来的马蹄声和沉闷的战鼓声,昭示著这场征途的非凡意义。
在城门前,文武百官已列队等候。
文官们一身官袍整齐划一,武將们则身著戎装,神情肃穆。
最前方的两位朝中大臣许居正与霍纲,正仔细观察著眼前的场景,眼中闪烁著难以捉摸的光芒。
最近一段时间,萧寧的行事逐渐让他们看不透。
不远处,荀直和秦战也站在一侧,他们今日前来,主要对萧寧之前所说的十五万兵马存疑。
一个没有军权的昌南王,哪来的如此雄厚的兵力?
这个问题自打出征的消息传出,就一直縈绕在他们心头。
“昌南王殿下,此次北境征战,事关大尧国运,愿殿下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洛陵內城,城门前!
几天前,萧寧才在这城门之前,立下了赫赫战功。
许居正率先上前一步,语气郑重而有力,双手抱拳躬身行礼。
“愿昌南王马到成功,保我大尧国泰民安!”
霍纲紧隨其后,声音中充满敬意。文武百官齐声附和,响声震彻城门,气势磅礴。
萧寧环视眾人,微微一笑:“多谢诸位厚爱,萧寧必將竭尽全力,不负国之重託。”
说话间。
他抬头望向北境。
北境,一直都是自己想要建立势力的地界,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此番出征,天时地利啊。
到时候,南有琼州,北有北境。
大尧,將彻底握在自己手中!
就在百官纷纷送行之际。
城门前,又有百姓们自发地走上前来。
他们手中捧著鲜、锦帕,还有一些老人带来了家中的粮食和酿好的酒。
人群中,一位白髮苍苍的老將颤颤巍巍地走到队伍前,他是萧寧父亲曾经的旧部,曾在沙场上立下赫赫战功。
“王爷,这是当年老王爷所赐之旗。四个月前,您以紈絝之名初到京城,老臣眼拙,没有看透王爷,因此,一直未曾前来拜见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今日老臣將此旗赠予您,愿您如老王爷一般,所向披靡,凯旋归来!”
老將颤抖著双手,將战旗递向萧寧,眼中儘是对往昔的追忆与对未来的期许。
这老將话一出口,许多当年见过萧洛英姿的老臣,目光再次聚集在萧寧的身上。
是啊。
四个月前!
萧寧入京,所有人都將其当成所谓大尧第一紈絝,避之不及。
这萧寧没有一点当年萧洛的样子,更是成了大尧公认的笑话。
可如今呢?
在萧寧身上,他们彻底看到了那年那位老王爷的影子!
萧寧下马,双手接过战旗,眼神坚毅:“多谢老將军厚爱,这面战旗,本王一定会让它在北境高高飘扬!”
“殿下必胜,殿下必胜!”
百姓们齐声高呼,声音在洛陵城中迴荡,震撼人心。
在人群的后方,郭芷、长孙川、郭仪等几人,同样在静静地注视著即將出征的萧寧。
郭芷站在最前面,神情肃穆,心中感慨万千。
曾经,那个被自己视为麻烦的弟弟,如今,竟然成长到了这般模样。
长孙川立於其身旁,一身素衣,目光始终未离开萧寧的身影。
她平日里素来淡然的面庞,此刻竟多了几分不舍和担忧。
“萧寧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长孙川轻声道,语气中难得带上了些许的惆悵。
“他一定能。”郭芷篤定地点点头,“我这弟弟,可不是普通人,他所展现的谋略与魄力,绝非寻常。他这次出征,必然有周全的计划,我们应当对他有信心。”
“你啊,就安安心心的,照顾著李记的生意,然后等著当二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