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象一颗裹着蜜糖的子弹,射入明沉和扶风的心脏。
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是一个混合了天真与恶质的、纯粹又危险的弧度。
“最终解释权。”
“归我所有。”
全场死寂。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彻底冻结。
风停了,虫鸣消失了,连雄性们粗重的呼吸声,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
明沉脸上那温文尔雅的笑容,僵住了。
镜片后的黑眸,第一次流露出了错愕与难以置信。
扶风嘴角的弧度,也凝固在了最璨烂的那一刻,那双狭长的、充满了智慧与算计的眼睛里,写满了惊骇。
最终解释权归她所有?
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他们精心设计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他们以为自己是棋手,在瓜分着棋盘上的利益。
可到头来,他们连同整个棋盘,都只是她手中的玩物。
她承认了他们的规则。
但她也宣布了,她可以随时修改、无视、甚至推翻这些规则。
她高兴的时候,可以按照贡献值来轮换。
她不高兴的时候,可以指定任何人来“伺奉”。
她觉得有必要,可以让扶风进行“检查”。
她觉得没必要,扶风就连接触她衣角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以为自己建造了一座精美的、可以分享猎物的牢笼。
却在最后才发现,这座牢笼,最终是把他们自己关了进去。
而那把唯一的、可以决定谁能出来放风、谁又该被永久禁闭的钥匙,从始至终,都牢牢地握在那个他们以为是“猎物”的、娇软无害的小雌性手中。
不,不是雌性。
是神明。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玩弄众生于股掌之上的神明。
明沉的手,在袖中不自觉地攥紧。
他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失控”。
他引以为傲的智慧与谋划,在她那看似纯真的绝对权力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扶风的身体,甚至因为这巨大的冲击,而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象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然后狠狠捏碎。
那种智力上的优越感,那种即将掌控一切的狂热,在这一刻,碎得彻彻底底。
他看她的眼神,从“珍稀蝴蝶”,变成了在仰望一轮他无法理解、更无法触及的、冰冷的月亮。
而那个将他们所有骄傲都踩在脚下的少女,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甚至还带着一丝天真的困惑,眨了眨那双无辜的桃花眼。
她的目光,在明沉和扶风僵硬的脸上转了一圈,然后用一种软糯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道:
“我这样说”
“你们,有意见吗?”
有意见吗?
谁敢有意见?
谁又能有意见?
否定她,就等于否定她“神明”的地位,就等于将自己从这个刚刚创建的、充满诱惑的新秩序中,彻底驱逐出去。
莱恩死死地盯着明沉与扶风那两张精彩纷呈的脸,胸中那口被压抑许久的恶气,终于畅快地吐了出来。
他虽然听不太懂什么叫“最终解释权”,但他看懂了。
他看懂了这两个混蛋,吃瘪了。
他的曦曦,没有被他们算计,反而,是曦曦算计了他们!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因为狂喜而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攥着她的小手,忍不住又收紧了几分,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雷那颗简单的虎脑,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他看着扶风那张比吃了死苍蝇还难看的脸,咧开嘴,露出一个充满了嘲讽意味的、幸灾乐祸的笑容。
“哈!让你他妈的算计!”
他低声地、痛快地骂了一句。
这一刻,修罗场的局势,发生了天翻地复的逆转。
不再是智力派对蛮力派的降维打击。
而是神权,对所有凡俗权力的、绝对碾压。
而那个关于“第一次”伺奉权的归属问题,也在这场惊天逆转中,成了一个悬而未决的、最致命的钩子。
它不再需要争抢,不再需要博弈。
它只取决于
神明的心情。
她会将这份恩赐,第一个,赏给谁?
死寂。
一种足以将灵魂都冻结的死寂。
明曦那句轻飘飘的、带着纯真笑意的话语,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在场所有雄性的心脏。
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
明沉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僵硬地凝固在嘴角。
镜片后的黑眸中,那份运筹惟幄的从容被惊愕彻底撕碎。
他为她搭建了通往神座的阶梯,亲手为她戴上了秩序的冠冕,以为自己将成为神明唯一的代言人。
他错了。
她不是走上神坛。
她本身,就是神坛。
扶风眼底燃烧的狂热与偏执,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浇灭,只剩下冰冷的骇然。
他以为自己是唯一能解读神明身体奥秘的知音,用“学术”这把钥匙,就能打开通往禁忌花园的窄门。
可她直接收走了整座花园。
他们所有的算计,所有的博弈,所有的规则,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荒诞的笑话。
他们不是争夺神明恩赐的骑士。
他们是跪在神明脚下,等待着被随心所欲挑选、赏赐、甚至抛弃的囚徒。
这份认知,比任何猛兽的獠牙都更加伤人。
它撕开文明的外衣,碾碎智谋的骄傲,让每一个自以为是的强者,都赤裸裸地暴露出最原始的、乞求垂怜的卑微。
明曦看着他们精彩纷呈的脸色,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天真地眨了眨。
她的目光在明沉和扶风僵硬的脸上轻轻滑过。
然后,用一种软糯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语气,再次问道。
“我这样说”
“你们,有意见吗?”
谁敢有意见。
谁又能有意见。
莱恩胸腔中积压的怒火与憋屈,在看到明沉与扶风那两张灰败的脸时,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充满了极致快意的低吼。
他不懂什么叫最终解释权。
但他看懂了。
这两个用心计玩弄一切的混蛋,输了。
输给了他捧在心尖上的小雌性。
这个事实,比他亲手撕碎任何敌人都要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