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哭声,从她喉咙里迸发出来。
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象是断了线的珍珠,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身体的本能已经驱使着她,跌跌撞撞地朝那个身影扑了过去。
莱恩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双臂。
下一秒,一个温软娇小的身体便重重地撞进了他的怀里,带着令他熟悉到骨子里的、淡淡的馨香。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
怀里的人儿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体在他怀中抖得象风中的落叶,仿佛要将这些日子里所有的恐惧、委屈与无助,都尽数哭出来。
莱恩那颗因嫉妒与愤怒而狂躁不已的心,瞬间被这滚烫的泪水浇得七零八落。
什么质问,什么愤怒,在她的眼泪面前,通通不堪一击。
他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心疼。
他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揉进自己怀里,宽厚滚烫的大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动作笨拙又充满怜惜。
“别哭我的小雌性别哭”
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带着一丝初愈的虚弱,却依旧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
明曦将脸深深埋在他坚实滚烫的胸膛上,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你你终于醒了”
她断断续续地控诉着,每一声都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好怕我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对不起”莱恩的心脏象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低下头,用带着胡茬的下巴,轻轻蹭着她柔嫩的头顶。
“对不起,曦曦,是我的错”
是他没用,是他太自大,才会让自己倒下,让她一个人面对这残酷的一切。
明曦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稍稍平复。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被泪水洗得红肿不堪,水光潋滟,看得人心都碎了。
她仰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贝齿紧紧咬着下唇,象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莱恩对不起”
她又说了一遍对不起,声音里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愧疚与绝望。
“我为了为了救醒你我”
她深吸一口气,象是要奔赴刑场一般,闭上眼,颤斗着说出了那句最残忍的话。
“我又有了两个伴侣。”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莱恩抱着她的手臂猛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那双刚刚还盛满心疼的金色眼瞳里,嫉妒的火焰再次疯狂燃起。
扶风雷
那两个家伙的名字,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
但他抓住了另一个更关键的字眼。
他用那只布满厚茧的大手,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睁开眼与自己对视。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像暴风雨前的闷雷。
“你再说一遍为了救醒我?”
明曦被他眼中翻涌的、病态的占有欲吓得浑身一颤,但还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她看着他,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和盘托出。
“我我有一种很特殊的能力,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的身体里,好象有一个空间,空间里有一棵小树。”
“只要只要接受了强大兽人的伴生石,再再净化他们那棵树就会吸收能量,结出一种能净化污染的果实”
她的话说得语无伦次,脸颊因为羞耻而涨得通红。
“我喂了你一颗果实,你才醒过来的”
说完,她象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等待着他的审判。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怕看到他眼中的厌恶与鄙夷。
然而,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到来。
莱恩只是死死地盯着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象是在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
净化空间果实
这些陌生的词汇,冲击着他原始的兽人世界观。
但他很快便抓住了最内核的一点。
“这件事”
他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
“还有谁知道?”
明曦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呐。
“没有了”
“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扶风和雷他们都以为我只是能催生植物而已”
只告诉了他一个人。
这个认知,象一道滚烫的暖流,瞬间冲散了莱恩心中所有的阴霾与怒火。
那两个家伙,即便得到了她的身体,也只是她用来救自己的工具。
而他,莱恩,才是她唯一的、可以分享秘密的伴侣。
这个认知,让他那颗被嫉妒与不安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才是最特别的那个。
他依旧是她的爱人。
莱恩再也克制不住,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那双还在微微颤斗的柔软唇瓣。
这个吻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与不容置喙的占有。
他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入腹中,从此再不分离。
明曦被他吻得几乎要窒息,身体软成了一滩春水,只能无力地攀着他宽厚的肩膀。
许久,莱恩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我能理解。”
他的声音因为情动而变得更加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曦曦,我能理解。”
他看着她眼中尚未褪去的惊惶与愧疚,心中涌起更深的自责。
“其实醒来后,我也有点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非要一个人霸占着你。”
“我昏迷的这些日子,你一个人带着明施,该有多害怕,多难受。”
他用粗糙的指腹,一遍遍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
“扶风和雷我都了解,虽然都是混蛋,但确实是部落里除了我之外最强的几个。”
“有他们做你的伴侣,万一以后再出了什么事,我也能放心。”
他说出这番话时,心依旧像被刀割一样疼。
可看到她因此而微微睁大的、充满不敢置信的眼睛时,他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只要她能安心,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