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雪莲不再说话,时宁才朝着老王妃和沉洛川道:“祖母、舅舅,或许我们应该私下谈一谈!”
其实,时宁早就该跟自家祖母和舅舅谈一谈这件事了。
她之所以选择先当众戳穿沉昭明的身世,是因为她不想让沉昭明的身世有机会被藏起来。
她不知道自家祖母和舅舅会怎么选择。
但如今,他们无法庇护沉昭明了。
老王妃和沉洛川脸色都不好看,他们意识到,时宁说的有证据,或许并不是假话。
若是证据确凿,这将是一个巨大的丑闻。所以,这件事最好还是私下谈。
两人没有反对,时宁扶着老王妃先去了偏厅。沉洛川朝着黑甲卫吩咐了几句,才跟着进去了。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偏厅,挥退了其他人。
一时间,偏厅中剩下的有老王妃和沉洛川一左一右坐在主位上,中间隔着一个桌子。
时宁和湘意站在厅子中间,湘意手中抱了一个盒子。
时宁也不废话,接过了湘意手中的盒子,打开之后,放到老王妃和沉洛川之间的那一张桌子上。
“祖母和舅舅先看一看这些东西吧!”
老王妃和沉洛川面色凝重,尤豫了片刻,才拿起了盒子里的纸张,看了起来。
两人一张一张地翻阅那些纸张,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些纸张,很多都是信。
王雪莲给她的兄长王成义的信。
通过那一封一封的信,可以拼凑出一个真相。
这个真相,远比沉昭明不是镇南王府的血脉带给两人的震撼要大得多。
信上显示,王雪莲和王成义在王雪莲尚未出阁之前,就相爱了。
甚至于,他们早就偷尝了禁果。
王雪莲嫁给沉洛川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在那些信中,王雪莲告诉王成义,沉晏清和沉昭明是王成义的儿子。
也就是说,三个孩子之中,只有沉星河是沉洛川的孩子。
王雪莲在信中告诉王成义,说她恨这个孩子。
这就是王雪莲对沉星河不闻不问的原因。
“她怎敢的?她怎么敢这样做?”老王妃浑身颤斗,显然气得不轻。
时宁拿出了一颗药,递给老王妃:“不止这些,祖母把这药吃了吧,我还有事情要说呢!”
老王妃知道时宁肯定还有更加过分的事情要说,将那药丸接了过来。
她吃下药丸,又喝了一口水,才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时宁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沉洛川,问了一句:“舅舅要来一颗吗?”
沉洛川黑着脸,声音带着寒意:“你直接说罢,我没那么脆弱!”
时宁不再尤豫,解释道:“这些信件其实是无意中得到的,我的本意是想查王思雅的身世!”
老王妃抬头看着时宁:“你怀疑王思雅身世?”
时宁点头:“王雪莲对王思雅的态度太过奇怪了,不是吗?”
老王妃意识到了什么,皱起眉头:“王思雅,据说是王成义的一个小妾所生的孩子,只是记在他夫人名下而已。按理说,王雪莲就算看在她嫂子的面子上,也不至于太过宠爱这个孩子才对。而且,王思雅出生的那一年,王雪莲似乎在王家避难。
那一年,京中发生了事情,南境也动荡不安。
王雪莲被送回王家避难。
老王妃看着沉洛川,说道:“她整整一年都没回来,对不对?”
沉洛川一愣,也明白了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时宁,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因为怀疑王思雅是王雪莲的女儿,所以派人去调查她了?”
时宁点点头:“对。”
沉洛川声音哑了几分:“你查到证据了没?”
“产婆!大夫!他们手中有接生记录和医案!我都让人带回来了,你们要见一见吗?”时宁问。
沉洛川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似乎瞬间沧桑了许多,他低声说:“带过来吧!”
时宁当即给一旁的湘意使了一个眼色。
湘意离开,很快就带着林墨以及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进来了。
两人看到屋里的贵人,连忙跪下来行礼。
时宁开口道:“这位婆婆,就是当年给王氏接生的产婆。这一位大夫,就是当时照看王氏坐月子的大夫。”
沉洛川目光扫过两人,说道:“两位先起来吧!”
两个老人家听了,这才站起来,依然佝偻着背,安安静静地站起一旁。
林墨则将两个本子放到了桌子上。
一本是医案,一本是接生的记录。
两本都是纸张发旧,笔迹不太清淅,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上面标记了日期、地点。写了脉案和接生情况。
沉洛川看过了这些东西之后,朝着两人问:“你们对这个王夫人,可有印象?”
两人都点头:“有的!这一位王夫人,住在王大人家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似乎跟王府还有些关系。我们当时以为是王大人养的外室,并未敢多问多说。”
“若是见到她,可还能认出来?”沉洛川问。
两人再次点头。
沉洛川深呼吸一口气,朝着林墨吩咐道:“去把王妃带进来,让他们辨认!”
林墨看向时宁,看到时宁点头后,他才离开,去将人往里带。
很快,王雪莲就被带了进来。
王雪莲之前就被沉洛川派人控制住了。
在被控制的时候,她冷静思考过了。
有些事情,她不能轻易认下。
她还要赌时宁没有证据。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沉洛川,她连忙道:“洛川,那些事情,都是时宁在愿望我,你要相信我,不要被时宁”
她说到这里,瞥见了一旁大夫和稳婆,整个人怔住了。
这两个人,她自认有印象,毕竟是当年给她保胎和接生的人。
怀王思雅的那段时间,是她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她和自己爱的人无时无刻不待在一起。
就是因为王思雅是她和所爱之人一起期盼下出生的孩子,她才尤其宠爱。
连带着,她对这两人心存感激。
大哥说要处理掉这两人,可她不愿意。
她也坚信,不会有人发现这件事。
可这两个人,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