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布局,官府,驻军,民间秩序……
对于海外开拓的疆土,赵孝骞好象在玩拼图游戏,每一块碎片都很重要,缺一不可。
坐在皇帝的位置上,赵孝骞看到的是整个棋盘,他要做的不单单的派军队灭国,更重要的是,军队灭国之后,新打下来的疆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去消化,让它完全归属于大宋。
包括土地,城池,港口,矿产,以及民心。
关于如何消化的问题,赵孝骞自己其实也没经验,他也在慢慢地摸索,试错。
让纨绔们东渡创建属于大宋的秩序和势力,是他摸索试错的一部分。
现实或许会很残酷,或许最后会证明赵孝骞这条路走错了。
没关系,他还年轻,大宋这个国家也才刚刚萌发鲜活的生命力,他和大宋都有足够的时间纠错,如果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条路走。
青楼的雅阁内,在场的纨绔们都激动了。
他们意识到,官家给他们的人生开辟了一条新的赛道,他们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改变人生,给家族带来财富,给自己闯出前程。
官家的意思很清楚,他需要纨绔们东渡日本,用自己和家族的能量,占据土地,城池和港口,创建势力。
民间范围内的各个方面,需要这些纨绔们创建新的最底层的架构和规则,而这些架构和规则,不再有任何日本本土的影子,全部都按大宋的规矩来。
这才是真正的灭国,官家消灭的不仅是一个国家的文化和历史,他更创建了全新的秩序,一代两代过后,日本这个国家将永远消失于历史的浪涛中。
“官家,臣愿东渡,为大宋建功!”一名纨绔抢先站出来大声道。
其他的纨绔如梦初醒,也纷纷站出来附和。
赵孝骞笑了:“回去跟你们家中的长辈商量一下,你们无法继承家中的爵位官职和家产,但你们完全可以换一种活法儿,家里给不了的,你们自己挣。”
“朕会时刻关注你们的一举一动,成效卓着者,自会有人禀奏到朕的耳中,你们若能为大宋立下功劳,将这些海外的疆土打理顺畅,官职与爵位,朕必不吝封赐。”
“运气好,能力强的话,说不定你们的未来会比家族长辈更风光,更显赫。”
“朕希望若干年后,你们回到大宋汴京,站在自家长辈面前,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们,我如今混得比你们好,你们当年错看了我,黑子说话!”
一番话如同给纨绔们打了鸡血,众人顿时激昂兴奋起来,每个人都死死地攥着拳头,脑海里浮现官家说的那一幕场景。
衣锦还乡,扬眉吐气,耀于宗庙高堂,人生若能走到这个高度,此生何憾!
回想这些年在汴京横行霸道,团伙作案的不堪往事,纨绔们顿觉索然无味。
真的很没意思啊,正如官家所说,若一辈子是这般活法,活着有啥意义?真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了。
若非前方没有光亮,找不到方向和希望,谁愿意一辈子活成烂泥?
现在,官家手指轻点,遥远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抹光。
见到了光明后,他们终于察觉到,置身黑暗是多么痛苦可憎的事。
“朝廷吏部已经开始挑选官员,准备在日本设立官府了,朕麾下的大将张嵘也在汴京,等侯朕的旨意。”
赵孝骞缓缓道:“如何经略日本,创建民间秩序,尔等不妨拜访张嵘,与他商议,你们要做的事,是需要官府和驻军配合的,趁此机会好好打下交情关系,这个不需要朕教你们了吧?”
纨绔们纷纷激动地点头。
赵孝骞满意了,面朝遥远的东方,用力地大手一挥。
“甚好!放过汴京,去祸害别人去吧!”
雅阁内,顿时发出一阵嗷嗷狼嚎,一时间雅阁上空黑云压顶,群魔乱舞,天空的乌云隐隐组成四个大字。
“黑恶势力”。
…………
两位日本老丈人被救醒了,二人伤得有点重。
纨绔们不知他们身份,动手时可没留情,据大夫禀奏,两位老丈人断了几根肋骨,骼膊和腿骨也折了,脑袋被开了光,连脑浆子都差点摇匀了。
模样很凄惨,但想想他们在青楼干的事儿,好象又不值得同情。
知道人已救醒后,赵孝骞懒得安抚他们,连面都没见,只吩咐鸿胪寺卿将他们送回馆驿,好生养伤。
顺便让鸿胪寺卿教教他们大宋的规矩,尤其是逛青楼的规矩,别特么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看到漂亮的就上手。
化外蛮夷,不知天朝礼仪,青楼花魁娘子虽说地位低贱,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上手摸的。
赵孝骞当年初识姜妙仙和袅袅时,也没有见面就又啃又摸,跨出肉体接触的第一步,还是在很久以后。
回到延福宫,赵孝骞刚进福宁殿,一直等在殿内的俩日本姐妹立马迎了上来。
她们一脸担忧关切,但却不说话,只用两双清澈柔情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赵孝骞,象两条乞求收留的流浪狗,特别可怜。
赵孝骞笑了笑,道:“放心,你们的爹受了点伤,但还活着。”
姐妹俩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关切地问俩活爹伤势如何。
赵孝骞叹了口气,将两位老丈人的伤势告诉了她们,顺便把两人在青楼的恶劣行径也一并说了出来。
姐妹俩听完后,顿觉无地自容,满腹的担忧也化作无比的羞愤尴尬。
“给官人添麻烦了,私密马赛!”姐妹俩徨恐惭愧地跪地赔罪。
赵孝骞哈哈一笑:“无妨,一点小风波而已,已经过去了。不过今日之事,错在两位老丈人,朕不能不讲道理,所以没办法帮老丈人报仇,你们莫怪朕就好。”
姐妹俩慌忙摇头,连道不敢。
“妾身的父亲实在是……”姐妹俩羞惭地垂着头,道:“待他们养好伤后,官人还是把他们送回日本吧。”
赵孝骞啧了一声,道:“做人要有孝心,哪有子女把父亲赶走的道理,传出去你们要不要做人了?”
“妾身是害怕父亲大人留在汴京继续犯错……”姐妹俩委屈地道。
“怕他们犯错,把他们骟了不就解决问题了,总不能为了裤裆那点事儿,连大宋的风土人情都不领略了吧。”
姐妹俩悚然一惊:“啊?这……”
“啊啥?你们的父亲人到中年,而且也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裤裆里那万恶的根源留着还有啥用?只能制造麻烦,不如一劳永逸……”
赵孝骞恶意地朝二女挤了挤眼:“朕的皇宫里,有经验手法老道的老师傅,两位老丈人若有需要,朕必不推辞。”
姐妹吓坏了,急忙摇头:“不了不了,妾身不敢,也没必要……”
赵孝骞哈哈大笑,夫妻多年,俩姐妹还是那么可爱,不经逗。
…………
西夏,兴庆府。
宋辽两军的冲突,在这座曾经的西夏国都城下,终究无法避免。
商人争利,百姓争利,同样的,国家也争利。
而且国家争夺利益的时候,比商人和百姓的手段更残酷,更惨烈。
宋辽都想要这座城,而且两国根本已经没有和平谈判解决的馀地了。
那么,战争就是最后的手段。
耶律淳别无选择,辽主下了严旨,必须夺下兴庆府,得到城池里的一切,包括国库,权贵家产,和民间的所有财物。
这是为了给辽国续命。
耶律淳与种建中城下谈判破裂后,当天辽军便开始了攻城。
从人数上看,宋军兵马处于弱势,人数不如辽军。
几场大战下来,宋军折损数千,剩了五万馀人,而辽军则有十万大军。
但城内的两万馀宋军守城却并不吃力。
终究还是武器方面的碾压,热武器时代的开启,与冷兵器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它不需要耗费太多体力,不需要与敌人贴身肉搏,城楼上的宋军将士只需要听命令,手指扣下扳机,便可从容地收割一条人命。
辽军刚开始攻城,便明显感到了不一样。
十万辽军甚至很难靠近城墙,往往隔着数百步外,城墙上的宋军将士便能将冲向城墙的辽军击杀,而且是大片的击杀,如同镰刀收割韭菜一般容易。
一个个奋勇冲锋的辽军千人队,往往是越靠近城墙,伤亡便越惨重。
宋军将士集中了火力,冲锋的辽军成建制地倒在路上。
就算有运气好的辽军冲到了城墙下,搭起了登云梯,城墙上的宋军将士却从容不迫地掏出另一种火器,一个正方形的大铁匣子,露出一个个黑黝黝的洞口,冲着城墙下开火。
好不容易上了登云梯准备攀爬城墙的辽军,被这种正方形的古怪武器放倒,而且是成片成片的倒下,脸上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洞,凄厉地满地哀嚎打滚。
这支来自遥远的西北诏讨司的辽军或许不知道,宋军的火器不止是燧发枪,他们还有一种更厉害,杀伤力更大的近战火器,名叫“一窝蜂”。
如果说燧发枪是单体攻击技能的话,一窝蜂就是群体攻击技能,只要一发,死伤就是一大片。
辽军的战鼓号角节奏急促,可辽军的军心士气却在宋军犀利的火器下渐渐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