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泽背起昏迷的章红梅,和宋雅琴一起,带着谦谦、睿睿和乐乐去了游乐场的游客服务中心。
先和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一听有人在园区里绑架孩子,工作人员顿时惊得脸都白了,立马把领导找过来了。
领导气得直拍桌子,“这、这也太恶劣了!”
游乐场才建好开业没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这要传出去了,以后谁还敢带孩子过来玩啊?
当即就表示一定全力配合帮忙。
游客服务中心就有电话,崔泽先用电话报了警,而后让宋雅琴带着谦谦、睿睿和乐乐在这里等着,至于昏迷的章红梅,崔泽猜测她应该就是中了迷药,不用急着送医,等药效过了自然会醒。
而后,他便带着两名工作人员,急匆匆往游乐场大门外赶去。
刚踏出大门,就看到不远处围了黑压压一大群人。
崔泽猜,时均安一定在那儿。
他走过去,拨开人群往里走时,果不其然,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时均安。
时均安正与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对峙,那就是叶盼娣。
她怀里抱着暖暖,脸色煞白,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叶盼娣没想到,他刚一出女厕所的门,就撞上了时均安一行人,还好她把自己裹着严严实实,怀里的暖暖也被她用衣服完全包住,连脸都没露,才没被时均安等人认出来。
叶盼娣吓得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说话,抱紧怀里的暖暖,脚步匆匆地从几人身边绕开,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跑到了大门外停车场,钟妙的车旁。
直到这时,她才想起来,她刚才忘了找钟妙要车钥匙。
没有车钥,她根本打不开车门,只能抱着暖暖在车边焦急的等着。
不成想,等来钟妙的同时,也等来了那个让她心惊肉跳的身影——时均安。
“把暖暖给我!”时均安的声音冷得象冰,不带半分温度,双眼死死锁着叶盼娣,像蛰伏的猛兽锁定猎物,锐利得几乎要穿透人心,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边说,他边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缓缓向叶盼娣逼近。
叶盼娣被时均安身上那股凛冽的寒气逼得节节后退,眼神慌乱地躲闪着,喉间发紧,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她知道这么退下去不是办法,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剪刀,对准暖暖的脸。
叶盼娣的声音尖利而颤斗:“你别过来!你要再敢往前走半步,我就把她的脸戳烂!”
剪刀的尖端离暖暖细嫩的皮肤不过寸许,围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时均安瞳孔骤缩,脚步硬生生顿住,指节捏得发白。
他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怒火与担忧,声音稍稍放缓了几分,“叶盼娣,你冷静点,暖暖只是个孩子,她是无辜的,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别伤害她!”
叶盼娣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又癫狂的大笑,听得人头皮发麻,“无辜?她是叶问棠生的,就凭这点,她就不无辜!”
她的声音又尖又颤,象是被仇恨烧红了眼,用力嘶吼道:“叶问棠的女儿,她就该死!该死!”
时均安没想到,棠棠当初好心收留叶盼娣,处处帮扶,竟帮出了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疯子,更没想到,叶盼娣的恨意会扭曲到这个地步,竟拿无辜的暖暖泄愤。
这让时均安周身的寒气越发凛冽,几乎要凝成实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他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安抚住眼前已然癫狂的叶盼娣。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仇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还年轻,你的一辈子还很长。”他的声音带着极力克制的紧绷,“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钱、房子,或者其他任何你想要的,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都满足你。”
叶盼娣的笑声却更大了,像淬了毒的针,刺得人耳膜发疼,“钱?房子?我一个快死的人了,要这些有什么用?”
她猛地敛住笑容,声音陡然压低,却说不出的瘆人,“你还不知道吧?我得了艾滋病。”
这话象一颗炸雷,在人群中轰然炸开,围观的人脸色骤变,脸上的好奇与看热闹的神色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震惊和恐惧。
众人几乎是下意识地纷纷往后退,脚步慌乱,甚至有人撞到了身后的人,一时间惊呼连连。
只有时均安站在原地没动,他的瞳孔骤然紧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叶盼娣看着时均安,突然露出一抹病态的笑容,握着剪刀的手微微抬起,“你说,我要是用这把剪刀先扎我自己一刀,再扎你女儿一刀,让我们的血混在一起,她会不会也染上艾滋病?会不会?”
时均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喉结重重滚动了几下,艰难地开口:“艾滋病其实没那么可怕,只要好好治疔,能活十几年,甚至更久,只要你放了暖暖,我可以出钱帮你治病,所有费用都由我来承担。”
“别骗我了!”叶盼娣大叫,疯狂的眼神里写满了不信,“你会花钱给我治病?你当我傻吗?我敢绑你女儿,就没想过要活着!”
她的眼底翻涌着破釜沉舟的狠厉,“既然都是死,拉个垫背的也值了!”
话落,叶盼娣真的举起了剪刀,朝着自己的手臂就要刺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悄悄绕到叶盼娣身后的崔泽,趁着这个时候,猛地箭步上前,一把扣住她持剪刀的手,狠狠一拧。
叶盼娣吃痛惊呼,剪刀“哐当”一声掉到地上,被崔泽一脚踢出去老远。
时均安见状,立马冲上前,一把将暖暖从叶盼娣怀里抢了过来,紧接着,他狠狠一脚踹到叶盼娣的肚子上,叶盼娣惨叫一声,整个人象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围观的人纷纷鼓起掌来,叫好声此起彼伏。
踢得好!
这种丧心病狂的人,踢死都活该!
时均安将暖暖紧紧搂在怀里,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后怕交织在一起,让他双手控制不住地发颤。
他低头,看到暖暖好好的头发被剃得长短参差不齐,活象被狗啃过一样,好几处还露出了头皮。
再往下看,时均安更是心疼得不行,暖暖的外套、裤子都被脱掉了,只剩下里面一件毛衣和秋裤,时均安赶紧把包着暖暖的旧外套给扔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小心翼翼的裹在暖暖身上,而后对着女儿柔嫩的小脸蛋亲了又亲,连呼吸都带着明显的颤斗。
刚才动静那么大,场面那么凶险,可暖暖都没醒,也不知道中了多少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