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田泽义、关谷、焦阳等人，也开始分享当初他们参加演武的经历，或胜或败，都有些感慨。
李牧和慧真听着，见识增长不少。
等到几人兴尽而归，已是深夜。
赵拓目送李牧离去，他却没有回屋，而是激动地敲响了赵猛的房门。呼，呼……
屋内，如猛虎呼吸，吐纳声大开大合。
赵猛服下大药，气血不断积攒，身上窍穴不断贯通。
“大哥！”
忽然，房门被重重敲响。
赵猛眉头一皱，收功，打开房门。
扑面而来的酒气，红光满面的赵拓，带着笑容。
还喝！不知悔改的东西！！
赵猛大怒，一巴掌就要打过去。
“大哥，李牧！！”
赵拓连忙大叫，凶狠的巴掌转而按到他肩膀上。
“李牧怎么了？快说！”赵猛皱眉，曹阿蛮被挖走后，他一直关注李牧，后者一直很安分，默默修炼，从不招惹任何人，难不成是锻剑楼得寸进尺？
“李牧是个好苗子！大哥，你可算挖到宝了！”赵拓大笑出声，将今夜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李牧的‘滴水剑法’已经小成？”赵猛也震惊了，这天赋不说夸张，但已经超过了被挖走的曹阿蛮，比自己都要好！
李牧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稳稳当当提升，也从无逞凶斗勇、心浮气躁之举，在他眼中是一个踏实进步的中上之资。
本来能够以巧胜力，拿下樊荣，夺得第二，让他很惊喜了。
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
“好，好啊。”赵猛也大笑出声。
这小子，没有姑负我和冷管事的期待。
赵猛高兴地朝弟弟的耳朵伸出手，狠狠一拧。
“啊……”赵拓脸上顿时垮了，耳根都被拧红，他明明带了好消息，怎么还会受罚？
“酒色伤人，酒色伤人，还要说多少遍？”赵猛冷笑。
“你们把李牧灌成这样，万一他气血破关受损，我把你骨头都打断！”
“我。”赵拓委屈至极。
“你今天开始，给我闭关，哪里都不许去。大药都给你了，还在喝酒，还坑害李牧这个好苗子。我告诉你，不破二关，你就不要出来了！管事那里，我去说。”
赵猛一脚踢走赵拓，将其锁回了屋里。
随即，看向李牧小屋的方向，眼神发亮。
说不定，李牧还真能为他挣回脸面，在年底的家丁演武中，大放异彩。
……
李牧一觉醒来，还有些昏沉。
“酒果然不能喝太多。”
“好在我气血破关，身体调动搬运气血速度远超常人，轻易可将酒气挥散……”
起床洗漱，大口灌水，又吃了一两赤鳞蚺蛇肉，马上身子就热腾起来，随即开始练剑。
得知了《问水剑诀》竟可兼顾身法、刺杀，他一刻都不想眈误。
但没练多久，赵猛就过来了。
“好小子，小成了都没给我说。”他看着李牧双臂缠着绷带，还在练剑，越看越是满意。
“教头，我也是偶然突破，你看。”李牧笑容腼典。
“昨晚都能跟人切磋，今天又能练剑，看来你的伤不眈误学剑。跟我来，教你《问水剑诀》第一式。”赵猛不由分说，拉他出来。
走出屋外，赵猛壑然起剑。
“第一式，听雷断潮。”
雷声轰鸣，潮涨潮落。跟李牧掌握的完全一样。
“第二式，平湖断月。第三式，黄龙吐翠。第四式，梦泉虎跑。”
接下来，赵猛身形如飞，剑影错落，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身法已经到了李牧看不清楚的地步，剑势更是惊险难测，完全不知道会从哪里出招。
李牧感觉若自己置身其中，一招都接不下，数招之内必死。
“这就是大成级问水剑诀的威力。”
李牧心头震撼，眼神明亮。
这就是他要的剑法！
“以你的悟性，应该能够看得懂一二。未及正式弟子，连我都不能取来《问水剑诀》的剑谱，只是每修成一个阶段，就向冷管事讨要抄本翻阅，再退还。所以，只能你练到不明白之处，再来找我。”赵猛叹道。
李牧闻言，默默掏出一本剑谱：“教头，我有。”
“你……”赵猛看到李牧竟有《问水剑诀》抄本，差点骂出声。
他头一回感觉如此不公。
“冷管事给你的？”
“樊荣异化那晚，被我诛杀，冷管事给我的赏赐。”李牧如实回答，这一点没什么可瞒的，再亮出‘黑霜’，“这柄剑也是。”
“你这小子。”赵猛看直了眼，说不得都有些羡慕李牧了，他那会儿，也没拿过这么丰厚的赏赐！
不过，冷霜玉本就是十分随性的人，高兴起来赏赐从不吝啬，也是她的风格。
“行了，那你好好参悟，莫要姑负冷管事一番器重！另外，气血积攒得如何？”
“应该十天半月后有望冲击气血一关。”李牧斟酌着说。
“抓紧些，一步慢步步慢。气血跟不上，修炼《问水剑诀》就会极为吃力。
冲击气血桎梏时，能不用大药就不用，靠自身才能走得更远，否则往后突破难度会不断提升。
实在没办法，就去买一份‘换血丹’，破第一关的药不贵，十两银子而已，若不够，找赵拓。”
赵猛知道李牧得了不少赏赐，凑一点还是能买一份大药。
他自己也不宽裕，自然不能许诺什么都给。
“多谢教头。”李牧对赵猛所言也有所体会，所以他才想靠自己，但最后认命了，直接借助了那一缕白色剑气。
他感觉大衍剑箓衍生出来的‘剑气’很不寻常，应该比大药的品质要好非常多，未必要购买‘换血丹’。
这么久，他依然能感觉到剑气淬体，但疼痛感已经消失，也没有其他副作用。
……
转眼七天过去。
锻剑楼传来曹阿蛮气血破关的消息，练剑百日馀破气血第一关，这般成绩，放眼三十年来的新晋家丁之中，都是非常耀眼的存在。
当然，比不得那些出身不俗，生来便有药浴、肉食的藏剑嫡系子弟，但在这群家丁之中，几乎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
这个消息被故意送到万剑楼，激起家丁们的议论。
“这是故意显摆，嘲讽咱们楼没这本事培养曹阿蛮这等‘天才’。”
“拼了命挤占资源、抢我们名额还好意思，现在我们新丁都只剩两个，还要过来踩脸，欺人太甚。”
“听说这次连运剑名额都抢了我们一个，就是要给这个曹阿蛮去见识、历练。”
“真是岂有此理，万剑楼干脆撤并得了！都在一个庄里，至于这样吗！”
……
种种消息在万剑楼里传播，赵拓、慧真也不时带来一些消息，询问李牧的进度。
李牧没有受影响，依然保持着低调，缓慢显露出滴水剑法逼近大成、问水剑诀正在摸索的进度。
照常练剑，值楼，巡夜。
曹阿蛮还回来了一次，在万剑楼里逛了一圈，想邀请李牧切磋，脸上虽挂着一如既往的憨笑，但那股意气风发的得意劲头，任谁都看得出来。
李牧自然没有接受，心知对方是耿耿于怀那日冷管事更为关注他，故意过来显示修行成果，暗中较劲而已。
但两人之间并未结怨，李牧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意气之争暴露实力，以他现在的实力，已经无需在意曹阿蛮。
切磋被拒绝，曹阿蛮似乎早有预料，没有纠缠。
看到李牧退却，他心中已经舒服，觉得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在他看来，李牧已经远不如他。
又问：“稍后俺就参加运剑任务，前往苍河城了。俺们毕竟一同训练过，也算师兄弟一场，你有什么想托我带回来的？尽管开口吧。”
李牧摇头笑笑，想要什么他可以自己去，至于孟玲的信，他想了想，还是自己送比较妥当。
“可惜啊，如果你也来锻剑楼，得到柳教头指点，掌握锻铁贯窍法，应该很快也能破关吧。这样，俺们就能一同运剑了。”曹阿蛮似乎真的很可惜。
“听说最近很不太平。”李牧笑了笑，随口说了一句，让曹阿蛮小心劫匪。
这也是他不急于展示气血一关的原因。眼下仓促出庄，他感觉很不安全。
“让劫匪来吧，俺剑也未尝不利啊。”曹阿蛮很是自信，最近很多人都在他身边夸耀，让他信心倍增，而且练剑这么久，他都没见过血，有点蠢蠢欲动。
李牧不再多言，曹阿蛮高兴而去。
看着曹阿蛮远去，李牧眼前显现出大衍剑箓的信息。
看着这些天来的修炼成果，不由微笑。
问水剑诀第二式的练度，越来越近了。
第一缕白色剑气彻底消化，不仅助他破关，还助力提升了整整2点气血，其中虽然也有赤鳞蚺蛇肉的功劳，但李牧知道，异兽肉的反馈不会如此迅猛强烈，是长期缓慢的作用，还受个人体质限制。
否则，其他人天天吃更为上等的异兽肉，早就气血暴涨了。
不过，他现在的体型越发高大，全身肌肉都更加健壮，快遮掩不住了。
“继续修炼，等第二式成了，差不多就可以展露气血一关的实力了，到时候再开始切磋，增加实战经验。”
李牧的计划很清楚。
……
苍河城官道，两侧长满樟木松柏，沿途分布着多条雨水冲刷而成的沟壑。
密林中，树冠层叠交错，高达十馀米，树下野草灌木野蛮生长。
道道身影潜藏在其中，远眺着缓缓而来的车队。
车队插着一条条黄色旗杆，旗帜上写着大大的‘藏剑’二字。
藏剑山庄运剑车队已经出发半个时辰，一路平顺。
“曹阿蛮，听说，你是被叶管事从万剑楼挖过来的，还得了不少赏赐。真是叫人羡慕啊。”
“你这般体质，恐怕不出半年，不，三个月后，就有希望冲击二关。”
“年底你演武要是得了新丁第一，可不要忘了我们兄弟，要请吃酒。”
“几位师兄哪里话，俺还差得远。”
锻剑楼几人在闲聊，曹阿蛮憨笑着回应，这种感觉很好。
众人很放松，吃酒说笑，对于周遭潜藏的身影，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