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孙开元脸上的傲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振？”一旁的赵倩诧异道，“他不是已经退休十几年，在养老了吗？怎么会突然出山？”
孙开元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张！作！奎！”
“一定是他！这个老不死的！”
赵倩还是不明白：“司令，一个退休的老头子而已，有那么可怕吗？”
“你懂什么！”孙开元猛地回头，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陈振，前南岭省最高法院院长，退休前，主掌整个南岭省的军法系统！”
“他手上那把军法剑，不知道砍下过多少颗比你弟弟官还大的脑袋！”
“这老东西油盐不进，铁面无私，只认法理，不认人情！当年连我，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孙开元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躁动，可声音里的凝重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就是一根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谁也压不住他，谁也拉拢不了他。”
“这个老东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要是到了江城，我布下的局，就全乱了！”
孙开元一拳砸在窗台上，脸色阴晴不定，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浓重之色。
他像一头被踩痛的雄狮，烦躁地在宽敞的会议室里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该死！中央竟然玩真的？”他低声咒骂着。
每走一步，他的背影就多一分沉重，脑海中飞快地权衡着各种利害。
“陈振……这老怪物早就应该彻底退位归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杀出来！”孙开元不甘地攥紧拳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所有布置都可能前功尽弃！”
赵倩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敢发声，生怕一开口就点燃了他更大的怒火。
孙开元连续踱了五六个来回，忽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缕狠厉的光芒。
“张鸿杰！”他冷声喝道。
门外很快就走进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冷峻的中年男子，正是孙开元最信任的特使张鸿杰。
“属下在！”张鸿杰立刻立正，目光犀利如鹰。
“你立刻赶赴江城！”孙开元脸色铁青，“全权代表我处理一切相关事宜——无论如何，绝不能让陈振插手镇魔司和赵德邦的案子！”
…………
镇魔司分部大门外，像煮沸的开水。
大律师高正义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手臂挥舞，唾沫星子在无数闪光灯下飞溅。
“程序正义！是文明社会的基石！”
“人权！不容任何暴力机构肆意践踏！”
他身后，一众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官员们个个义愤填膺，随声附和，仿佛他们不是来为贪官站台，而是捍卫真理的圣徒。
媒体的镜头将这一幕忠实地记录下来，把他们塑造成了与强权抗争的正义化身。
镇魔司内部，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
“这帮王八蛋！”
林镇天看着屏幕里高正义那张慷慨激昂的脸，一拳砸在桌子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转身就要往外冲，却被陶琴一把死死拽住。
“别冲动！”
“你现在出去，就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陶琴的语气严肃。
“他们就是想逼我们先动手，想让我们露出一点破绽！”
“我们做什么，只要有一点失误，都会被媒体的闪光灯无限放大，让所有人都盯着我们的错误看！”
陶琴的目光最后落在陆凡身上，眼神里满是凝重与担忧。
“小凡，你也不能冲动，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他们有机会抓到我们任何把柄！”
一片焦躁之中，唯有陆凡置身事外。
他慢条斯理地拧开瓶盖，喝完最后一口ad钙奶，将空瓶子准确地扔进角落的垃圾桶。
“别急。”
陆凡拍了拍手，稚嫩的声音异常平静。
“让他们演，戏台子搭得越大，待会儿摔下来才越惨。”
他嘴上安抚着队员，一个只有他能看得见的可爱猫耳娘全息影像在他眼前浮现，俏皮地晃了晃尾巴。
“小艾，证据都收集好了吗？”
“报告主人！”猫耳娘立正敬礼，声音甜美，“本系统已经攻破所有目标官员的私人电脑和加密网络！他们的犯罪证据、资金往来，以及多种不堪入目的无码视频，都已打包分类完毕！”
陆凡听着猫耳娘的汇报，脸上浮现出赞许的微笑，轻声道：“很好，你干得很好！”
他环顾会议室众人，神情淡定，丝毫没有被高正义等人的气焰影响。
“小艾，开始打印吧。”陆凡吩咐。
“遵命，主人！”猫耳娘耳朵一抖，随即消失在陆凡的视网膜界面里。
不多时，办公室角落那台激光打印机陡然亮起指示灯，随即飞快地吱吱作响。
众人正疑惑间，打印机“哗啦哗啦”地吐出一页页文档。
打印速度极快，厚厚一沓，很快铺满了桌面与地面。
林镇天、陶琴、周福福，还有一排警员，全都愣住了。
“这么多材料，是什么？”
陶琴脱口而出，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拿起最上面的一张纸。
只见那第一页上，详细罗列着赵德邦收受江城城管局长贿赂的证据，时间、金额、地点、银行流水、加密转账截图、甚至还有对方亲笔签收的收条影印件。
周福福眼睛都直了：“这些资料，从哪儿来的？全是铁证啊！”
“还有别的吗？”林镇天目瞪口呆地捧起一摞，低声惊呼，“视频截图、汇款单、通话录音？全都有？！”
陶琴翻着一叠叠材料，更多的犯罪证据跃然纸上，直观得令人头皮发麻。
“小、小凡，这些……都是你收集的？”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凡。
陆凡并未多做解释，只是淡淡一笑：“他们要的所有‘程序正义’、‘证据’，今天我都准备好了。”
会议室里弥漫着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材料震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从哪里来的？”周福福喃喃道。
陆凡眨眨眼：“朋友送的。至于是谁的朋友——大家心里有数就行。”
众人面面相觑，既为自己队长的神通广大而惊叹，又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而感到震撼。
空气中，只剩下打印机最终吐出最后一页的咔哒声，像是在为这即将揭开的黑幕敲响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