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常实感觉自己疯了。
出发之前，他和园部和一郎已经很保守了。
只渡过淄河，向东前进了二十多公里。
也在三百多架飞机，轮番滞空，持续掩护下，构筑好了防御阵地。
原以为今天一场恶战。
八路军很难在他们精锐的师团手中占到便宜。
然后就第一轮的火炮落在阵地上。
他就知道自己和园部一郎，错的很厉害。
包括派遣军，大本营，也错的很厉害。
他们实在太低估了八路军的主力部队的能力了。
在胶东击败第23师团，第24师团的，肯定是八路军地方部队。
这些部队，即便是缴获了皇军的火炮，也没有主力部队这种马上投入使用的能力。
眼前这支部队的火炮，太吓人了。
“内田君，马上立刻，向大本营，向园部师团长，向山冈厚重师团长，请求战术指导。”
第20师团现任参谋长，是内田银之助。
他已经被八路军火炮的烈度打懵了。
光用于炮击第14师团75口径的火炮，数量就相当于两个炮兵联队。
就师团现有的防御工事，别说两个，就连一个炮兵阵地的齐射，也吃不消。
更何况八路军还同时出动了上千门小口径火炮。
“嗨！”
一开战，就请求战术指导，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像这种烈度的炮击。
二十多公里的平原地带，也不知道淄河两岸能不能听见这么大规模的炮声。
可是让两人绝望的是，大本营不到十分钟，就回电了。
让他们顶住，还说什么八路军炮弹不足。
要第20师团炮兵全体准备在八路军打完这三板斧以后，反击八路军。
不仅第26野炮兵联队，要定位八路军火炮阵地。
各步兵联队所属的火炮，也要对准环形工事的最外围，大本营准许他们使用特种烟进行反击。
不过大本营的判断，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十分钟的炮击之后，八路军果然停止了继续炮击。
可是这时候的炮兵联队以及各联队所属的炮兵阵地，已经遭遇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他们在修筑环形工事时候，明明派兵把铁路两侧的青纱帐都割倒了。
可是八路军还是趁着炮击，摸到了环形工事外围。
开始发动进攻了。
“师团长阁下，怎么办？各联队都发来请求战术指导的电报！”
第20师团的通讯参谋刚刚送来山冈厚重的建议，让他们固守一夜。
眼下各联队，已经在最外围战壕，跟冲进来的八路军，近距离射杀。
要知道，渤海支队配备了大量的冲锋枪。
短兵相接，十殿阎罗根本不跟皇军进行拼刺，第20师团的勇士们太吃亏了。
“命令各联队，给我顶住，让士兵们拿出武士道的精神，用榴弹，跟敌人同归于尽。”
牛岛常实非常清楚。
第20师团的兵源地，位于日军常设师团鄙视链的下游。
这次他驻防的位置有巧合，也有中国派遣军参谋部的故意安排。
甚至在济南出发之前，就秘密在张店囤积了大量觉醒剂，这一次他们出击，各联队已经派发到每一个士兵手中。
如果第20师团可以大量杀伤八路军主力，即便今夜损失很大，他也能全身而退。
“传令下去，让步兵联队的所有勇士们吞食觉醒剂战场退缩的人，死后灵魂是不配进入神社的。”
作为日军中将。
牛岛常实非常清楚，跟八路军遇上，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死斗。
太多的战例表明。
一旦离开构筑的工事。
皇军所有的重武器无法发挥作用，没有工事依托。
在进行中碰上装备大量自动火力的八路军十殿阎罗，只有死路一条。
要想活命，唯有奋不顾身的孤注一掷。
毕竟第7师团，第14师团就在西面不远地方，正在赶来增援，东线还有日军三个师团，也牵制了八路军大量主力。
下达命令后的牛岛常实，杵着指挥刀。
坐在指挥所门口的板凳上。
他坚信。
自己的镇定，可以稳定全军的军心。
只要坚持到天亮，皇军的大机群就会赶来，八路军不战自退。
“师团长阁下，最外围的一线战壕，已经完全陷落，木越第79联队方向完全顶不住八路军进攻，八路军已经攻入第三道战壕。”
第20师团虽然兵源地在日军之中，不受到重视。
可在中国战场上，是以战绩证明自己荣誉的部队。
整补完成的两万多人的常设师团，沿着胶济铁路两侧，摆出了一个浩大的环形工事。
这么短时间，就被八路军突破了三道防御线。
再打两个小时，岂不是要被八路军摸到第26野炮兵联队和辎重联队去。
牛岛常实一下子从板凳上站起来。
“八嘎！”
“传令木越联队长，务必把第三道战壕给我夺回来，要是第4道战壕都丢了，就让剖腹吧。”
为战败负责，破腹这种仪式，一般只用于日军最基层的官兵。
步兵联队长的职务通常是大佐。
在日军下克上的体系中，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实权步兵联队长，甚至比少将更受人重视，毕竟每一个步兵联队的旗帜，都是御赐的。
师团参谋长内田银之助此刻也佩戴着大佐的军衔。
少佐军官都很少会被下令自裁。
更何况实权大佐。
他知道，看似沉稳的牛岛师团长急了。
“师团长，要不，让第79步兵联队，在第3线战壕，使用特种烟？”
第20师团的军官，大部分，跟第20师团兵源地士兵，不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在他们眼中，自己的性命，要比士兵更高贵。
觉醒剂都用了。
敌我不分的大量使用特种烟，也只是正常的操作。
“风向，风速，立刻，查清楚，第79联队阵地上的风向”
第20师团的指挥部，位于环形工事中部偏西的方向。
上面有木头和泥土覆盖的顶，用来防炮的。
窝在地下，无法判断风向。
要是风吹响自己阵地的方向，仓促打出特种烟，那就见鬼了。
内田银之助都没有出去实地查勘，连忙跑去通讯部，下令第79联队，立刻上报炮兵阵地准备情况，以及阵地风向，风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