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关西地区的一个村庄。
数辆汽车缓缓停在一栋看起来就阴森的建筑前,车门开启,穿着披风的男人迈步落车,副驾驶的黑西装一同落车,躬敬道:“山田大人,传说中死而复生的男人就在里面。”
后面的汽车也迅速下来十几个壮硕的黑西装。
披风男山田腰间挎着一把剑,冷冷的注视着宅子,“把里面死而复生的家伙请出来。”
死而复生,应当只是他掌握的力量才对。
“是。”后面几个黑西装掏出枪来,熟练的子弹上膛,戴着防毒面具便冲进院子之中。
附近的村民躲在房间里偷偷通过窗户窥视着这边。
“彭!”黑西装们粗暴的撞开门锁,冲进阴暗的走廊。
他们进入房间里展现出了很是谨慎的态度,左右互相掩护,缓慢的前行,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的水汽似乎特别重,一股古怪的霉味若有若无的飘散着,可惜他们全部都戴着防毒面具,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问题。
“出来。”其中一个黑西装举着手枪,声音穿透防毒面具后有些许的失真。
男人转过头,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惊讶,绿棕色的头发好象泡面一样,质感又给人一种涂满徽菌的墙壁的感觉,他呼吸之间,有些黑色的、细微的颗粒不断从鼻孔中飘飞出来。
“你们是政府的人?”男人平静地问道。
带头的黑西装心里狂跳,不知道为什么,恐惧仿佛变成了一双手,狠狠的攥住他的心脏,他下意识的扣动扳机。
“砰!”子弹穿透男人的胸口,绿棕色混着黑色颗粒的褐色鲜血溅射在榻榻米上。
“看来并不是。”
男人却自顾自的说着话,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中带出更多的徽菌。
瘙痒从全身各处传来,黑西装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便一个个的倒地,裸露出来的皮肤迅速长出一个个霉变的棕色小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最后化作摇曳着菌丝的棕绿色。
几秒钟的时间,黑西装们便都被复盖了一层厚厚的徽菌,并且还在不断的向外传播颗粒状的孢子。
他们还活着。
男人慢慢站起身,伸手摸着胸口的弹孔,自顾自地抱怨道:“可恶,好不容易才占据了一具合适的身体就被持枪的家伙找上门,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世界。”
下一秒,他低下头,看到黑西装们身体不断飘出一个个如同鬼火一样的光球,失去光球的黑西装眨眼间就化作了披着人皮的骷髅,寄生在上面的徽菌失去养分,不再继续扩张。
宅子外。
“他们死掉了。”
山田嘴里说着噩耗,脸上的表情却轻松多了,死而复生,作为还魂师的他不得不联想到自己拥有的剑的能力。
可现在剑告诉他,他复活的极道被异类抓住,生命力也就被剑收走。
那就没事了,只要不来抢夺他的剑,异类只要不去理会就好,掌握生命力的剑会在其他异类面前保护他的生命。
负责保护他的黑西装们表情紧张起来,站在他旁边的中年黑西装擦了擦汗,道:“山田大人,要不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脚步声从幽邃的走廊里传来,“哒、哒、哒”看起来就很奇怪的男人走到门口,用奇特的眼神望着山田,道:“啊,我就知道不会是我一个。”
山田握着剑柄,他并不想拔剑动手,否则的话,就要把所有围观的人全部杀死才行。
不然,剑就有可能被人夺走。
“杀了他。”他一声令下。
“砰!”一个黑西装开枪将男人的脑袋打爆,混杂着大量徽菌的体液散落在门口。
山田说完话就已经拉开车门上车,催促司机道:“不用管他们,直接离开吧”
司机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一脚油门驶向村外。
【好不容易凑齐的替死鬼又要全部死掉了】
山田表情阴沉地想着,很久之前刚刚得到剑的他会以为自己就是世界上最特殊的人类。
直到遇见异类,他才知道人类不过是异类的玩具,即便是持有剑的还魂师,也并不能高贵到哪里去。
“停车。”车子开出村子后,他开门落车后,催促着司机下来。
除了被剑保护的他,任何见过那个异类的人都不能离开,不然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山田看着落车后的司机伸手挠着脸颊的霉变黑点,破损的皮肤涌出带着更多霉点的血液,主动坐到驾驶位,正要关上车门,一只满是徽菌的手臂穿过车窗,握住了方向盘。
“山田大人————没错吧。”
司机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语气却极为陌生,“这个世界的人类,也能掌握失控的规则吗?”
“你是谁?”山田握住剑柄。
“你可以叫我金山游侠张承逸。”司机自我介绍了一句,“现在的身份是【徽菌】。”
异类,还是具备智慧和思考,不依赖人类脑子的异类。
山田猛然拔出剑,插入司机”的骼膊,预想中生命力并没有被汲取出来,他有些惊愕的看过去。
“它只是能够掌握人类和动物的【生命力】。”张承逸看着进入自己临时身体的剑刃,他已经能够读取到里面的蕴含的【规则】,耐心的解释道:“我是【徽菌】,我占据了身体后,里面所有的生命力就已经被转化成了我的一部分。”
“抱歉借用了这具身体,但我还并没有杀死他,反而是你让人杀死了一个和我很合得来的人。”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山田拔出剑,猛的往司机”胸口戳去。
张承逸看着眼睛里充满憎恶的山田,意识到这家伙应该不是掌握着失控规则的人类,而是被失控规则控制的人类。
他控制着司机的身体握住满是黑色花纹的剑,徽菌蔓延过去。
“嗤!”无论是司机还是山田都在山田被控制住之后,身体仿佛漏气一样飙出大量的光球,也和屋子里的人一样,变成了披着人皮的骷髅。
过了一会,满是徽菌的野狗一溜小跑过来,叼起落在地上的花纹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