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个蠢女人,从一年前开始我就觉得这家伙带在身边会很有意思,没想到我这个仇人还能被她救一命——还有老爹,真是多谢他一无所知,只知道搞他的观光项目,否则还不会这么义正辞严的帮我反驳——”
“还有那两个没用的侦探,到最后也什么都没发现——什么名侦探?”
平复了一下心情,堂本保则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把这帮人送走了——行了,也该处理工作了。今天也算解决了一个一直没爆发的危机啊——海东日报那边估计也能解决了,町田那个蠢货正直的发昏,知道堂本家做过这种善事”之后,估计也不会再来找茬了吧?”
“只是那个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调查一番。难不成是那个死尼姑干的?县警也是帮废物,看来还得找那两个侦探干活——”
他随手抽出一份文档,一封信滑了出来。
“什么东西——谁会放这种东西在这里?”他有些疑惑,把信拆了开来。
纯黑的信纸上面写着白色的字,他眉头一皱,先翻到末尾署名的地方,一个花体的vodka华丽的陈列在信件末尾。
“vodka——什么玩意?还有人用酒名当名字的?”
翻回开头,他扫了一眼。就这一眼,让他腾的一下坐直了身体。
“尊敬的堂本保则先生:
见字如晤。本人偶来贵地公干,机缘巧合竟被神山静师太当成了贵公司的说客,又被贵公司当成了师太的说客,真是奇哉怪哉。总而言之,在旅馆的这一天里,我偶然发现了一些对您不利的证据——在您读完信后,我会与您详谈。”
堂本保则略作回忆,想起了这人到底是谁。
“那家伙原来不是神山静的使者?等等,他还被神山静当成了我的说客?”堂本保则眉头紧锁,“那他想干什么,两头吃?成天戴着个墨镜,藏头露尾的——”
“您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谁?!”
堂本保则惊骇右望,发现之前见过的那个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右边的沙发上。
套着红子变化法术的莫莱坐在沙发上,嘴角叼着根烟:“您好,又见面了。”
堂本保则眉头一皱,抬起座机电话就要叫保安。然而,看着毫无动作的“伏特加”,他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电话。
这个男人有恃无恐的姿态,让他感到了一丝恐惧。
堂本保则低声呵斥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在信里已经说过了——在您读完信后,我会过来与您详谈。”莫莱的姿态从仰躺在沙发上变成俯身,他双手合十抵在嘴前,“谈一些您可能——不愿意谈的事情。比如高烟,比如吉野绫花——”
哈——我以为是什么呢!
“这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堂本保则冷着脸道,“我们堂本家照顾高烟的母亲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
“这么多年?你认真的吗?”莫莱挑眉,“高烟死前,他母亲是你们照顾着?”
堂本保则沉默。
“高烟死后,堂本集团赔偿他母亲总计300万円——甚至还不如你们给一个闹事尼姑开的价高。”莫莱叹息摇头,“而且,我想问你——那笔钱呢?”
“那你去问吉野绫花啊!”堂本保则言辞激烈,“她才是高畑他妈仅剩的亲人不是吗!”
“她帐上没有。”
“她说没有就没有?!”堂本保则冷笑。
“我又没问她。”莫莱咧嘴一笑。
堂本保则沉默。
莫莱在房间里踱着步,看到一罐没开封的茶叶,眉头一挑,自顾自的打开泡了起来,偏头问道:“那些赔偿款呢?”
堂本保则强迫自己冷静,调整了一下呼吸,冷声道:“高烟的妈一直生着重病,高烟死后她没人照顾——治疔总得花钱吧?请护工总得花钱吧?总不可能我们赔了钱还得帮他给他妈养老一辈子,那我们生意还做不做了?!”
“偌大一个堂本集团,一个老人都养不起?”
“养得起又怎么样,我们没有为了她亏钱的义务!”
“杯户中央医院,对吗?”
听到这个名字,堂本保则指尖一颤。
莫莱毫不顾忌的把头道茶水倒进堂本保则的茶杯里,轻声道:“高烟的母亲接受了最基础的治疔就出院了。她知道自己的病治不好,所以想把钱留给她女儿一所以,吉野绫花才会在自己曾经的家里,见到母亲最后一面。但是,钱呢?”
“即便是那种治疔,也已经——!”
“她住院那几天只花了8万円。”莫莱叹了口气,端着茶杯欣赏着墙上的书法作品,“你为什么非要争呢?你早就知道吉野绫花是她的女儿吧?她在出院之前接到的那通电话,里面吉野绫花”哭诉说父亲已经死了,自己被人骗了欠下两百万的债务——还要我说更多吗?”
堂本保则沉默。
“好吧——”莫莱抿了口第二道的干净茶水,点点头,“茶不错。后续就是,你听闻此事之后火速赶到,同意了高烟母亲的要求不说,还急公好义的额外追加了100万円的钱款,在她面前打进了吉野绫花”的账户。
一年后,你又见到了吉野绫花。得知真正的吉野绫花已经见过了自己母亲最后一面的你,出于某种恶趣味同意了她的求职申请,对吗?”
啪,啪。
堂本保则面无表情的鼓了鼓掌,缓缓转头,面色阴沉的盯着莫莱:“调查的很清淅。所以,既然你知道了这些——猜猜你能不能走出这个旅馆?”
“我记得我提过了吧?我是来公干的。”莫莱遗撼的摇摇头,“你不会真的觉得,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游客吧?”
商业对手?父亲的仇人?还是专业的勒索团伙?堂本保则汗流浃背。
“开个价吧。”堂本保则突然开口,只是声音带着颤斗。
“爽快!”莫莱随手撕下墙上的半片书法,抄下一串乱码。
“畜生!!你撕的那是白居易的真迹!!!!”
莫莱摇摇头:“你三年前六月二十一日买的这幅作品吗——很遗撼,在你购买前只问世了两个星期。”
堂本保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当然知道那是假的,不然也不可能不加任何保护就直接挂在墙上。这的确是他当年被人做局买的,但仿的手艺实在太好,加之自己好歹是花钱买的,所以姑且就挂着。
刚刚那一吼无非是想抢夺对话的主导权罢了。但为什么他的回应能精确到我是哪一天买的?!
他,或者他们,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监视着我吗?还是说,他们的情报能力已经强到我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拿着吧。”莫莱把这串号码递过去,“大概明天,或者后天——接到一个显示这串乱码的电话,那个人会和你详谈。别担心——谈妥了之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呵——朋友?”堂本保则强忍住把这张纸条撕碎的冲动。
“你不想当朋友吗——”莫莱遗撼叹息。
“——我是说,我很荣幸。”堂本保则屈辱应答。
莫莱拍了拍他的肩膀。堂本保则突然觉得困意袭来,咚的一声撞在桌子上。
不知多久之后,他悠悠醒转,茫然的看了眼四周。
日影西斜,他有些迷茫。刚才那是什么?梦吗?
下意识的,他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他立刻把茶水吐了出来,嫌恶的看了一眼一今天负责泡茶的是谁?怎么头道茶就端上——
记忆如潮水般涌出。他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随后,他无力的叹了口气,看了眼手中的茶水,自暴自弃的又喝了一口。
被人抓了把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房间里。
“你问我,为什么不告诉吉野绫花真相?”莫莱弹了弹红子的脑门,“为什么要告诉她?”
—
“那可是害死自己兄长,又把给自己母亲的赔偿款骗回去,坐视她死亡的仇敌。”红子往床上一倒,双手向后撑着床支起身体,“想不通。如果是我的话,在那个时候绝对不会伸手。”
“我要点明一点,她只知道自己的兄长被害死了,后面的事情是不知道的。”莫莱竖起手指,“机会的话,上天已经给过她了。那个时候只要她不伸手,就没有人够得着坠落的堂本保则;
但是你也看到了一她在心有仇恨的情况下,仍然选择了伸手,救人。这样的人和那些满腔怒火的复仇之鬼明显不是一个路数,即便复仇成功了,她心里也不见得有多畅快。”
莫莱竖起第二根手指:“与此同时,即便堂本保则的确做过那些事,但明面上堂本家待高烟一家不薄。媒体攻势,混肴是非之下,她只会受到更多的谴责。在出狱之后,她的人生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悲惨。难道到时候,又要我去拯救她吗?我又不是牧师,或者开济贫院的。不如就这样,让她在内心的宽慰中重新找到生的意义——”
“至于为什么找你要一个伏特加的伪装,单纯只是因为科尼亚克不适合出现在这里罢了。他和我出现在一个地方太多次的话,总是容易引起怀疑。既然伏特加的行踪已经暴露了,那就用他的身份,分他一半功劳也无妨。”
“原来如此。由你来把坏蛋的油水榨干,让他只能凄苦的过完后半生,最后把勒索犯的名头往伏特加头上一安—虽然他的确是勒索惯犯。”红子想了想,“的确——好吧,你是对的。那姑娘不适合干这种事——”
“你才多大呢,叫起人家姑娘了。”
“年龄小怎么了,我都够结婚年龄了!”
“我们那都是十八岁,隔壁是二十岁,怎么你们这儿就是十六岁——总之在你二十岁之前都别想了。”
“嘁——”
“咚咚咚”
“谁啊?”
红子立刻蹦了起来,拉了张椅子恢复端庄淑女坐姿,莫莱去开门。
拉开门,他探出头左右看了一眼:“奇怪,没人啊——”
“——”柯南。
好在优良的家教让柯南没有因恼羞成怒而做出猛击莫莱小腿的举动,这也让他躲过一拳:“莫莱哥,这儿呢——”
“哦,柯南君啊。”莫莱蹲了下来,“下次别藏起来了。”
“——”柯南。
柯南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正事为重:“是这样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我们住的这间旅馆,之前住过一个长得很象高岩成一先生的人。”
莫莱点点头:“是啊,怎么了?我之前也认错了,还敲了他的门。”
“那你有发现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柯南急切的问道。
“恩——没有。”莫莱思考了一会儿,摇头,“他的体型足以堵住门缝,我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
柯南略作权衡,决定还是不能让莫莱卷入组织的黑色旋涡之中。
因此,他只是简单的点点头:“好吧——我明白了。谢谢哥哥!”
看来—还是只能由我,潜入去做进一步的调查了。
两小时后。
用甜美之笑容骗过前台大姐,用恳求之目光骗过清洁工大叔,用毛利之威名压过服务生小哥的柯南,在漫长的搜索之后,终于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卷录像带——!”
柯南在电视下方发现了一卷录像带,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包着,抽了出来。
对着光线照了一圈,柯南遗撼的发现这卷录像带很明显的被整体擦拭过,上面没有哪怕半枚指纹。不过他实际上也没抱什么希望,组织的成员不可能这么不谨慎。
因此,他略作思考后,决定一探这卷录像带的内容,誓要查个究竟。
将录像带塞进放映机,电视上很快就出现了画面。
“欢迎来到第x届日本小姐选美大赛的直播现场!正宗好抹茶正宗好选美,本节目由——”
呵,把秘密内容夹在无关的视频中间吗?这种方法我(在推理小说里)见得多了——
柯南死盯着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伏特加真正想隐藏的东西。
大人物的行踪吗?不对,看不出来会场究竟有谁。
难道是画面角落会闪过暗号?还是说——
“柯—南——君?”
柯南突然感觉一阵寒意笼罩。回头一看,一个提着拳头、浑身笼罩在黑气下看不清身影的人形,缓缓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