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一个勾起许多人回忆的穿着黑夹克的男人,走落车,关上车门。
他一头卷发,微微低着头,右手扶了扶戴着的细圆框墨镜。左右看了看,附近由于胜利游行已经提前封路了,没有来车。因此他双手插兜,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
只是,那姿态,未免太象—
安室透手一抖,不小心把可乐洒出来一点。他急忙俯身,露出关切的神情,用手帕擦拭着面前顾客的衣服。少女的眼神似乎有些热切,但原本应该注意到的安室透却罕见的没有发现。
松田——松田阵平。
安室透内心百转千回,长期卧底生活带来的敏锐和谨慎让他本能的揣测一切。
我刚才的表现应该不至于让他怀疑。
仔细看来,从眉眼可以推断出,那人其实是那个高木涉可是他为什么要伪装成松田阵平的样子?
他们想通过观察周边人的反应来找出犯人吗—愚蠢。
看着突然陷入沉默的佐藤,白鸟摇摇头,对众人解释道:“其实——这次的确是有任务。前段时间总部收到了一份奇怪的传真,上面说,他是反东京spirit队的球迷,要在这次游行掀起一些有趣的事情和之前我们处理过的一起案子犯罪模式很相似,所以我们才会出动。”
就在白鸟解释的时候,高木走了过来。
“高木——-你这伪装一眼就看出来了。”莫莱摇摇头。
“什?!”高木抬起眼镜,“我感觉还不错矣——还有点帅,美和子你觉得——”
啪!
刘海遮住眼眸,佐藤美和子冷着脸给了高木一个巴掌。
众人都愣住了,高木捂着脸颊不知所措,只有那边的几个警察并不意外的样子。
“佐—佐藤警官——”高木涉刚想说话,便被佐藤美和子打断:“目暮警部明明已经说过了吧之前那起案子发生的时候你还没入职,互徒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不需要变装。”
“额,是的,但我想”
“既然知道,就把衣服脱了,回你自己岗上。”
佐藤美和子不等高木回应,自顾自的戴上假发,转身离开。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你只是太象他了。安室透看到那边发生的事,已经明白只是乌龙罢了。
而这边,宫本由美也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那是三年前,只在我们搜查一课工作了七天的警官—-松田阵平。”
警方的悲欢,孩子们只是关注了一会儿,注意力就转去了别处。
光彦看到游行花车队伍到了末尾,赤木英雄和上村直树马上要到了,拿起摄像头就往前赶。
“糟了—-带子用完了!”馀光瞟了一眼摄像头的屏幕,他惨呼一声,“刚刚闲聊,忘记关机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用备用胶卷了吧。”灰原哀双手插兜,悠然走过,“我记得你之前好象放在包里”
“!”光彦眼睛一亮,“对哦!”
“爸爸,走啦一一谈,你在看什么呢?”橙子过来扯扯莫莱的衣角。
“没什么—只是,”莫莱摸了摸下巴,“米花町邮筒的分布和邮政车的行动路线,有资料吗?”
“当然有哦,只要爸爸给我入网权限的话—”
“乖,别说傻话。”
莫莱揉了揉橙子的头发,把她背在肩上,走向参观的人群。
邮政车没来啊——明明时间到了。耽搁了吗?还是被游行队伍挡住了?
还有,那个人影—是联邦的白色恶魔吗?声音也完全一样—不对,完全就是波本的声音吧?!
他为什么在这里?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拎着个假发多少看上去有些奇怪,因此高木只是摘了眼镜,打算把假发和眼镜都先放车上。
开车门时,他手一抖,钥匙竟掉在了地上。
“真是-倒楣。”他俯下身,看了眼钥匙的位置,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纸袋,“矣—这什么?刚才还没有的—”
不会是炸弹吧?
他吞了口口水,连忙站起来退远,想了想,还是打算去汇报。
“砰—
巨大的爆炸声,火光瞬间腾起,街边炸出一个巨大的火球。那辆车瞬间变形,火中只剩一个框架。
远处,游行队伍末尾的少年侦探团众人回头,看到那辆车,心里升起一个不详的猜测。
人群四散奔逃,只有一个人回头望去,迈出半步,但又凭强大的意志力回身,低下头随着人群离开。
波本。
莫莱面上仍然保持着震惊之色,但内心想的却是刚才波本的表现。
那是什么反应?
那是组织成员应该有的反应吗?他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反应?
这家伙不简单。
至于高木的安危,他倒并不担心—毕竟他已经看到了,高木在爆炸之前已经逃出了杀伤范围,只是被气浪吹飞了而已。
但明显,有人没有发现。
“高木警官高木—”
佐藤美和子整个人几乎都贴在烧的发烫的框架上,忍着刺鼻的浓烟和手掌的剧痛,在车内摸索着什么。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我看重的人,都会离我而去—?
至少,这次,要救下———!
“好了美和子!”
宫本由美把她拉开,“高木他没事,他不在车里面!”
“—”佐藤美和子惬惬立在原地。
高木也立刻跑了过来:“佐藤警官一一你的手?!”
高木捧起那只被燎起水泡的手,心头一颤:“这都烧伤了—得赶紧包扎才行莫莱却没有关心那边,只是盯着安室透离开的方向。
“喂,爸爸,刚刚为啥不说一声?”橙子小声问道,“明明佐藤警官可以不用烧伤的吧?”
“那是高木的事?能不能成要看他自己,我去插手会适得其反。”莫莱拍了拍橙子的头,“你先去找博士吧——我有点事。”
说完,他转身朝着安室透的方向追去。
“喂,爸爸—”橙子看着莫莱远去的方向,了脚,“唉,真是———””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安室透抓紧时间,在人群逃窜的时候溜进了公共厕所。他用事先准备的卸妆水洗掉身上的伪装,换好衣服。
爆炸还是发生了。
就在高木涉边上这是什么?挑畔吗?
能杀你一次,就能杀第二次是这个意思吗?
安室透的瞳孔中爆发出滔天的怒意,往常只有看到赤井秀一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得如此失态。
无论你在哪,我一定要找到你,然后—·
安室透一拳砸在卫生间的隔板门上。
把你移交法办。但是,在那之前—我有必须知道的事。
每时每刻,安室透都在告诫自己,不要动用私刑。,绝不可做践踏法律者·当然,赤井秀一除外。
“干什么,吓我一跳!”隔壁厕所传出一个男声,“有病啊,没事敲什么厕所?”
“啊,抱歉!”安室透一秒转换角色,温润开朗的声音里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我刚才东西没拿稳”
不对。
我刚进来的时候,这里没人。
而我刚才,也没听到有人进来,或者门板响动的声音——
“东西太重,撞到了隔板门,在这里向您道个歉—您抽烟吗?”安室透继续扯着闲话,将一面小小的化妆镜伸了下去,通过厕所的缝隙观察着,“您要是抽的话,我这边有”
他的声音一瞬停住。
妈的。
此时此刻,只有这最经典的词句能代表他内心的情绪一一那双鞋,是科尼亚克的。
“怎么了,不继续说了?什么烟啊?”
安室透阴沉着脸推开门,科尼亚克站在他对面。
二人沉默了一瞬。
“那你过来干什么?”莫莱眯起眼睛,“昨天晚上窃听我的事还没和你算帐,现在这算什么?跟踪?”
“你真以为自己有那么重要吗?”安室透冷笑一声,径直越过莫莱,“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和你有什么关系?滚开我没时间和你在这边耗。”
“你真该学学说话的—”
一把枪抵在安室透后心:“还有,不要把后背露给任何人。”
“—你要造反?”安室透微微回头。
后心处冰冷的感觉离开。
安室透回头,莫莱手中的枪已经不见:“和你开个玩笑罢了——怎么还当真了?”
“那就别碍我的事。”
“什么事?包括窃听我吗?可别告诉我,你的目标是那个巡查部长他还不够格。”
安室透沉默。
他发现什么了吗?否则为何这么穷追不舍?
这可能吗?只凭藉这么点线索,能发现什么?但是,怀疑一切是组织的美德——
此时,或许会是自已潜伏生涯以来,最危险的一刻。
冷汗在脸颊滑落,安室透微微回头,表情仍无变化。
“我有自主行动权——你无权过问。
,“行吧———”莫莱叹了口气,“我算是知道琴酒为什么这么讨厌你了。只是希望,不要在你的‘任务现场”,又和你偶遇。”
莫莱越过安室透径直离去,安室透想要掏枪回敬,却硬生生忍住。
一要去。
五个生死兄弟,如今只剩下自己。如果,不能为他们报仇的话———
然而,科尼亚克那家伙肯定会跟着警方的,他明面身份是侦探,在这种时候肯定得跟着。
而如果他在的话,我就不好让风见去打探消息—可恶!
爆炸现场。
佐藤美和子已经被带去包扎,其馀在场的便衣全员集合,掏出警察手册记录着。
“炸弹的类型已经查明了,是遥控炸弹,和三年前的案子非常相似。也就是说,凶手是看到高木走到车边上才引爆炸弹的”
柯南在一旁听着目暮警部分析,馀光警见莫莱回来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追上去是有什么发现吗?”
“——?”莫莱挑眉摇了摇头,“不是,只是见到一个眼熟的人。现场有什么发现吗?”
“只知道炸弹是遥控的,其馀的———”
“我有发现哦!”光彦举手。
众人的目光汇聚过来,光彦举起手中的摄像头:“就在刚才——”
就在刚刚,光彦的摄像头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被人捡走了。就在他以为摄像头被偷了的时候,等人潮散去,阿笠博士和橙子又在垃圾桶里找到了那个摄像头一一只是,录像带被人偷走了。
“但是,之前的录像带还在我手上,摄像头里的录像带是新的。”光彦从口袋里拿出录像带,“我在想,是不是录像带拍到了什么东西,才会有人特地要把它拿走”
“比如说,凶手的脸”目暮警部低声道,随即立刻大手一挥,“a队留下调查现场,b队和我回本部看录像带!”
而作为常驻嘉宾,莫莱自然也跟着一块去了。
波本对这起案子有着异常的关注。
高木涉身边的炸弹爆炸的时候,他的潜意识明显是要冲回来的。
但他和高木涉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高木无非是一个刚入职一两年的警界小白罢了,说白了虽然是警官,但也是警官中的底层,他这样的人多的是。
那么,是和高木这次变装神似的那个,松田阵平有关吗?
总之,不管怎么说,继续跟进这起案子,就有可能抓住波本的跟脚。
然而,光彦的摄像头里什么都没拍到一一不是由于摄像头忘记关机只拍到他的脚,就是着邮筒猛拍。少数的几个有人的画面里,都是芸芸众生像。只有一个镜头拍到了高木,结果除他以外,画面中只有两个什么特征都不剩的路人人影。
“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目暮十三有些失望。
突然,一通电话打来,游行队伍周边的电话亭中再次出现爆炸,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难道真的是对家球迷心生不满?”目暮十三眉头紧锁,“总之,全员集合,立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