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那些是你的朋友?”琴酒将目光投向下方的众人。
“朋友,吗—”莫莱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知道,故事中,一个民俗学家去了某个信仰邪恶神灵的偏远小村庄,他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什么东西?”
“一个可以驱逐邪神的扭曲印记,一把撬棍和一个朋友。”
“这个我知道,”伏特加点点头,“把印记给朋友,告诉他这个可以对付邪神;如果他信了,再把撬棍给他,告诉他这个能对付村民。”
“那民俗学家呢?”琴酒警了一眼伏特加。
“当然是趁机快跑了。”莫莱接过话头。
“呵-你这家伙还真是,恶劣的透彻。”琴酒对着莫莱摇摇头,“走了伏特加,别打扰这家伙和他的朋友们过家家了—
而此时下面,柯南成功用阴阳怪气的语言惹怒了下条登。下条登本想冲上去给这个信口开河的女高中生一点颜色瞧瞧,但看到面色黑如锅底,甚至隐约有气势将头发吹得飘飞起来,身边沙尘一圈圈扬起的京极真,又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你—-你胡说些什么?!”下条登面色扭曲,“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手法被人用过?莫莱都没办法证明!
如果这个手法没有被使用,那我就有完全的不在场证明!犯人死亡的时间是八点,而我七点就到了酒店“哦?”园子的声音冷冽中透露着智者的气息,京极真从未见过这一面的园子,不由得让他看得有些呆了。
“死亡时间是八点?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横沟警官不是接到电话吗?法医不是说八点吗?!”
“由于海水的干扰,法医那边说死亡时间无法判定,只能认定是在六点到九点之间。”横沟参悟怀疑的目光投向下条登,“你又是怎么得出了八点这个结论的?”
“这我——”下条登顿时如坠冰窟。
这帮法医干什么吃的?这都判断不出来?
他不知道这本来就判断不出来,还以为是法医技术不行。
怎么办—
“下条你还没放下吗?”吉泽勇太和根津信次的目光复杂。
下条登看向他们。
一只能祈祷了。祈祷他们,会帮我一把“不管你们信不信——真的不是我。我还有别的不在场证明。”下条登指着更远的海岸线边缘,“不信的话,就跟上来吧——我证明给你们看!”
那边,不是我们停摩托艇的地方吗?我们合资买的那台荷载两人的摩托艇,如果近海出现了险情,值班的人就会开着那个去救援
根津和吉泽对视一眼,他们明显想到了下条登要做什么。
可是他毕竟,帮他们三个的父亲报了仇。而荒卷义市除了杀了他们三人的父亲这幢旧恨之外,新仇也不少,甚至附近很多人都对他有着极深的怨念。
一一单纯隐瞒的话,不构成包庇的。只要说自己没想到他会逃跑就行了。
二人达成了共识。
看到两个兄弟没有供出自己,下条登心内稍安。
他一马当先快步走向那边的小码头。横沟参悟虽然紧张,但也没想到这家伙想要逃跑,只是带队紧跟而上。
“唔?阿真””
园子悠悠转醒:“睡得好舒服———?!怎么是你抱着我?!”
“咳咳,明明是你突然倒过来———”京极真脸有些红,挠着脸颊,“不过,刚才你的推理真的好帅啊!!”
“我??推理??”
京极真把园子扶了起来,等在一旁的小兰这才打了个招呼,去追柯南。
气氛都到这里了,昏暗的海滩上只剩两人在,二人也就慢慢的散起了步。前方人群的喧嚣逐渐远去,静谧的银河横过星空。
“阿真。”园子转过头,微微一笑,“我——”
“嘟呜呜呜呜呜一—’
摩托艇的发动机声音从远处传来。
“他想跑!!”
“抓住他!!”
“咕,我不会游泳啊!!”
一塑料板摩擦铁栏杆的声音。
京极真敏锐的抬头看去一一不远处,莫莱正踩着冲浪板,从楼梯的扶手上直直滑下。
“阿真!!”
莫莱远远的呼唤一句。
京极真立刻理解了当前的状况,他对着园子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随即俯下身冲刺,炮弹一样的飞了出去。
“—”园子呆呆看着京极真的背影,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这下,算是有点理解小兰了—
柯南看着远去的下条登,内心焦急。刚才他刚刚俯下身,才惊觉自己由于在海边,此时穿的是凉鞋。
可恶柯南捏紧拳头,不知道阿笠博士能不能发明在水上行走的鞋子—
远在东京的阿笠博士与身处地狱的路西法同时打了个喷嚏。
路西法关掉淋浴的花洒,抬头咚的一声撞上天花板。他只好叹了口气,趴下来伏在水面上,伸手往下穿过水面掏看下水渠道口。
说回正题。突然,柯南身后塑料板刮擦铁栏杆的声音响起。他回头看去一莫莱哥?!
他这是要干什么?明明栏杆和沙滩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一个健硕的黑影一闪而过。
莫莱在最下段栏杆中段的时候,高高跃起。借着反震的力道,冲浪板与他一同飞了起来,被他夹在腰间。
于空中他调整看姿势,最后被京极真托举而起—
砰!
随着京极真的接力投掷,莫莱的身体化为炮弹打出,众人似乎看到了那一瞬在他的身体边上出现了音爆云。
“这”横沟参悟无言,僵硬的转头看向正在喘气的京极真,“是不是,有点,危险”
“我这点负荷我也可以,对他来说应该没什么关系—”京极真摇摇头。
远处,莫莱整整飞出了七十米一一这已经是非常夸张的数据了。也就是他能一定量的操控自己的体重,否则不可能飞这么远一一要知道,修改奥运规则后,标枪投掷的世界纪录才98米。
摩托艇从激活到加速,莫莱从飞驰而下到飞了出去,也不过几秒之间。即便是莫莱夸张的飞行了那么远,京极真充分锻炼过的肉体还是小小的败给了发动机一一落点,还是在摩托艇后面十几米的位置。
“哈送死吗?”下条登看了眼后视镜,“能飞这么远,那个开道场的黑皮比传说中更夸张啊”
自己,是救生员。
一个人,很有可能即将溺水一一就在自己面前。
要掉头去救他吗?”救个屁。他刚才不还想揭穿我吗?
而且,别忘了出海去救荒卷义市的老爹是什么下场。
再者说,这是他自己找死,怪不了我!
“看来我没说错一”
莫莱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下条登瞳孔一缩,赶忙看向后视镜。
是刚才吗?
“见落水的人也不救你果然是个不合格的救生员啊,虽然我也没资格强求你做什么就是了。”
“救人?我因为我父亲死在海上事故中,才选择当救生员——可最后我才知道,父亲就是被他想救的人害死的!!”
莫莱能通过摩托艇的后视镜看到下条登泛着血丝的瞳孔:“救人?有意义吗?杀人才是救人!只有杀了荒卷义市那种畜生,才能—”
“为什么不能同时呢?”莫莱问道。
“同时———?”下条登一愣。
“当了这么多年的救生员,你一个人都没救下过,一次感谢都没收到过吗?你没有为此而欣喜、感动过吗?”莫莱摇头,“虽然我认为复仇是对的—但是,不要活成除了复仇之外什么都没有的样子,那样只有灭亡一个结局。”
“神神叻叨—”下条登猛地打舵,摩托艇一个甩尾,“或许是对的吧,但你说晚了喷”
甩尾过后,莫莱仍紧紧的黏在后面,甚至离得越来越近了。
一他在回收绳索!
不行,得把绳子割断,否则———
来不及了!
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莫莱一跃而起,同时收紧绳索,轻巧的站在了摩托艇上。照着后脑勺轻轻一击,下条登就倒在了仪表盘上。
努力维持着摩托艇的平衡,莫莱把下条登丢到了后座,操控摩托艇停了下来,把昏迷的下条登固定住。随后,他掉头往海滩上驶去。
“真是多谢您了。”横沟参悟擦了擦额头的汗,满面笑容的迎向驾着摩托艇回来的莫莱,伸出手想握手,又急忙掏出口袋里的手套擦了擦手,这才握住莫莱的手,“要不是您相助,事情就大条了在他的面前让犯人跑了,他不仅无功还有过,甚至功劳还要让海警那帮人抢去”
“随手的事。”莫莱摇摇头,让开身位,众警员这才上前去把下条登逮捕,“说起来,阿真,你怎么反应过来的?”莫莱有些惊奇的看向京极真,“我刚刚明明只喊了你的名字吧?”
“额,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毕竟你的身体素质和我不相上下吧,我能承受住的话你也可以。不过怎么感觉你体重有点轻“咳咳—是你力量太大了吧?嗯,说起来天色也晚了,也该回去休息了”莫莱生硬的转移着话题,“对了!阿真你毕业了对吧?那红子她们三个马上就要参加的全国模考你应该经历过吧?我觉得作为前辈你应该可以传授一点经验—我这边也有结合了历年真题出的一套理科卷子,文科那边直接做真题就行,我不是很懂那个—”
原本正在一旁偷摸交流恋爱经验的三个女生同时豆豆眼,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不要谈论这么沉重的话题啊!!
更别提几乎是一天一场案件,根本没怎么好好玩—
红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和莫莱的感情很好—但只有一点二人始终没办法达成共识。
一莫莱觉得,考试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作弊。而她觉得这是无所谓的事情。
最后,二人达成妥协一一只要数学不作弊就行。
但数学是最难的啊!!红子仰头望天。
呵呵,精通诅咒、魔药配置、占下等技巧的我,竟然会被数学难到?
哈哈,还真会,数学比这些东西难多了。
“你这小鬼,笑什么呢!”刚被京极真抛下,心情略有些不爽的园子给柯南脑袋来了一拳,“看我们考试你很开心吗!不过莫莱哥你还真是有心了—哼哼,能摸个底也更安心呢。小兰,红子,要不要来比比看谁分数更高?”
又捶我可恶!权且忍让!
柯南捂着头蹲在地上,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现在捶我很得意?做卷子的时候有你哭的!
区区全国模考,对他来说当然不成问题;但如果此时自己仍是工藤新一之身,定然免不了做卷子之苦。
我是优等生没错!但那种卷子根本不是优等生就能做出来的!
嗯,等全国模考的时候,就试试灰原说的感冒+老白干+新药,看看能不能和她一样变回去这种大考能不错过还是不错过吧。
富泽太一雇凶杀人的事,最后还是被通知给了富泽哲治。听说富泽太一今后只能在被逐出家门自生自灭,和被养在别墅软禁一辈子两条路可走了,但这也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因此也没人同情他。
次日,众人回到了东京。假期还剩一天,在铃木家的别墅一一主要是因为地方够大一认命的红子,与尚不知晓试卷威力的园子和毛利兰收到了莫莱的试卷。
看着没一会儿就开始变得愁眉苦脸的二人,红子宽慰自已道一一没事,起码只需要做数学—
第二天,被折磨了一天的园子和红子各自把莫莱自命题的数学仿真卷送到了帝丹高中和江古田高中的教务处,并表示自己会负责全部印刷事务和费用,务必要让所有人都做到这套卷子。两边的老师看见卷子之后惊为天人,报告校长。校长立刻拍板一一这可是在模考前提升自己学校成绩的好机会!
就这样,莫莱侦探与占下大师之外的名声,于哀豪的学生中传播开来。
但这些事他如今并不知道,或者说他知道了也只会感到欣慰。如今的他,正和高木涉在一家装璜华贵的餐厅吃着饭。
“这里的消费可不便宜”
莫莱随意点着菜,“虽然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你的工资可不太够吧?”
“咳咳,毕竟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多—这次也是有事想拜托来着。”高木涉吞了口口水,鼓起勇气,站起来鞠了一躬,“莫莱桑!我想学画画!请您指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