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的确已死了。死在二十年前那个晚上。我浑浑噩噩度日—直到那位大人将我唤醒。”莫莱低声道,“你不也‘死而复生’了吗?我还活着又有何不可能呢?”
蟹江是久一阵无言。
过了一会儿,他以沙哑的声音开口道:“我们三人二十年前将你杀死—你二十年后又将我们杀死。我已死了一次我们一笔勾销了如何?”
“此时此刻?你怕不是在说笑吧。”莫莱笑一声,“警察在外面包围了。你的小弟已被全数解决无论如何你的计划都失败了。”
“我的计划?”蟹江是久反问道。
“无非就是把自己的身份和客人的身份掉包,金蝉脱壳之计罢了。”
“—你果然是他。”
蟹江是久苦涩的开口道:“你什么时候看穿的—
“最开始。呵——这口吻,想放弃了?祈祷我留你一命吗?”
莫莱毫不留情的说道:“从波涛汹涌的海中归来,你也许自认为跨过了生死。但事实证明—
‘无非是一条乞怜的狗罢了。”
蟹江是久动作一顿。
是的。我已跨越了生死。
天让我活下来,海让我活下来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刻。跨越生死,再战胜过往在这以后,我便再无桔。
莫莱将探出袖子的手收回。蟹江是久突然激昂起来,愤怒与使命感充斥着他的心灵,让他抛下枪,上前,像英雄一样挥拳。莫莱也适时的露出惊恐的神情,被打的连连后退,口中大呼:“怎么会?!”
终于,蟹江是久一脚踏在莫莱的胸上。
“我已不再将你当做对手。但我仍要杀你,因为你也想杀我。”他淡然道。
“是吗——二十年的亡灵,终究还是该消散了——”莫莱一脸释然,“是我败了。”
在听到叶才三口中说出这四个字之后,蟹江是久的内心突然感到一阵极致的升华。
跨越了生死战胜了过往此刻的我,有什么能够抵挡?还有什么能抵挡了?!
即便是外面的数百警察,我也“砰!”
一声枪响,他的思维定格在这一刻。
莫莱趁着热乎,将魔力注入,最后只是堪堪提出一个银白色的持弓虚影。
即便在最后顿生豪迈之气,但终归只是个抢劫犯吗--所以这枚弓之骑士才只是虚影?
莫莱沉思了一会儿。
也不对。之前福尔摩斯案里那个狂热粉丝身上不也提出一个狂战士棋子吗?
果然还是因为时间太短了?他的人生中,作为抢劫犯的人生占比太多,所谓的跨越生死只有几天,战胜过往也只有一瞬·因此才不够格?
至于为什么是弓,难道是因为他之前在美国服役的时候,负责的是狙击?
不过没关系,有个空壳也行,里面的料还可以填,但这家伙——也没机会给他再去“成长”了隔着门板看了眼隔间内瑟瑟发抖的少年侦探团几人,还有装作“瑟瑟发抖”的橙子,莫莱故意低声道:“呵呵你死了,其馀人也昏迷了。警方已经快要包进来了我也该走了。这张一万元就当做给你的陪葬吧。一如当年对我一样。”
他打开箱子,让几人听到声音,摸出一万元丢在地上,然后离开了厕所,摸进女厕。
莫莱扇了贝尔摩德两巴掌:“喂,你在这儿干什么?醒醒!”
贝尔摩德猛地睁眼,双手翻转拍地,一个蹬腿便窜到安全距离,然后翻身拔枪。
看到是莫莱,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怎么是你?
她眼晴突然瞪大。
“那几个孩子没事。主要是“他”没事。”莫莱低声道,“我刚刚过去看的时候,发现蟹江是久的尸体躺在地上,下巴中枪。那几个孩子应该在隔间里。”
“不是你干的?”贝尔摩德眉头紧锁,“什么叫你看到?我为什么会被打晕在这儿?”
“我怎么知道,那几个孩子旁观了全过程,到时候你去问他们。”莫莱没好气的说道,“我能来救你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所以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贝尔摩德狐疑的看着他。
莫莱丢过去一个鸭舌帽和一件风衣,她开始反复检查。莫莱冷哼一声:“我女儿在隔壁。我只是来找她—你算是顺带的。我又不知道你在这儿,组织的行动也没通知我,我只是想起我女儿在这儿,过来找她罢了。”
“你女儿?”贝尔摩德动作一顿,缓缓回头。
“你女儿??”贝尔摩德把检查完毕的风衣穿好,然后扣上鸭舌帽,一脸震惊。
“—-算是吧。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没父亲,叫我爸,所以我认了。”莫莱点点头。
“那怎么可能——不过你有些失态了。调整好心态,你这种人不应该说这些。”
“呵。”贝尔摩德勾起嘴角,她在一瞬之间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隔壁响起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那帮孩子们应该要去解救人质和通知警方了。
贝尔摩德听到外面警方的喊话声之后,意识到警察即将进入。
她穿好衣服,对着莫莱伸手道:“钱呢?”
莫莱摊开双手转了一圈:“我怎么知道?反正不在我身上。”
“喷—
贝尔摩德没那么容易相信莫莱的说辞,但她会自己去查证。
二人从组织准备好的秘密信道离开。外面接应的车子里,贝尔摩德飞快地做好伪装,穿上警服混入人群。
高木涉和千叶和伸正好在场,他们顺带接下了向柯南等人问询情况的任务。几个小孩七嘴八舌的和二人说着当时的情况,贝尔摩德在旁边伴装维持秩序,安静的听着。
灰原哀突然躲到了阿笠博士身后,戴上了兜帽,有些警剔的开始四处张望,
贝尔摩德没去管她。
斯泰琳那个女人醒了然后回去当人质了吗。
这家伙一个流亡的德三馀孽,穷到这种地步,主意打到组织身上了?回去汇报一下
最后就是,科尼亚克。
这家伙—怎么看怎么可疑但那又怎么样?这个组织对我很好吗?我这副腐朽的,半成品的,凝固于时光中的身体,
不正是拜组织的人体实验所赐?
他是卧底也好反贼也罢,这个腐朽的组织,还是早点完蛋吧。如果他能做出点什么破坏,也算是为oguy"为那颗真正的银色子弹铺路。
她沉默的记下所有信息,走过一棵树,立刻换了副模样。
她回到车内,对司机和副驾驶上的组织喽罗点了点头,二人才收起了枪。
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二人额头上还冒着冷汗但贝尔摩德他们也得罪不起。好在科尼亚克似乎没想和他们计较,二人赔了个笑脸,车子开动,朝着组织的酒吧驶去。
自从上次琴酒的车“由于太稀有且特征太冲突被fbi监视”后,外勤组痛定思痛,深刻反思了一下。朗姆下令,今后组织的车可以不必非要开黑色的,因此贝尔摩德此时坐着一辆深红色的跑车,和她的哈雷一个配色。
莫莱隐晦的看了一眼窗外,果然灰原哀左看右看,索敌雷达自始至终没有锁到这辆车上。
莫莱双手背在脑后,叹了口气:“所以还有我什么事?要我去据点干什么?”
“既然你出现了就要报备。”贝尔摩德随口说道,“至于别的事——到了之后再说。”
莫莱点点头。
说起来,这家伙之前让我在几个建筑公司里安插了人手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但是那几栋建筑目前还在建造中我也只是加了几个密室隔间,打算装些监控探头,她就算问也没什么进展啊?
莫莱这么想着,车终于开到了组织的酒吧。
莫莱去和朗姆做了报备。他的说辞逻辑上没什么错漏,但朗姆倒是对他“有个女儿”这件事有着极大的兴趣。
科尼亚克此人无牵无挂,他总是担心万一有一天这家伙反了怎么办。
结果现在他竟然告诉组织,自己有个女儿虽然不知道感情有多深,但多少会有些感情。到时候说不定能作为把柄之一“叫你来,是还有另一件事。”朗姆变声后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了出来,“你之前想要的报酬,所谓英雄遗物—之前和你说过了。伯尼的随身武器,她们的火枪和双刀,就在海神岛的沉船中。组织通过一些渠道已经探明了。”
“但沉船在海底组织不可能为了你去花费人力物力,打捞这么个东西。因此这条情报算是送你了。友情提示,那边的藏宝图是真的。组织的人花了不少时间才确认了这一点但那边也有很多宝藏猎人虎视耽耽。你要小心。”
莫莱思考了一下。
也不是不行。
说起来,一高一矮,情同姐妹——自己身边不就有现成的吗?
但是灰原哀怎么说也是个研究员—自己也不可能把她丢去打架。
莫莱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条消息作为报酬。毕竟之前的钱也照发了,这条消息组织并未额外收费,只是让他自己去找,在他看来算是笔划算的买卖。
莫莱走出密室,就看到波本臭着一张脸越过他走了过来。
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莫莱顺势坐到琴酒对面。
伏特加友善的看了他一眼,挪了挪屁股。
“你看到了?”琴酒的腔调里带着一丝阴沉,“波本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最后居然不补枪?”
“那天风浪很大,蟹江是久被挂在绳梯下面,被人迷晕。他割断绳索让他坠海,最后谁能想到他能活下去?”莫莱算是为他找补了一句。
“螃蟹在海里能活也不稀奇反正现在也死了。贝尔摩德刚刚汇报过。”他吐出一口烟气,
有些不爽的扯了扯嘴角,“但是那个教授和那个叶才三是哪儿蹦出来的?德三馀孽在组织的地盘作妖?”
“然而现在,谁都没他的线索。”莫莱摇摇头,“只能加大力度追查了。”
“对了。你记得补枪了吗?”琴酒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对着莫莱问道,“那个橙子还是橙子的—”
“那个橙子?当然是烂了才会扔——”莫莱叫了一杯干邑,就这么抿着,“哦对了。”
莫莱在桌子底下摸索了一阵子,然后丢给琴酒一双皮靴。
琴酒看了一会儿,眉头渐渐皱起。
又看了一会儿,他眉头逐渐松开。
“亏你还记得————”他叫来一个人,让他戴上手套,检查了一番。
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轻磕鞋后方,没有反应。
“磕鞋底对于站立姿态还是太难了。”莫莱解释道,“所以改成了重磕鞋尖,后面弹刀刃。”
琴酒看了看,很是满意。
“你这家伙—”他冷哼一声,“还真是会邀买人心。””
爱尔兰、伏特加,这两个蠢货对他莫明其妙的信任。
贝尔摩德那个女人和他好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不过那个女人和谁看上去都不清不楚的,
所以也可以略过。
现在还给我送起礼来了不过,还算不赖,
但他从哪儿拿出来的?不管看了多少次都想问
莫莱挥了挥手,离开组织的酒吧。
站在街上,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次自己没开车来是贝尔摩德带我过来的。
难不成我要自己走回去?
“莫莱君!”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铃木园子挽着京极真的手臂,有些惊喜的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