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我一直以为你虽然狂妄,但至少还算聪明。现在看来,我高估你了。”
赵国威冷冷地吩咐,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压得赵天行喘不过气。
赵天行低着头,浑身紧绷,不敢接话。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至于陈凡那边,我会亲自去道歉。”
“父亲!”赵天行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和错愕,“您要亲自向那个姓陈的道歉?”
“不然呢?”赵国威反问,目光锐利如刀,“你以为凭我们赵家,还能跟他硬碰硬?”
他转过身,望向窗外的漆黑夜色,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天行,你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人,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赵天行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拳死死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他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外地来的小子,能让父亲低头,让赵家蒙羞?
“下去吧,”赵国威摆摆手,示意他离开,“好好反省反省。”
赵天行站起身,脚步跟跄地走出书房。
门被轻轻关上。赵国威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龙老吗?是我,老赵。”
电话那头传来龙振华苍老但依旧中气十足的声音。“老赵?这么晚打电话,有事?”
“是有点事,想请您帮个忙。”赵国威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恳求,“能不能帮我约一下陈先生?我想当面跟他道个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老赵,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又惹事了?”
“唉,别提了”赵国威长叹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年轻人不懂事,得罪了陈先生。我这个当父亲的,必须出面收拾这个烂摊子。”
“行,我帮你约。”龙振华顿了顿,“不过老赵,我得提醒你一句,陈先生这个人,不好惹。你最好拿出足够的诚意,别像上次那样,让人家把话撂下就走了。”
“我明白,谢了。”赵国威挂了电话,重新瘫回太师椅上,闭上眼睛。
陈凡这个名字,最近在京城的圈子里,简直就是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周家的复灭,还象昨天一样清淅。那可是根基深厚的周家,说倒就倒了,连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他必须在事情彻底失控前,把这个危险的源头掐灭。
云城,凡雪集团顶层办公室。
陈凡正在处理一份文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龙振华打来的。
“龙老。”陈凡接起电话。
“小陈,赵家那边想约你见一面。”龙振华开门见山,“赵国威亲自打电话给我,说是想当面道歉。”
“道歉?”陈凡笑了,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赵老爷子倒是挺有意思,知道错了?”
“你见还是不见?”
陈凡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几秒后,他开口道:“见,为什么不见?告诉赵国威,明天下午三点,静心茶馆,我等他。”
翌日下午两点半,京城静心茶馆。
二楼最安静的雅间里,赵国威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这对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他身边的中年秘书正躬敬地为他倒茶。
“老爷,您真的要亲自”秘书小心翼翼地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国威打断。
“闭嘴。”赵国威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摩挲着杯壁,“你懂什么。”
秘书不敢再多言,低着头退到一边。赵国威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心里百味杂陈。他纵横京城商界三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这次,他是真的有点慌了。
陈凡这个名字,最近在京城就是个禁忌。周家的下场历历在目,更别说陈凡背后还有龙振华。那位老爷子一句话,能让京城一半的家族彻夜难眠。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赵国威立刻站起身,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深吸一口气。
门被推开,陈凡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身形颀长,面容年轻得有些过分,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
赵国威第一次见到陈凡本人,心中暗自吃惊。这就是那个让京城震动的年轻人?看起来比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还要小几岁。
“陈先生,久仰大名。”赵国威主动伸出手,姿态放得很低。
陈凡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立刻握手,而是径直走到茶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赵国威的手僵在半空,尴尬地收了回来。他瞬间明白,这是下马威。
“赵老爷子,找我有事?”陈凡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杯口的热气,慢悠悠地问道。
“是这样的,犬子不懂事,冲撞了陈先生,我今天是专程带他来赔罪的。”赵国威说得很诚恳,甚至微微弯下了腰。
“赔罪?”陈凡笑了,笑容里没有温度,“赵老爷子这话可说得轻巧,令郎可不只是冲撞了我那么简单。”
赵国威脸上闪过一丝难堪。“陈先生,年轻人不懂事,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懂事?”陈凡放下茶杯,语气平静得可怕,“收买我的财务总监,窃取公司机密,这叫不懂事?”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赵国威身上,“还是说,在赵老爷子眼里,这些都只是小孩子过家家?”
赵国威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知道,陈凡这是在算总帐,而且没打算轻易揭过。
“陈先生,我知道天行做得不对。您您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赵国威咬咬牙,“只要能平息您的怒火,我赵家一定尽力满足。”
“补偿?”陈凡又笑了,这次的笑容带着几分嘲弄,“赵老爷子觉得,什么样的补偿,才够得上平息我的怒火?”
赵国威沉默了几秒,象是下了巨大的决心。“十个亿。”他伸出一根手指,声音有些沙哑,“我给陈先生十个亿,就当是赔礼道歉。”
陈凡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雅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赵国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继续道:“如果陈先生觉得不够我我可以再加。”
“赵老爷子。”陈凡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象一根针,刺破了房间里的沉寂,“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赵国威紧张地问,手心沁出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