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嘴唇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胸口那块玉佩的温热,与他此刻眼中的寒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好,让他拷。”陈凡的声音冷得象冰,“把他想要的,全都给他。另外,把我们准备好的那份‘大礼’,也悄悄塞进他拷贝的数据包里。”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笑:“明白。赵二少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我等着看。”
挂断电话,陈凡抬头望向京城的方向,夜色如墨。
赵天行,这口给你准备的棺材,希望尺寸能合你心意。
……
晚上八点,凡雪集团。
整栋大楼几乎都空了,只有财务总监办公室还亮着灯。
林栋死死地盯着计算机屏幕,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桌面上。
屏幕上,一个进度条慢得象是在嘲讽他的耐心。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每一次心跳都重重地敲击着耳膜。
他总觉得下一秒,办公室的门就会被踹开,陈凡会带着人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终于,那该死的进度条挪到了尽头。
【拷贝完成】
林栋浑身一软,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象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颤斗着手,拔下那个小小的u盘,紧紧攥在手心,揣进了衬衫内侧最贴身的口袋里。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
“林总监,还没下班啊?”
一声憨厚的问候,却象一道惊雷在林栋耳边炸响。
他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魂都快飞了,猛地回头,才看清是公司的保安队长,老王。
“老……老王啊。”林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加个班,这就走了,马上就走。”
“哎哟,您可真是咱们公司的劳模。”老王拎着手电筒,笑呵呵地走进来,“前两天陈总还跟我们几个保安队长开玩笑,说整个公司他最放心的就是您,是他的左膀右臂。有您在,公司的钱袋子比锁在银行保险柜里还稳当。”
老王竖起个大拇指:“那您忙,我去别处转转,您走的时候记得关灯啊。”
门被轻轻关上,老王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
林栋却象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左膀右臂……”
“比锁在银行还稳当……”
老王的话象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在他的心脏上。
他想起三年前,自己刚进公司,是陈凡破格提拔他。他想起去年母亲重病,也是陈凡二话不说,私人借给他五十万救急。
悔恨和恐惧交织着,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好几次才解开锁,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东西,拿到了。”他的声音沙哑干涩。
“很好。”赵天行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兴奋和轻篾,“明天晚上,还是老地方,我备好酒,为你庆功。”
“钱呢?”林栋死死抓着手机,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也唯一敢想的事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一声嗤笑:“放心,东西我验过,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一条听话的狗,我还不至于缺你那几根骨头。”
电话被挂断。
林栋握着手机,屈辱感让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关掉计算机,拿起外套,最后看了一眼这间他奋斗了三年的办公室。墙上还挂着他上个季度的“优秀管理者”锦旗,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几个烫金大字显得格外刺眼。
陈总,对不起。
我也是被逼的。
他闭上眼,猛地转身,推门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黑暗中。
办公室里重归寂静。
只有计算机主机箱上,一个微不可察的红点,在有规律地闪铄着,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包括那通电话的内容,都原封不动地传了出去。
……
与此同时,陈凡家中。
书房里,陈凡靠在椅子上,面前的笔记本计算机屏幕上,正分屏播放着几个画面,其中一个就是林栋的办公室。
他听着耳机里传来的,赵天行那句“一条听话的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指尖触碰到一块温润的玉佩。
龙雨晴求来的护身符还带着温度,和他此刻心里的冷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天行,我亲手给你送的这份大礼,希望你拆开的时候,表情能足够精彩。
翌日清晨,凡雪集团。
陈凡刚在办公室坐下,刀疤就跟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门被他撞得“砰”一声响。
“老板!出事了!”刀疤满脸焦急,嗓门大得整层楼都能听见。
“恩,知道了。”
陈凡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地翻看着手里的文档,仿佛刀疤说的是今天天气不错。
刀疤急得原地转圈:“老板!林栋那孙子,今天早上就订了去京城的机票,下午两点起飞!他这是铁了心要投敌啊!咱们就这么看着他跑了?”
“不然呢?”陈凡终于抬起头,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想怎么办?现在去机场把他绑回来?”
“那总不能让他把公司的帐本就这么带给赵天行吧!”刀疤一拍大腿,“那咱们公司不就完了!”
陈凡放下文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急什么?”
“能不急吗我!”
“机票我帮他订的。”
刀疤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半天才憋出一个字。
“啥?”
陈凡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老板椅,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慢悠悠地开口:“不把他平平安安地送过去,赵天行怎么会相信他?”
刀疤急得在原地直跺脚,蒲扇大的手掌拍着自己的脑门:“老板,我的亲老板!那可是咱们公司三年的内核帐本和数据!不是一袋土豆!万一……万一您这钩子不够结实,线断了呢?那咱们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放心。”陈凡的语气平静得象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他拿不走真东西。”
陈凡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如织的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