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独院。
王大虎于深秋赤裸着上身,不断打着架势,荡起劲风。
虬结肌肉下的青筋肿胀,腾腾热气在其体表冒出。
随着时间推移,他收功停下动作。
当即,有个手下挎着佩刀上前,“虎哥!”
“和你之前预料的不差,周胜婚礼去了很多人贺喜,这次,应该会闹的很大。”
王大虎吐出白气,气血翻腾间,将汗液蒸发,披上衣物,“那就让弟兄们在边儿上等好。”
“待里头起事儿,就乱起来,越乱越好!”
“让张休鸣那群人进去的越慢越好”
手下点头,但言语当中有些迟疑:“虎哥,我不明白。”
“这次周胜大婚,里面高手不少。”
“即便是有往生那群邪人作崇,也不可能对局面造成太大影响”
王大虎神情不耐,“净说废话!”
“难不成你还想让换血、叩关以上的入劲高手全部死绝?”
“郡城府城来人也做不到这点!”
“乱起来,让各家向衙门施压,就够我们几天后的计划了!”
手下缓缓颔首,似懂非懂。
略作停顿后,他又带着些许担忧的问道:
“那,帮主到时候是否会责怪?”
王大虎轻哼,言语中充满野望:
“这件事做成,他知道了,又能怎样?”
“他已经老了。十多年前的规则,早就无法适应当下的大势!”
“届时,你或许就在我的位置,我或许就在他那儿!”
手下呼吸一热,院子里陷入短暂的静谧。
旋即,他拱手就要告退。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虎哥,还有件事,要向你禀告。”
王大虎点头:“说。”
手下:“有弟兄和帮主去给周胜婚礼贺喜,充人手。”
“看到周胜和一个穷酸鬼走得很近。”
“打听了一下,那穷酸鬼没什么本事,但之前在小虎爷那里借过银子”
王大虎:“借了多少?和二虎的死有什么关系?”
手下:“数额不清楚,欠条找不到了应该没关系,已经打听到了,是昨天下午,才和周胜结识的,咱们要不要盯”
王大虎不耐,挥动手臂:
“和几天后的事儿没关系,就全部放下!”
“几两银子和周胜有了联系,就当这小子走了狗屎运,送他了!”
“下去告诉弟兄们,别再躺在女人肚皮上!小钱小利,该放的全部放下!”
“所有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几天后的大事儿上!”
“到时候若谁掉了链子,我第一个宰了他!”
手下抱拳:“是!”
栅栏围着的黄土院子中。
陆长青沉肩坠肘,单脚独立,双肩微沉,腰肢、脊背、大腿形成一条弯曲的线。
姿势颇为怪异,却显得异样柔和。
随着呼吸节奏的变动,他左腿缓缓抬起,膝弯与腰胯齐平。
模仿着记忆中鹤形篇独立的姿态,脚腕放松,五趾微扣地面。
虽落在实地上,意念中却如踏虚枝。
一股明显的酸胀感立刻从大腿根部传来,牵拉着筋腱。
他稳住呼吸,不与之对抗,只是感受着这份拉伸。
随即,双臂如鹤翅般徐徐展开,肩胛骨传来熟悉的阻滞感。
汗水很快从额角渗出。
他的身体在轻微晃动,但内核却保持着一种奇异的稳定,如同风中芦苇,弯而不折。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肌肉的细微调整,查找着更顺畅、更省力的姿态。
直到一刻钟后,他才小心翼翼的收起动作。
此时,他已经大汗淋漓,不断喘息。
眼眸当中的金书黑字浮现。
【命主有效修炼百禽戏鹤形篇,熟练度提升】
一早上断断续续,练练停停,拢共用了几个时辰,熟练度,终于算是破了百字大关!
同时桩功让他的身体,也彻底激活。
“好饿!”
“婉仪,快,肉饼!”
一旁坐在石墩上,缝补制衣的蔡婉仪听到声音,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拿出陆长青早上就备好的肉饼,递了上去。
拿着汗巾,心疼的给陆长青擦拭额头眼角和鼻翼。
“长青,你真的辛苦了要不歇歇吧看着都累!”
陆长青大口撕咬,咀嚼,吞咽,重复了几下后,肚皮才不再抗议。
与此同时,他感觉身体变得异样结实,非常有劲儿!
这不是错觉。
而是桩功快速消耗体能,得到补充后的提升!
“没事!不累!”
陆长青将肉饼吃完,攥住蔡婉仪柔嫩小手亲了一口:“别谈担心,我这舒坦着呢!”
这话并非弄虚作假。
而是练功,真的上瘾!
一能清淅感受到身体在变强。
二能看到自己距离下一阶段,还有多远的距离!
这两种反馈的刺激,带来的愉悦感,比之和蔡婉仪鏖战,有过而无不及!
蔡婉仪抿嘴点了点头:“好,那也先停着歇歇,缓缓力气,喝口水。”
陆长青颔首:“好。”
“你也辛苦了,放下织布,休息休息。”
简单攀谈两句,陆长青换了一身干净的布衣。
同时,他那种身体素质提升后的愉悦感,在栅栏外,不少假装路过,实则观察,甚至有些没素质的百姓、邻里的围观下,变得荡然无存。
陆长青入赘娶了漂亮媳妇,赚了银子搬出来独住,又成赌鬼沉沦,现在却与鸿运武馆少爷结成朋友
这件事过于“离奇”。
许多爱好热闹的,都想来看看。
再加之恰好栅栏做的院墙,挡不住视线
此刻陆长青走桩,几乎是全程被围观。
“嘿,你们瞧,这蔡家女婿,好象是真练武了诶!”
“这姿势怎么这么怪啊?好是别扭看着其模样,应该挺累。”
“哇,这个大哥哥长得好俊朗,不似爹娘嘴里说的那种吸血赌鬼呀”
“嘘!囡囡别乱讲话!”
“”
听着周围议论声,陆长青莞尔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围观的人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人家隔着老远看,也没做什么。
他最初劝告,后面呵斥,都赶不走,又不能真的动手打人。
故此,便放任着了。
只不过,他心里对买个院子的想法,愈发强烈。
不论是为了娘子仪的安全,还是他们两人的隐私,又或者种菜养禽
这院子,确实要买!
好在蔡婉仪心态也从原身赌博的那段黑暗日子中,熬了出来。
被围观,她没有丝毫怯场,反而是欣喜得意,陆长青被夸赞时,她下巴都忍不住往上抬抬。
突然,街道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紧着就是惨烈呼喊。
“死人啦!”
“往生教滥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