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下来，气氛不算热络，但也没冷场。
埃里克在一旁无奈地笑了笑，显然对里昂的沟通方式已经习惯了。
孟南也不绕圈子，直接进入正题：
“里昂，埃里克应该跟你提过，我们在做一款移动端的3d跑酷游戏，《神庙逃亡》。来提升产品的整体感和用户体验。”
孟南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笔记本计算机转向里昂，屏幕上运行着目前还粗糙的游戏deo。
里昂没接话，只是凑近屏幕，操作着角色跑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着。
“色彩搭配灾难，视觉层次混乱，交互反馈延迟感知明显，图标识别度几乎为零。”
里昂毫不客气地丢出一连串批评，然后抬起头，看向孟南，
“你的内核玩法是流畅和沉浸，但现在的视觉和交互都在拖后腿。你想怎么做？”
这直接到近乎无礼的风格，反而让孟南笑了，他不怕挑刺，就怕看不出问题。
“所以我们需要专家。”孟南迎上他的目光，
“我的要求很简单：在保持操作极致流畅的前提下，重新设计整套视觉语言和交互流程。
风格要酷，有辨识度，能强化冒险和神秘的主题。技术上，必须为移动端性能优化，不能影响帧率。”
里昂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似乎在思考。
“有作品集吗？”孟南问。
里昂拿出自己的平板计算机，快速划了几下，然后递给孟南。
里面是他过去的一些项目，涉及游戏、应用界面，风格多样，但共同点是细节打磨得非常精致，动效流畅且富有创意。
孟南快速浏览着，心中暗自点头，水平确实很高，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
“看完了？”里昂收回平板，
“你的deo底子不错，但ui是负分。要改可以，但我需要绝对的主导权，在我的领域，我说了算。还有，我习惯晚上工作。”
果然是个“怪人”，孟南和阿齐兹交换了一个眼神。
“主导权可以给你，但最终决策需要团队讨论。”孟南设置边界，
“工作方式随你，我只看结果。待遇方面，埃里克应该跟你提过我们的期权池计划，初期薪资可能比不上大厂，但……”
“钱够生活就行。”
里昂打断他，似乎对薪资并不太在意，
“项目有意思更重要。这个跑酷，有搞头。”
他看向孟南：
“我添加。什么时候签合同？签完我就开始弄颜色和布局。”
这干脆利落的劲儿，让孟南都愣了一下。
他喜欢这种效率！
“埃里克，合同的事情交给你了，按之前聊的框架来。”
孟南对埃里克说道，随即向里昂伸出手，
“欢迎添加白名单，里昂。”
里昂看了看孟南的手，尤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轻轻握了一下，很快松开。
“恩。把最新的开发包和设计规范发我邮箱。”
里昂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已经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我希望明天就能看到代码仓库的访问权限。”
阿齐兹在一旁看着这高效到近乎闪电的“面试”全过程，忍不住对孟南笑道：
“孟，我现在开始相信，我们这个车库，也许真能诞生点不一样的东西了。”
里昂展现出的专业能力和高效作风让孟南心情大好，他看着已经开始对着计算机屏幕调整色板的里昂，转向埃里克，期待地问道：
“埃里克，你之前提过的另一位，在苹果商店有经验的那位，什么时候能来聊聊？”
埃里克看了看日程：“已经约好了，明天下午。
“太好了！”孟南点点头，这正是团队急需的拼图。
他拉着埃里克走到一旁相对安静些的角落，开始讨论起公司成立初期的运营规划、人员招聘节奏以及第一个产品里程碑的设置。
阿齐兹则颇有兴致地站在里昂身后，看着他快速地在设计软件里拉出参考线，调整着界面上一个按钮的象素级间距，对这种专注和精准表示欣赏。
几人又一起将剩下的杂物归置好，给里昂腾出固定的工位，小小的车库总算有了点正经办公的样子。
忙完这一切，窗外天色已近黄昏。阿齐兹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先生们，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white list gas的内核团队首次集结。
给我个面子，晚餐我请客，我知道帕罗奥图有家不错的餐厅。”
“抱歉，我去不了。”里昂头也没抬，手指还在数位板上飞快移动，
“这个配色方案还需要调整，晚上是我效率最高的时候。”
他的拒绝干脆直接，没有任何迂回。气氛一下子有点冷场。
孟南立刻笑着打圆场，拍了拍阿齐兹的肩膀：
“阿齐兹，明天！明天是个更好的日子，等我们的‘app store专家’本也到了，
团队才算真正完整，那才是值得大大庆祝的时刻！对吧，埃里克？”
埃里克也赶紧帮腔：“没错，老板。而且我敢打赌，明天本来了，
肯定能带来更多关于如何‘讨好’苹果编辑的内幕消息，那顿饭吃起来才更有滋味。”
阿齐兹看看一脸专注、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里昂，又看看努力打圆场的孟南和埃里克，不由失笑，
洒脱地摆了摆手：“好吧，你们说的有道理。是我心急了。那么，我和孟先回去，明天见。”
“明天见，保证带着本一起来。”埃里克保证道。
里昂只是含糊地“恩”了一声，算是告别。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那辆平稳的宾利，孟南看着窗外掠过的斯坦福校园景色，对阿齐兹说：
“阿齐兹，我大概25号左右回国一趟。”
“哦？”阿齐兹有些意外，
“公司刚起步，怎么突然要回去？是家里有事？”
“不是家里。”孟南摇摇头，语气平静，
“是为了我那位朋友。她签证可能会有点麻烦，一个人过来我也不放心，我得回去盯着点，顺便……亲自去她家跟她父母沟通一下。”
阿齐兹安静地听完，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道：
“孟，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孟南愣了一下，拒绝道：
“不用不用，你这边的课程和公司的事情也很多，而且这只是我的私事……”
“孟，”
阿齐兹打断他，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带着一种笃定的自信，
“相信我，带上我，你会方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