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想了想等会的措辞,直接说治病,以小白那倔驴性子,肯定一口回绝,更不会接受他出钱,必须迂回。
孟南没有选择视频,而是拨通了语音通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传来白梦研刻意压平,但还是能听出一点紧绷的声音:
“喂?又干嘛?我准备睡午觉了…”
“睡什么睡,起来嗨。”
孟南用惯常的语气开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跟你说个事儿,我国庆前几天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白梦研明显有些诧异:
“啊?这么早?你那边不忙吗?”
“忙啊,但哪有回去看你重要。”
孟南顺杆就爬,故意委屈地说,
“我一个人在这边,举目无亲的,都没人说说话。你难道不想我早点回去?”
“谁、谁想你了!”
白梦研立刻反驳,但语气明显软了一点,“自恋!”
“行吧,那我退票了。”孟南以退为进,
“反正你也不想见我,我省点机票钱好了。”
“哎你别!”
白梦研果然急了,声音都大了点,随即可能牵扯到伤处,轻轻吸了口气,又赶紧忍住,
“……我的意思是,你回来就回来呗,跟我说干嘛。”
孟南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不有事儿找你嘛,你国庆假期长,我琢磨着咱俩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
这次搞个大的,带你出国溜达一圈怎么样?比如…我这里?”
“出国?美国?”
白梦研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搞懵了,
“你发烧了?去那儿干嘛?而且我连护照都没有。”
“所以才要提前办啊!”
孟南立刻接上,语气轻松,
“手续很快的,你先去把护照办了,其他的交给我。怎么样,哥带你开开眼界?”
“不去。”白梦研拒绝得干脆利落,
“浪费那钱干嘛?而且语言又不通,没意思。”
孟南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很快切换频道:
“哦…懂了。原来是嫌弃我了,觉得跟我一起出去玩没意思是吧?”
接着又叹了口气,声音放低,有些落寞地自言自语:
“想想也是,现在你是大姑娘了,有自己的圈子了。
哎,不象以前了,我没钱买零食,你还会偷偷分我一半。
那时候你给我什么,我可都是屁颠屁颠接着的。
现在…唉,算了,是我高攀了。”
这一套连招下来,白梦研果然招架不住了。
“孟南你少在那里放屁,阴阳怪气的!”
她又好气又好笑,
“我那是心疼钱!你一个人在外面读书不容易,有点钱不能乱花…”
“谁乱花了?”
孟南立刻打断,祭出准备好的说辞,
“我拿奖学金了知道不?斯坦福的奖学金!够咱俩潇洒一趟了。就当…庆祝我拿奖学金,行不行?”
“你就当陪陪我,行不?我都计划好了,保证好玩,你就先去把护照办了,很简单,去拍个照填个表就行。”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小白似乎在认真考虑。
过了一会儿,白梦研才小声问:
“……真的就只是去玩?”
“不然呢?”
孟南心里松了口气,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还想干嘛?难不成我还能把你卖了?”
“呸!”白梦研啐了他一口,终于松了口,
“…那,在哪儿办来着?”
“就你吊州的出入境管理局,带上户口本身份证就行。”
孟南赶紧把信息告诉她,末了还不忘叮嘱,
“尽快去啊,别等我回去了你还没办好。”
“知道啦,罗嗦。”
白梦研应了下来,随即又想到一个现实问题,
“不过…我得先跟我爸妈说一声,要是我直接说我想出国玩,他们肯定不放心也不同意…”
她顿了顿,“但要是跟他们说…是你的主意,你带我一起去…他们估计就…”
孟南瞬间懂了,他在小白爸妈眼里,一直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靠谱、成绩好、有出息。
由他出面,这事成功率直在线升。
“懂了,”孟南忍着笑,
“这锅我来背,到时候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是我死乞白赖非要带你去的,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小白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点笑意,
“那就…先这样?我真得睡会儿了。”
“行,你去睡吧。记得啊,护照!”
“知道啦!挂了!”
和小白结束电话,孟南长长吐出一口气,说服那头小倔驴去办护照是真费神。
但石头只算落下一半,更实际的工作接踵而至。
孟南重新坐回计算机前,开始翻译、整理小白过往厚厚的病历和检查报告。专业医学名词很拗口,他不得不频繁查阅资料,确保翻译准确。
等把所有文档打包,发送到阿齐兹助理提供的指定邮箱时,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搞定……”孟南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一头栽倒在床上。
感觉没睡多久,闹钟就响了。
上午,工学院的课程一结束,孟南就拿着包冲到了与阿齐兹约定的教程楼门口。
还没等两分钟,就看到阿齐兹步履从容地走了出来。
“走吧,孟。”阿齐兹招呼着。
“恩,好。”孟南点点头,跟着上了那辆宾利。
车内依旧安静舒适,但他心里却在反复推敲等会儿要谈的事情。
再次来到他们的车库总部,几张基础的办公桌和椅子已经送到,散落着等待组装。
“孟,你那位朋友的情况怎么样?”
阿齐兹拧开一瓶水递给孟南,语气关切。
“谢谢,”孟南接过水喝了一口,感觉干涩的喉咙舒服了些,
“算是搞定第一步,说服她先去办护照了。医院那边……”
“医院那边你可以完全放心,”
阿齐兹接过话头,语气肯定,
“我的助理已经和医院国际部的主管创建了直接联系,所有流程都会走优先信道。你昨晚发过去的病历资料,他们会组织专家团队进行初步评估。”
“效率太高了,阿齐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孟南由衷地说道,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他记在心里。
“我们是朋友,更是合伙人,不说这些。”
阿齐兹洒脱地摆摆手,随即目光转向孟南手边的文档袋,
“你电话里说,关于股权和资金,有新的想法?”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