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将长社大营的黄土晒得焦脆,当黄叙的赤鳞明光铠反射出第一道刺目寒光时,琅琊王氏公子手中的折扇“咔“地折断了扇骨。
两万【大汉铁骑】呈雁翅阵席卷而来,玄铁马蹄裹着浸油的麻布竟踏出闷雷般的轰鸣,惊得辕门处瘫坐的私兵连滚带爬地撞翻了冰镇酸梅汤的木桶。
“这这不是的【大汉铁骑】么?“王业肥胖的手指死死住帐帘,绸缎在他掌中揉成团皱。
“笃”“笃”“笃”
话音未落,两万支鸣镝突然撕裂天际,准确的钉在【丹阳武卒】列阵的周边,整整齐齐的画了个长方形。
黄忠身披橙色披风一马当先,身后两万【玄凤羽卫】的凤翅兜整在阳光下折射出鎏金暗纹,每张铁胎弓都缠着浸透桐油的牛筋弦。
琅琊王氏的【丹阳武卒】阵型肉眼可见地骚动了起来,将官们拼命厉声疾喝都有些压制不住的样子。
前排的重盾手突然发现自己的铁皮包木盾似乎变得异常沉重,更可怕的是那些骑兵竟在三十丈外整齐划一地勒马悬停,战马前蹄扬起的砂砾扑在武卒铁甲上发出骤雨般的脆响,不少武卒一个没拿稳,将木盾掉在了地上。
“末将黄叙,奉命率两万【大汉铁骑】前来!”橙甲小将在两万身着墨色玄甲的骑兵面前分外显眼,马一甩插在琅琊王氏众人面前,惊的众人不住的后退了几步。
他身后骑兵突然向两侧裂开,沿着【丹阳武卒】的方阵将其团团围住。
王业的冷汗顺着三重下巴滴在犀牛皮腰带上,他虽然从没上过战场,但是早早的来到长社战场,见过皇甫嵩魔下的三只特殊兵种。
眼前的这支重甲骑兵散发出的煞气感觉要比皇甫嵩魔下的部队更加的浓烈,让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王业现在万分后悔接下豫州士族交给他的“小事情”,他要早知道陆鸣有这实力,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算计人家啊。
“琅琊王氏的儿郎们:”公子哥的嗓音突然卡在喉间一一他引以为傲的五万武卒此刻象被狼群围住的羊群,前排的盾兵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手中的木盾似乎成了烫手山芋一般丢弃在地,木盾外的那一层铁皮撞在同伴胫甲上的声响连成令人室息的颤音。
这细微的混乱被黄忠鹰隼般的目光瞬间捕捉,老将布满箭疤的手缓缓抬起。
“咻!”“咻!”“咻!”
两万支鸣镝箭应声升空,精准地钉入武卒阵前五尺的黄土。
箭尾缠绕的火浣布遇风即燃,刹那间在双方军阵间烧出二十丈长的火龙。
热浪扭曲的空气中,【玄凤羽卫】的弓弦同时拉满,特制的橡木箭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幽红色一一那是陈留卫家提供的特制箭矢,不仅可以附着各类火焰,还能够在半空中爆裂,杀伤力极大。
“王总管方才说特殊兵种优先?”
王业和琅琊王氏的人呆立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陆鸣的声音突然响起才打破了这诡异的一幕。
众人这才发现蒋钦率领四十六万山海精锐已如鬼魅般填满了辕门每个角落:前排重甲士的陌刀缠着防滑的茜草,中军弩手箭匣里插着刻有“将作大匠“铭文的破甲锥,甚至有十架床弩正在组装,绞盘转动的吱呀声像钝刀在刮王业的脊梁骨。
琅琊公子跟跑后退时撞翻了冰鉴,盛放着冰镇酸梅汤的紫红液体在他雪白的蜀锦澜袍上晕开大片污渍。
这个方才还高谈“【丹阳武卒】可以一敌十七阶兵种”的贵胃,此刻躲在自家武将的身后,发抖的双腿似乎站都站不稳。
“误会!都是误会!”主业突然扑倒在地,额头将夯土地面磕出凹痕,“东三营自然该由讨逆将军入驻!下官这就派人把琅琊公子的帐篷迁到迁到:”他的眼珠疯狂转动,在看到蒋钦魔下正在架设的八牛弩时突然破音:“迁到异人大营旁边!”
恰在此时,南面辕门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原来是陆鸣的后勤部队押运着粮草辐重来到了现场。
其中二十名赤膊力士正抬着“讨逆将军陆”的鎏金匾额艰难挪动,匾额边缘清楚的刻着“荆州士族恭贺讨逆将军阵斩黄币渠帅,收复南郡”。
看着王业等人不可置信的神情,陆鸣轻笑着解释道:“身为讨逆将军,应荆州世家的请求剿灭了一路黄巾渠帅罢了,很正常对吧?”
王业和琅琊王氏公子此刻欲哭无泪,对!怎么不对呢!谁敢说不对呢!
黄忠突然抬手射出三支鸣镝,尖锐的哨音中,五十万山海军齐声暴喝:“汉军威武!
山海万胜!讨逆将军万胜!”
声浪震得后勤营帐顶的避雷铜雀摇晃。
辕门外看热闹的士族突然集体声一一他们分明看见,在声浪掀起的尘雾中,琅琊王氏的武卒数组里,已有数百人悄悄丢弃了手中的兵器:
陆鸣转过头笑着朝琅琊公子说道:“陆某魔下这两万骑兵乃是初级特殊兵种【大汉铁骑】,跟你家的【丹阳武卒】同级。
战斗力尚可,跟你家的【丹阳武卒】比起来既不全能,限制还多,很多时候只能放在家里落灰,关键还死贵!
陆某也没见识过自家【大汉铁骑】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强。
刚好琅琊王氏想要跟陆某碰一碰,也别说陆某欺负人,两万【大汉铁骑】对你家五万【丹阳武卒】,我们来一场既分胜负也分生死的战斗!”
琅琊公子满脸惊恐,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拼命摇头。
王业知道自己已经将陆鸣这边得罪死了,想着总不能把琅琊王氏这边也给得罪了,强行鼓起勇气帮忙说话:“讨逆将军您是不是口误了应该是分胜负不分生死吧?”
陆鸣伸出手将身上的灰尘弹落下去,笑着说:“没说错,不分生死怎么能看出战斗力呢?
久闻琅琊王氏大名,今日一见,这位公子主动提及战上一场,果然有大家风范。
气氛都到这了,今日不战上一场,分出个生死来,恐怕很难交代的过去啊!”
王业和琅琊公子闻言,脸都白了,琅琊公子一个跟跪跌倒在地,他家武将都没能来得及去扶他。
就在这时,场中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陆鸣抬头朝着声音的来源一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正主这不就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