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了。
方正摆了摆手。
“我们是来找李大海同志的。”
“他在吗？”
“在呢。”
冉秋叶点了点头。
“他在客厅里喝茶呢。”
“你们进来吧。”
方正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迈著沉重的步伐走进了这个让他感到无比屈辱的地方。
一进门，一股奢华而又压抑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巨大的客厅里。
摆放著各种他见都没见过的高档家具。
墙上掛著他不认识的名家字画。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
那个叫李大海的年轻人，就那么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中央那张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上。
他的手里端著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脸上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的身边还坐著一个穿著紧身运动服的女人。
那女人长得很漂亮。
但那张脸上却布满了冰霜。
她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仿佛在看两只卑微的螻蚁。
方正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闯入了魔王宫殿的可怜凡人。
等待著魔王的审判。
“来了？”
李大海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那口气，像是在跟自己的下人说话。
“嗯来了。”
方正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他的头低得很低。
不敢去看李大海的眼睛。
“知道来找我干什么吗？”
李大海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知知道。”
“知道就好。”
李大海放下了茶杯。
他站起身，走到方正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我的条件你应该还记得吧？”
方正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的嘴唇哆嗦著，说不出话来。
“怎么？忘了？”
李大海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那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不不用了。”
方正闭上了眼睛。
两行屈辱的泪水从他那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双膝一软。
就要跪下去。
然而，就在他的膝盖即將要碰到地板的那一刻。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
是李大海。
“方教授，你这是干什么？”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惊讶”的表情。
“你可是京城大学的教授，是国家的栋樑。”
“怎么能给我这个大老粗下跪呢？”
“这要是传出去了，別人还不得戳我的脊梁骨啊？”
他这番话说得要多虚偽有多虚偽。
方正愣住了。
他不明白李大海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要自己跪下吗？
怎么现在又？
李大海的心里暗笑一声。
他把方正扶到沙发上坐下。
然后，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方教授，您別紧张。”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和善”的笑容。
“咱们坐下慢慢聊。”
方正看著他那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態度。
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他完全搞不懂这个年轻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方教授，我知道你是个有骨气、有学问的人。
李大海坐在他的对面，慢悠悠地说道。
“我也知道你看不起我这种靠著家里的背景混日子的紈絝子弟。”
“不过，没关係。”
“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跟有骨气的人交朋友。”
他这番话说得方正心里一阵发毛。
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比他想像的还要可怕。
他竟然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方教授，你那个课题的事我也听说了。”
李大海继续说道。
“我觉得你那个研究很有意义。”
“是我们国家宝贵的文化遗產。”
“不能就这么被一些不懂行的官僚给耽误了。”
他这番话说得方正心里一动。
他是第一个肯定自己研究的人。
也是第一个为自己打抱不平的人。
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他了？
他其实並不是那么坏？
“所以，我决定帮你。”
李大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真诚”的笑容。
“我不光要帮你恢復你的职位和课题经费。”
“我还要以我个人的名义再给你追加一百万的研究经费。”
“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去搞你的研究。”
“什么？！”
方正听到这个数字，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李大海。
一百万！
那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那个课题申请了十年，国家批下来的总经费也才不到二十万。
这个年轻人一开口就要给自己一百万？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不相信？”
李大海笑了笑。
他打了个响指。
傻柱立刻就从楼上拿下来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他把手提箱放在茶几上，打开。
里面是一沓沓崭新的大团结。
那红色的钞票晃得人眼。
“这里是二十万定金。”
李大海指了指箱子里的钱。
“剩下的八十万明天就会打到你们学校的帐户上。”
“只要你点个头。”
“这些钱马上就是你的了。”
方正看著那一箱子的钱。
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他心动了。
不，是他被震撼了。
他被这个年轻人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毫无人性的手笔给彻底地震撼了。
他终於明白了。
自己跟这个年轻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可怜的蚂蚁。
他想让你生你就生。
想让你死你就死。
反抗？
那只是一个可笑的笑话。
“我我”
方正的嘴唇在颤抖。
他想拒绝。
他想保持自己那点可怜的清高。
但是，他做不到。
他无法拒绝这个对他来说致命的诱惑。
他更无法拒绝这个能让他实现自己毕生梦想的机会。
“怎么？还是不愿意？”
李大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看来方教授还真是视金钱如粪土啊。”
“佩服，佩服。”
他说著，就要让傻柱把箱子合上。
“我愿意！”
就在这时，方正终於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地沦陷了。
他把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和灵魂都卖给了眼前的这个魔鬼。
“很好。”
李大海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的不是一个被迫下跪的奴隶。
他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为他卖命的走狗。
“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李大海看著他，笑了笑。
“以后你和你女儿都要听我的。”
“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
“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
方正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他的心在滴血。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地成了这个魔鬼的俘虏。
而他和他的女儿都將永远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李大海的办事效率高得惊人。
第二天，方正就接到了学校的通知。
他官復原职了。
不光恢復了他教授的职位。
还把他那个被停掉的课题给恢復了。
而且，学校的帐户上真的多出了一百万的科研经费。
署名就是李大海。
整个京城大学都轰动了。
所有的人都在议论这个叫李大海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竟然有如此通天的手腕和惊人的財力。
方正也因此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以前那些看不起他、排挤他的同事。
现在都变著样地来巴结他、討好他。
就连那个把他贬去看厕所的系主任。
现在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地叫一声“方教授”。
那副前倨后恭的嘴脸让方正感到一阵阵的噁心。
但同时，他的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权势带来的好处。
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这种被人敬畏和仰望的感觉了。
他开始慢慢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一个属於李大海的高级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