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海看著她那副娇羞的样子,心里暗笑。
小姑娘,还挺纯情的。
他决定,再加一把火。
“冉老师,你刚才是不是在看我的书架?”
他状似无意地问道。
“啊?嗯”冉秋叶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就是看您这里的书好多。”
“呵呵,平时没什么事,就喜欢看点閒书。”
李大海走到书架前,隨手抽出了一本精装的《安娜·卡列尼娜。
“冉老师也是文化人,肯定也喜欢看书吧?”
“嗯,喜欢。”
“那正好。”李大海笑著把书递了过去。
“我这里还有一本托尔斯泰的原版手稿影印本。”
“不知道冉老师,有没有兴趣,一起品鑑一下?”
什么?
原版手稿?
冉秋叶的呼吸都停滯了。
她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
托尔斯泰在她心里,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能亲眼看一看他的手稿,哪怕只是影印本。
那也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看著李大海递过来的那本书。
眼睛里,闪烁著无法抑制的渴望和激动。
“李科长,您您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一个朋友送的。”李大海说得云淡风轻。
送给我?
冉秋叶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不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她连忙摆手。
“一本书而已,什么贵重不贵重的。
李大海硬是把书塞到了她的怀里。
“冉老师,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李大海,不把我当朋友。”
又是这招!
李大海用对付钱文静的那一套,又用在了冉秋叶的身上。
简单,但有效。
冉秋叶抱著那本散发著墨香的书。
看著李大海那双真诚而又霸道的眼睛。
她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厉害。
心也跳得厉害。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著头,小声地说了句。
“那谢谢了。”
“这就对了嘛。”
李大海满意地笑了。
一个女文青,最无法抗拒的,就是才华和浪漫。
一本原版书,一句知己的话。
就足以在她那颗单纯的心里,投下一颗重磅炸弹。
她的脑子里,还一直迴响著李大海刚才说的话。
“宝剑赠英雄,好书,自然要送给懂它的人。”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轻轻地撞了一下。
又酸又麻,还有一点点说不清的甜。
这个李大海,真的跟传说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不仅是个大英雄,还是个有文化的知己?
冉秋叶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嚇了一跳。
她的脸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书,又抬头看了看那扇已经关上的门。
心里,对那个屋子的主人,充满了无尽的好奇。
而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正好被刚从外面买菜回来的於莉,看了个一清二楚。
於莉的眼睛,在於莉怀里的那本书上,停留了片刻。
然后,又看了看李大海家的方向。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瞭然和警惕。
这个新来的女老师,不简单啊。
看样子,是奔著李科长来的。
於莉的心里,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危机感。
她快步走回了自己家。
一进门,就看到她那个好面子的公公阎埠贵,正对著镜子,一遍又一遍地整理著自己的中山装。
还把头髮梳得油光鋥亮,一副要去相亲的样子。
“爸,您这是要干嘛去?”
於莉有点好奇地问道。
“什么干嘛去?”阎埠贵瞪了她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挺起了胸膛。
“我这是要去主持咱们院里的大会!”
“从今天起,我就是咱们院新一任的管事大爷了!”
“管事大爷?”於莉愣了一下,“李科长同意了?”
“那当然!”阎埠贵得意地说道,“这可是李科长亲自提议的!”
“他还夸我思想觉悟高,有奉献精神呢!”
於莉听著,心里却是冷笑一声。
奉献精神?
就您这铁公鸡,还奉献精神?
李科长那是在捧杀你,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爸,那修房子的钱”於莉试探著问道。
一提到钱,阎埠贵那张得意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哎,別提了。”他唉声嘆气地说道,“李科长说了,让我先垫著。”
“说是为了考验我的决心。”
於莉一听,心里更明白了。
这李科长,手段可真是高啊。
三言两语,就让您这个老狐狸,心甘情愿地掏钱当牛做马。
“爸,这钱的事,您別愁。”
於莉从兜里,掏出了李大海给她的那几十块钱。
“这是李科长给的。”
“什么?”阎埠贵看到那几张大团结,眼睛都直了。
“他给的?他怎么会这么好心?”
“李科长说了,这是他个人赞助咱们院的公共建设。”
於莉把李大海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当然,她自动忽略了李大海看她时那別有深意的眼神。
阎埠贵拿著那几十块钱,手都在发抖。
他怎么也想不通,李大海这个煞星,怎么突然转性了?
“他他没提什么別的要求?”
阎埠贵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有。”於莉摇了摇头,“他就说,以后院里的事,还得多靠咱们家操心。”
阎埠贵听了,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的心里,对李大海的敬畏,又加深了几分。
这位李科长,不光手段狠,格局也大啊!
该打的时候打,该给甜枣的时候也一点不含糊。
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啊!
自己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跟著他混吧。
“莉莉啊,你做得对!”
阎埠贵拍了拍於莉的肩膀,一脸的欣慰。
“以后,你可得多跟李科长走动走动。”
“咱们家能不能飞黄腾达,可就全指望你了!”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於莉的脸,微微一红,低下了头。
“爸,您说什么呢。”
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挠了一下,痒痒的。
晚上,四合院里召开了新一届的全体大会。
会议由新上任的管事大爷阎埠贵,亲自主持。
这是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
他站在院子中央,清了清嗓子,端著官腔,发表了一通长篇大论。
从院里的团结,讲到邻里的和谐。
从讲卫生,讲到防火防盗。
说得是口沫横飞,唾沫星子乱溅。
院里的人,都懒洋洋地听著,没几个人把他当回事。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院里现在真正说了算的,是谁。
果然,阎埠贵讲了半天,看大家反应平平。
最后,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角落里,一直没说话的李大海。
“那个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院里的骄傲,我们厂的英雄,李大海科长,给我们讲几句!”
哗啦啦!
掌声雷动!
跟刚才那稀稀拉拉的掌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阎埠贵的老脸,有点掛不住,但也不敢说什么。
李大海站起身,走到了院子中央。
他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
“大家都是街坊邻居,以后就按三大爷说的办。”
“谁要是不听话,不守规矩。”
“別怪我李大海,不讲情面。”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院里所有的人,心里都是一凛。
连连点头称是。
一场大会,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但院里的新格局,却在这一刻被彻底地定了下来。
李大海,就是这个院里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而阎埠贵,就是他推到台前的,一个傀儡,一个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