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李大海开始动真格的。
他抡起大锤,把原本坑坑洼洼、被贾张氏的洗脚水泡得酥脆的水泥地全都砸开,重新用红砖和水泥铺设。
院里的人看见了,都夸他干活实在,不糊弄。
铺地的时候,李大海格外用心。
尤其是在男厕的左边第一个坑位和女厕的排水口附近,他反覆测量,敲敲打打,像个精雕细琢的艺术家。
没人知道,就在这平整的水泥地面下,他按照系统的图纸,埋下了一套由几根细钢丝、小轴承和一块活动踏板组成的精巧装置。
这套装置,就是他为许大茂和贾张氏准备的专属惊喜。
接著,是墙面。
他用白灰混著胶水,把被熏得发黄的墙壁刷得白白的。
屋顶的破洞被堵上,漏雨的瓦片也换了新的。
最后,他甚至自掏腰包,换了两个全新的白色陶瓷蹲便器。
三天后,当李大海撤下牌子时,整个四合院的邻居都跑来围观。
崭新的厕所,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亮眼。
地面是平整乾净的水泥地,墙壁雪白,屋顶严丝合缝,两个白色的蹲便器像是两件艺术品。
最关键的是,那股縈绕了四合院多年的氨水味儿,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石灰和水泥的清新气味。
“我的天!大海,这这还是咱们院那茅房吗?”三大妈一脸的不敢置信。
“比我们厂里的厕所都乾净!”
“大海这手艺,绝了!真是活雷锋啊!”
一大爷易中海背著手,满意地在厕所內外转了两圈,看李大海的眼神越发炽热。
这小子不仅能干,品德还好得没话说!
给他养老,这事儿九成九稳了!
他重重地拍了拍李大海的肩膀,声音洪亮:“大海,辛苦你了!你为院里做了件大好事,我代表大家,谢谢你!”
李大海憨厚地笑著:“一大爷,您看您又客气了。街坊邻居的,应该的。”
人群中,许大茂撇了撇嘴,心里酸溜溜的。
不就是个厕所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譁眾取宠。
贾张氏则是眯著眼睛,一副审视的模样,心里盘算著这李大海到底图个啥,別是想借著这个由头,以后在院里当大爷吧?
当晚,夜深人静。
许大茂在屋里喝了二两猫尿,酒劲儿上头,菸癮也犯了。
他夹著根烟,揣著一卷报纸,哼著小曲儿就往新厕所走去。
“我倒要看看,能修出个什么儿来。”
一进男厕,他还有点不適应。
太乾净了,让他都有点不忍心下脚。
他习惯性地走向左手边第一个坑位,这是他的老地方。
他美滋滋地点上烟,深吸一口,准备蹲下研究报纸上的国家大事。
就在他右脚落地,身体重心下移的那一瞬间。
“咯噔!”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他脚下的水泥地,仿佛突然变成了沼泽,猛地向下一陷,並带著一丝诡异的倾斜!
“哎我操!”
许大茂只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的平衡瞬间被打破。
他就像一个喝醉了的陀螺,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为了稳住身形,他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那样子滑稽得像一只扑腾的草鸡。
“噗通!”
刚点燃的香菸脱手而出,划出一道橘红色的弧线,精准地掉进了蹲便器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呲响,灭了。
许大茂好不容易扶住墙壁,才没一头栽进坑里,但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酒都醒了一半。
他低头看了看地面,平平整整,用脚踩了踩,又变得坚实无比,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邪了门了!”他骂骂咧咧地站直身子,心里直犯嘀咕,“肯定是李大海那孙子偷工减料,这地都没铺平!”
虽然心里不爽,但內急是等不了的。
他换了个姿势,小心翼翼地解决完,隨手把报纸一扔,黑著脸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院里的公鸡刚打鸣,贾张氏就拎著她那標誌性的、盆沿豁了口的搪瓷盆,扭著肥硕的身子出了门。
盆里是她攒了一宿的洗脚水,混著昨晚的剩菜汤,泛著一层油腻腻的光。
她对新厕所也是充满了好奇,一进去,看到雪白的墙壁和乾净的地面,心里先是“哼”了一声,觉得李大海多管閒事。
她走到女厕的蹲便器前,看准了那个崭新的排水口,摆出一副轻车熟路的架势,盆一歪,哗啦一下就准备把脏水倒进去。
就在那浑浊的水流即將冲入下水道的瞬间。
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那排水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堵死!
奔涌而出的脏水失去了去路,在蹲便器里猛地打了个旋,然后携带著一股酸腐的恶臭,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凶猛地反涌了上来!
“哗啦。”
水四溅!
贾张氏躲闪不及,那夹杂著菜叶和不明沉淀物的油腻脏水,结结实实地溅了她满腿,连新做的布鞋都湿了个透顶!
一股难以言喻的餿味儿瞬间包裹了她。
“啊!”
一声尖锐到能刺破耳膜的嚎叫,在清晨的四合院里炸响。
贾张氏看著自己满身的污秽,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扔下盆,像一头髮了疯的母老虎,衝出厕所,直奔中院。
“李大海!你个天杀的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
“你修的什么破厕所!存心要害死老娘是不是!你看看,你看看!这水全溅我身上了!你安的什么心啊!”
她那泼妇骂街的架势,瞬间惊动了整个院子。
邻居们纷纷披著衣服走出家门,看到浑身湿漉漉、散发著异味的贾张氏,都是一脸错愕。
易中海皱著眉头走了过来:“贾家的,大清早的,你嚷嚷什么?”
“一大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贾张氏指著自己的腿,哭天抢地。
“李大海修的那个破厕所,下水道是堵的!我一倒水,全全都喷我身上了!他这是故意的!他就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
李大海此时也闻声走了出来,一脸的茫然和无辜:“贾大妈,您说什么呢?厕所堵了?不可能啊,我昨天试了好几遍,通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