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扭曲的空间剧烈地沸腾翻滚，迅速膨胀成一个旋涡。
旋涡从最初脸盆大小，眨眼间就扩张到足以容纳一人通过的门洞。
旋涡的边缘，空间呈现出玻璃碎裂般的折射光影，内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点点绿光如星尘般在其中沉浮。
一个身影，缓缓从那片扭曲光影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佐伊……”哈里森的声音在颤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身边的西蒙局长等人也是一脸错愕。
失踪的佐伊，以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她没有变成那种扭曲的怪物，甚至看起来比失踪前气色更好。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哈里森声音里充满了困惑。
佐伊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过身用一种迷恋的目光看着身后那个仍在缓缓旋转的旋涡。
哈里森上前一步，沉声问道：“佐伊，基地里失踪的那些人，他们变成怪物，是不是和你有关？”
佐伊将视线从裂隙上移开，看向哈里森。
“那不是我的本意。”
“他们只是……不够虔诚。”
“神罚罢了。”
“神罚？”
“他们不信奉选民，自然受到神罚。”佐伊的语气平淡。
“选民？‘”哈里森抓住了关键词，“是之前那些……怪人？”
“他们不是怪人。”佐伊纠正道“他们是‘选民’，是两千年前被神选中的子民。这个世界的一切，本就应该献给他们。”
佐伊很享受众人震惊的目光，她张开双臂，象是在拥抱这片地下空间。
“这片土地很特殊。它的深处，埋藏着一种强大的能量晶体，选民称之为次元石。”
她指了指周围墙壁上那些发光的绿色晶体。
“他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利用这些次元石的力量，打开通往他们古老传说中故国的次元裂缝。”
“他们成功了。”佐伊的笑容愈发璨烂，“虽然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但这道门，终究是打开了。”
“所以，基地里那些失踪的人……”戴维斯忍不住开口。
“是我干的。”佐伊坦然承认，“打开次元裂缝可不单单只需要次元石。”
“你疯了！”哈里森怒吼道，“你把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怪物！”
李昂在旁边听着，大致理清了头绪。
一群自称选民的老鼠人，跑到这里来搞什么仪式，献祭了一些人进去，开了一道次元门。
“外面的雾，也是你搞的鬼？”李昂突然开口问道。
但她还是微笑着回答了：“是的。”
“所以，你早就和那群老鼠人是一伙的？”科林啐了一口，“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佐伊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哈里森
“哈里森，跟我一起走进入神国把，我们将获得永恒的生命，逃离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
她伸出手，向自己的丈夫发出了邀请。
“添加我们，哈里森。我们都将成为新世界的使徒。”
“你把他们当成了祭品！”哈里森双目赤红地瞪着自己曾经的妻子，“你这个疯子！”
“这不是祭品，是飞升！”佐伊的语气也激动起来，“你们这些凡人根本不知道！世界正在崩塌！只有追随真神，才能得到救赎！我帮助了主的选民，我将得到进入神国的资格！”
“你所谓的救赎，就是把你的同胞，把我们的战友，变成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哈里森的心沉入了冰窖。
眼前的女人，已经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妻子了。
佐伊怜悯地看着哈里森：“放弃吧，哈里森。放下你的武器，跪下，向主祈祷，你还有机会……”
“闭嘴！”
哈里森怒吼一声，猛地举起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佐伊的额头。
佐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重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失望。
“真遗撼。”
她轻叹一声，转身，毫不留恋地向身后的次元裂缝走去。
“站住！佐伊！”哈里森嘶吼着。
佐伊没有回头。
她的身影在踏入裂缝的瞬间，被扭曲的光影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她消失之后，那道疯狂扩张的次元裂缝，象是失去了能量来源，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变淡。
最终，它化作一个微小的光点，彻底消失不见。
石壁还是那面石壁，只是中央局域的次元石变得黯淡无光，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哈里森缓缓放下了颤斗的手臂，看着那面已经失去光彩的晶石墙壁，神情落寞。
西蒙局长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把炸药……拆了。”哈里森的声音沙哑，“这里……已经没用了。”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头也不回地朝着来时的信道走去。
李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些散落在地的鼠人骸骨和黯淡的晶石，若有所思。
“选民”、“次元石”、“次元裂缝”……
这个世界，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喉咙又传来一阵痒意，忍不住低声咳嗽了几下。
“咳……咳咳……”
“你真该找医生看看了。”比尔在一旁说道，“从警局出来你就开始咳，别是得了肺结核。”
李昂摆了摆手。
这轻微的咳嗽，和他手臂上时不时传来的痒意一样，虽然有些烦人，但并未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众人撤离了地下溶洞，用泥土和石块将那个挖掘出来的深坑草草回填。
这件事，就以这样一种诡异而草率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基地里的失踪事件，应该不会再发生了。
但所有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第二天一早。
天还没亮，一辆jltv就从训练中心的大门驶出，开往了通想5号州际公路的道路。
车上坐着戴维斯和科林，以及两名国民警卫队的士兵。
这是哈里森少校下达的命令。
他需要验证一件事。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所有人都紧紧的看着车窗外。
车辆行驶了两公里，三公里……
道路两旁的针叶林在晨曦中静默着，一切正常。
那片曾经如同梦魇般将他们牢牢困住的浓雾，没有出现。
“看样子……真的消失了。”戴维斯叼着烟，喃喃自语。
科林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谢天谢地，我可不想一辈子被困死在这个鬼地方。”
他们继续向前开了十几公里，直到天色大亮，才调转车头返回基地。
当jltv再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中心里响起了一阵压抑的欢呼。
他们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