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疑似，老司令。”
沉青砚强调，“目前并没有完全确认，这一批污染体与毒牙有关。”
老司令的目光扫过去，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短促而沉重的“哼”。
“当年我们本想捣毁实验室，结果有一个实验体逃了出来，直接将实验室炸了，毒牙提前潜逃，至今不知所踪。”
“这么多年来，致力于向哨人体实验，坚信等级演化论，对精神体等级提升执着到疯狂的人，只有毒牙一个。”
“你们说，这批污染体进化的方式，除了他还能有谁？”
老司令的话尤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圆桌上。
十二年前，边境出现了一个违禁实验室。
实验体全部是年幼的孤儿，多数是向导，还有少数高阶哨兵。
实验室试图利用药物和手术改造，强行提升实验体的精神力等级。
被摧毁后轰动一时。
那个实验室的院长，代号就叫毒牙。
会议室一时陷入了死寂。
良久，莱泽斯嗓音淡淡地开口：
“十二区已经派出联合调查队，对本次污染体的行踪溯源，一旦发现任何可疑痕迹，都将立刻报给研究院。”
气氛有些压抑。
沉青砚轻轻叩了下桌面，温润的嗓音缓和道：
“我们一直在对前线进行监测，自从上次大规模出击后，至今没有出现同样信号源的污染体。
就算真的是他，想必这已经是他目前的极限了。
这十二年来他东躲西藏，要想完全避开搜查做实验，进展也不可能顺利。
上次他毫无胜算，下次依旧不可能战胜我们。”
尤多拉双手交叠，搁在桌上。
语气温和，但足以定人心。
“我们有s级向导苏映璃，s级哨兵的疏导可以保证，她的特殊精神体，还可以协助审讯部的工作，所以大家无需过多担忧。”
十二年前，危险区尚在开发阶段。
和如今的战力储备，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一衰一盛。
就算真的是毒牙，他们也没必要杞人忧天。
沉青砚和尤多拉的话，给大家注入了强心剂。
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当年的事件，老司令是现场第一负责人。
如今毒牙疑似卷土重来，危险区特意召回他，对接当年的事件细节，指导现阶段的工作。
后续会议进行得顺利了许多。
结束之后，参会人员陆陆续续离开。
莱泽斯坐在上位，还在翻看着刚才的资料。
沉青砚坐在椅子上，脚下一蹬，往他这边挪了一点。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凑近了小声问：
“小映璃这几次审讯，都挺成功的吧？”
莱泽斯从资料中抬起头来。
白金色的长发披散，一缕头发垂落在身前。
他轻靠在椅背上，银眸一瞥，“只要她愿意配合，所有污染体都不在话下。”
沉青砚上扬的桃花眼一挑。
“你对她的评价，比之前高很多。”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莱泽斯神色淡淡，“你想说什么？”
沉青砚唇角微勾，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轻轻摇了摇。
有些漫不经心地揶揄道：“我怎么不知道，苏慈有等级突破的迹象，还是我们危险区唯一一个？”
莱泽斯动作一顿，银眸微眯。
侧过身来，嗓音清冷，“苏映璃告诉你的？”
沉青砚挑了挑眉，“你真这么跟她说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谁也没有先回答。
但多年来的合作默契，让他们在几秒内，都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她怀疑苏慈的身份，你才编了这么个理由吧？”
沉青砚语气带笑。
莱泽斯没有否认，只是淡淡道：“你知道了，她的精神体。”
想到那天疏导时的场景，沉青砚桃花眼一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不知道该说她谨慎，还是大胆。”
“藏了这么久，都没让人发现，结果在我的精神图景里，将小肥啾放了出来，还跟小狐狸们打成一片。”
没有创建契约的哨兵，在向导疏导过程中，只能感受到对方精神力的流动。
看不到精神图景里发生的事。
但沉青砚不同。
精神图景里发生的所有事，他都可以通过九尾天狐的眼睛“看”到。
想到苏映璃沉迷撸小狐狸，那只小肥啾扑棱着翅膀，呆萌可爱的模样。
沉青砚笑容潋滟，轻轻摇了摇头。
“她很担心这件事泄露，不过我告诉她，会替她保密。”
他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我想，这则情报，或许后面会派得上用场。”
莱泽斯银眸微动。
“小肥啾。”
他修长的指尖轻点了一下桌面，淡淡重复。
“你找她疏导过了？”
所以才会知道她的新精神体，具体是什么。
他的性格，莱泽斯很清楚。
看起来亲和力很强，实际上猜疑心很重，并不愿意将自己的精神图景展示给向导看。
何况还是高等级向导。
但他愿意让苏映璃疏导。
沉青砚桃花眼瞥了他一眼。
“哟，总指挥官也对她好奇了？”
他清润的嗓音有些不着调，眯了眯眼睛，似在回忆疏导时的感受。
“她的疏导，很奇妙，并不汹涌，但让人沉醉。总之，不是向导素针能比的。”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语气懒洋洋。
“总指挥官日理万机，再高浓度的向导素针，也不可能比接触疏导效果好，为了危险区着想，你还是考虑考虑，找小映璃疏导一次吧~”
说完，他就挥了挥手离开了。
莱泽斯坐在椅子上，银眸微垂，带着淡淡的思量。
希凛的疏导已经成功结束。
之前，她还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想尽快为他疏导。
现在却突然按兵不动。
或许是与她的精神体……小肥啾有关？
他划开光屏，点开交流大会的方案，看了看苏映璃的行程。
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映璃回到休息室后，就直接躺下了。
埋在被子里，脑海里还在不停地闪回，刚才在食堂的尴尬画面。
她蹬了蹬被子。
唉声叹气地闭紧双眼睡觉了。
下午的疏导也很轻松，只花了两个小时就结束了工作。
她说今天休息，不是开玩笑，也不是为了偷懒。
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把握。
这几天训练，虽然累，但能感受到改变。
只是也因为训练，她没有多馀的精力考虑别的事。
训练基地好几天都没去了。
即便她认为没什么测试的必要，但既然白塔给了她这个任务，她不想冒风险的话，做做样子也是必要的。
所以结束疏导后。
她就独自前往了训练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