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陈浊等三人休整好便出发,前往那江神庙一窥究竟。
三人出得城去,不多时便见到那矗立在山坡上的江神庙。
他们来到江神庙门口,却见江神庙门口已有一排车仗,都裹著红布绸子,像是贡献给江神的贡品。
但奇怪的是,这车仗竟然是彭泽县衙的官差押送的。
几十个官兵神色肃然,面含杀气。
“大清早的,那贡县令就派人来送贡品?”
陈浊眼睛微眯,“这大魏王朝的官神之间,关係还真是深厚”
回想昨日止汛一结束,官家便立马布告百姓,弘扬那江神的功德,足以见得。
至於这种种行为是否是陈浊猜测的那个原因,等会儿便知道了。
陈浊刚要闪身进去江神庙,忽然——
“哇!”一声啼哭从那车仗中传来。
却见红布盖著的车里,冒出来一个小婴儿脑袋,哇哇哭著。
“嗯?你怎么办事的?安生符没贴上去么?”
有一捕头立马呵斥那官兵,官兵连连低头:“是是,大人,忘记贴了。”
他取出一张符咒贴在那婴儿额前,婴儿立马不哭了,昏昏欲睡。
“哼,办事小心点,若是扰了江神清净,有你好受的!”
那捕头冷冷说著。
他刚一转头,却见一双充满杀意的眸子盯著他。
“嗯?你是何人!来——”他喉咙被扼住。
“啊!”“扑通!”
其余一眾官兵全被【精卫】、【八神】解决,两人目光看向陈浊的背影。
他们迄今为止还没见到过陈浊盛怒,方才他们都没反应过来,陈浊就直接动手了。
陈浊掐著那捕头的喉咙,冷冷看了一眼车仗,“將车上的布掀开!”
【精卫】点头,旋即掀开车布,驀然,瞳孔骤缩!
只见车仗上载著的哪里是什么“贡品”?分明是一个个婴孩!
“怎么可能?”她脸色微变,难以置信。
旋即,她蹙著眉头打开一辆辆车仗,越打开,脸色越是难看!
“这也是!”
“这也是!”
一排车仗共九辆,载著的全是婴孩和童子!
越往后的,年纪越大,小的不过婴孩,大的有五六岁,额头全被贴了符纸,安然沉睡著。
三人脸色都阴沉如水!
【八神】瞥见他们手上绑著的“江神庙”特有的绸带,蹙了蹙眉头,骂道:“这他妈是贡品?”
两人都看向陈浊手中的捕头。
“这些,怎么回事?”
陈浊稍微鬆了鬆手,让那捕头能够开口。
那捕头见三人顷刻间解决几十人,顿时嚇得腿脚哆嗦,“回稟大侠,这”
他瞥了眼九辆车仗,“是江神的福果。
“福果?”
陈浊心中滔天大怒,眼神冰冷,“什么是福果?”
“福果,就是贡品”
“江江神止汛有功,我等奉贡县令之命,给祂送来三十六颗福果”
捕头颤巍巍道。
他说完的瞬间,“咔嚓”一声,脖子便被陈浊拧断了。
【精卫】、【八神】两人一凛,他们还没见到过陈浊杀人,没想到动手起来这么干脆?
“我收回昨天的话,这江神隨便杀!”
陈浊目光看向江神庙,眼中杀意汹涌。
“嘿嘿,大哥,让我来?”【八神】笑著。
“这江神,该杀!”【精卫】也是满含杀意。
“先去庙里。” 陈浊冷冷说著。
忽然,一灰袍童子手捧拂尘,皱眉走了过来:
“呔!你们怎么办事的——怎么还没把福果送,呃?你们——”
他声音戛然而止。
“哐当。”拂尘和他那瞪大了眼的脑袋一起,摔在地上。
陈浊拧了拧手腕,果决狠辣的让两人心惊。
他望了一眼那童子走来的小道,庙后面的一扇门半掩著。
“唰!”身影一闪,掠了过去。
等陈浊进到里头才发现,这房间里竟然有一地窖,一块木板半开著挡在上面。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唰!”
他钻入地窖之中,烛火隨风猛烈晃动著,將一间间囚牢中男女童的影子盪在墙上。
两凝值守的道童还没反应过来,其中一人便被洞穿了心臟。
“噗!”
血液顺著陈浊的拳峰流向白袍,他冷冷望向剩下那个心惊胆颤的道童,“江神呢?”
“江神在——”
道童指向了一个方向,手臂便软垂了下来。
“扑通。”尸体倒在地上。
“这里竟然是一座地下囚牢?关的全部都是童男童女?这江神该死!”
【精卫】咬牙切齿。
她目光一扫,只见监牢里一个个男女孩童蜷缩在墙角,眼中满含恐惧。
“呸,这江神真他妈不是东西!”【八神】啐了一口。
这时候,陈浊感应到什么,朝著地窖前方掠去。
他看见陈浊三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便感到一只强有力的手掐著他脖子。
“你为何会在这?”
陈浊冷冷问著。
眼前这老伯明显不是那些道童,更像是一老农。
“你们,你们这是作甚?”
老伯不解看向三人,却是一点都不惊慌。
他嘆著气道:“你们莫要管此间事了,快快离去吧!”
陈浊手鬆了松,“你知道那些福果的事?”他指著后方的阴暗监牢。
“福果?”
老伯反而疑惑看向三人,“这是彭泽的乡亲们自愿供奉给江神的,你们难道不知道?”
“自愿?”
陈浊微微一怔,“这些孩子,是乡亲们自愿送来的?他们不心疼自己骨肉?”
“哎呀!”老伯摇头,“哪有当爹妈的不心疼自己骨肉的,但也得孝敬父母神仙啊!”
“若没有江神止汛,保我彭泽几十年风调雨顺,哪有我们这些老百姓啊?”
他感慨说著,目光不自觉露出热忱。不是江神,他们彭泽早被大水淹没了,哪儿还有今天!
“止汛?”
陈浊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著他:“你可知,这彭泽大汛便是那江神有意所为?”
“怎么可能!”老伯脱口而出,瞪著眼珠,“江神慈悲为怀,仙法高深你们到底是哪来的恶徒?岂敢詆毁我家江神!”
疯了,一个个都疯了。
陈浊再也不愿多开口了,可怜看著那老伯,“下辈子做个明白鬼吧。”
他死得没什么痛苦,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现在怎么办?”【精卫】问道。
陈浊抬头看向这地窖尽头。
那里只有一间房,水波的反光从窗户映射到墙壁上,里面传来宝华四射,紫金光芒大作。
“杀!”
陈浊冷然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