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陈玄缓步踏入两仪殿。
殿內並非只有李世民一人,房玄龄、杜如晦等几位核心重臣亦在,似乎正在商议要务。
然而,当陈玄步入的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了过来。
端坐於龙椅之上的李世民,身著常服,但周身那紫金色的光晕若隱若现,
其修为显然比陈玄离开时更为精进,阴神凝练,与这大唐国运的联繫也愈发紧密。
他见到陈玄,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率先开口:
“国师今日入宫,想必有要事?”
他深知陈玄的性子,若非重大事宜,绝不会轻易主动前来。
房玄龄与杜如晦也纷纷向陈玄拱手致意,神色间充满了敬重。
他们能感受到,这位许久未见的国师,气息愈发深不可测,如同无垠星空。
陈玄目光扫过在场眾人,直接切入主题:
“陛下,诸位相公。镇魔司已查明,近年来屡次在我大唐境內兴风作浪,催化妖魔祸乱之黑魔教,其总坛位於天竺。”
一言既出,殿內气氛骤然一凝。
李世民眼中的笑意瞬间转化为锐利如鹰隼的寒光,房杜二人亦是面色一沉。
陈玄继续道:
“此教派非我族类,心怀叵测,以製造混乱、汲取负面能量为业,乃大唐心腹之患。
李世民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威压瀰漫开来:
“国师之意是?”
陈玄迎著李世民的目光,淡然却坚定地说道:
“疥癣之疾,亦可成心腹大患。臣意已决,將亲往天竺,犁庭扫穴,根除祸源。”
他顿了顿,说出了此行最关键的目的:
“然,臣恳请陛下,允我挑选一批军中精锐、镇魔司干將,以及有志於此番歷练的文修之士,隨行前往。”
“哦?”
李世民眸光一闪,立刻明白了陈玄的深意,
“国师是欲藉此役,扬我国威,礪我锋刃?”
“正是。”
陈玄頷首,
“修炼之道,非闭门造车可行。真正的强者,需经血火淬链。此去天竺,跋涉万里,对阵异域邪法,正是最佳的磨刀石。亦可使四方诸国知晓,大唐之锋,非止於凡铁。”
殿內陷入短暂的沉默,唯有那浓郁的紫金气运如龙般缓缓游动。
片刻,李世民猛地一拍龙案,长身而起,眼中闪烁著开疆拓土、睥睨天下的帝王豪情:
“好!便依国师之言!朕准了!朕会下旨,军中、镇魔司、乃至文官体系,所有英才,任凭国师挑选!
此一去,不仅要荡平魔窟,更要让那天竺,让这天下,都见识见识,何为——天朝上国,煌煌天威!”
李世民的话语在庄严的两仪殿內迴荡,
带著帝王不容置疑的决断与对陈玄毫无保留的信任。
这股决断之力,与殿內磅礴的紫金国运相互激盪,
仿佛已化为无形的战鼓,为即將到来的远征擂响了前奏。
得到了李世民的首肯与全力支持,陈玄不再滯留宫廷。
他回到国师府,於那枫红潭清的移景幻境中盘膝而坐,
开始细致筹划此次天竺之行的具体方略。
首要之事,便是人选。
此行绝非游山玩水,乃是深入异域、直捣魔窟的雷霆之战,
更是展示大唐新生力量与磨礪锋刃的绝佳舞台。
军中,当以修为高深的大唐名將为砥柱;
镇魔司,李君献需坐镇中枢,阿箐等金牌卫中的佼佼者可隨行歷练;
文臣之中,亦需精通阵法、符籙乃至能以文气扰乱敌方心神者,
如袁天罡之流或其他文臣名单在他心中渐渐清晰,务求精锐,贵精不贵多。
然而,下一个难题隨之而来——如何跨越这万里之遥?
天竺,並非邻邦。
歷史上玄奘孤身西行,跋涉千山万水,歷经数年寒暑方抵达佛国,其艰辛难以言表。
如今的大唐,虽有超凡之力,但若依常规途径,
大军开拔,哪怕人人皆能日行千里,耗费时日亦必良久。
“时间,耗不起。”陈玄低声自语,
“必须另闢蹊径。”
飞过去?
以他自身修为,携数人御风而行,速度自然极快,
但若要携带一支成建制的“修炼者大军”,长途飞行,元气消耗巨大,不现实。
他想到了在倭国得到的异度空间。
“传送”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
他所修壶天之术,乃空间大道之显化,
不仅能纳须弥於芥子,更涉及空间摺叠与连通之理。
若能以此术和异空间为核心,构建一座临时的大型传送法阵,
或许能打通一条连接长安与天竺的“捷径”!
思路渐渐明晰:以壶天秘法为基,强行在异空间中稳定出一条通道,
再以精准坐標定位,或可实现短时间內的人员投送。
“不过,”陈玄沉吟,“此法关键在於坐標』。
需得有人先至天竺,设下一个稳固无比的空间信標,
如此,长安这边的传送阵方能,精准连接。”
这先行定位之人,非他莫属。
不仅因为唯有他的空间造诣能胜任此事,
更因为他需要亲自去確认黑魔教总坛的精確位置与环境。
心念既定,陈玄不再犹豫。
他长身而起,一步踏出幻境。
“牛二。”
他轻唤一声。
那里,原本正趴伏著打盹的青牛,猛地睁开了大眼。
“哞——!”
一声低沉的吼叫回应,带著兴奋。
青牛站起身来,甩了甩尾巴,走到陈玄身边。
陈玄拍了拍它的脖颈,淡淡道:
“隨我去天竺走一遭,定个坐標。”
没有多余的解释,牛二已然明了。
它前蹄刨地,周身泛起青蒙蒙的光华。
陈玄坐上牛背,目光遥望西南。
“走吧。”
一声令下,青牛四蹄腾空,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冲天而起!
速度快得惊人,瞬间便突破了云层,將巍峨的长安城远远拋在脚下。
天竺,北境,曲女城。
风,裹挟著恆河平原特有的湿热水汽与尘土气息,吹拂著这座古老而庞大的城池。
城墙由巨大的赭红色石块垒砌,歷经风雨剥蚀,刻满了岁月的斑驳。
城门口人流如织,车马喧囂,骆驼铃鐺发出沉闷的声响,
夹杂著各种口音的吆喝与祈祷,构成一幅充满异域风情的、喧囂而杂乱的画卷。
在这幅画卷的边缘,一个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他衣衫襤褸,原本的僧袍早已被风沙与漫长的路途撕扯成掛在身上的布条,
顏色褪尽,沾满了泥垢,形如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