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era姐，为了你的投资能尽快回本，有没有兴趣来给我们当个模特？价格好商量。”
许灼不仅绝口不提签约的事。
他甚至还厚着脸皮，反过来邀请一个超模去给他这个刚起步的淘宝小店当模特。
周围的学生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
但看到许灼脸上那副轻松调侃的表情，和顾星野那一瞬间的错愕，都觉得这个新生有点东西。
本以为是包养。
结果这是把富婆给拿捏了？
顾星野确实愣住了。
她设想过许灼的千百种反应。
可能是再次强硬地拒绝，可能是找借口推脱，甚至可能是被她的气场压制得说不出话。
但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能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反将她一军。
短暂的错愕之后，顾星野非但没生气，反而被气笑了。
“许灼，我有时候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让我给你当模特？你知道我的出场费是多少吗？”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许灼坦然承认：“不知道，但肯定比我能给得起的高，不过我们是合伙人关系嘛，谈钱多伤感情，这叫资源置换，互利共赢。”许灼坦然承认。
顾星野彻底被他这套歪理邪说给打败了。
她发现自己每次想在气势上压倒他，最后都会被他用一种清奇的思路带偏。
让她象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顾星野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跟他绕圈子。
和这种人说话，千万不能陷入对方节奏中。
“说正经的，你是不是就铁了心不想干模特这行了？准备守着你那个小店过一辈子？”她语气认真。
“谁说我不干了？我会干，而且会一直干下去。”许灼立刻反驳。
这下轮到顾星野不解了：“既然要干，为什么不跟我签约？我可以给你提供国内最好的资源，让你接触到最顶级的团队，走上最大的秀场，这不比你自己一个人瞎折腾强得多？”
在她看来，许灼的选择简直是匪夷所思。
明明有通天的捷径摆在面前，他却偏偏要选择最难走的那条路。
许灼闻言，没有直接回答。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反问道：“顾星野，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一个模特他最终极的梦想应该是什么？”
自从上次问了名字后，这还是许灼第一次称呼这个名字。
顾星野一愣，但她还是迅速不假思索地回答：“这还用问？当然是登上更大的舞台，走向国际，让全世界都记住自己的名字。”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骄傲。
这是所有模特的标准答案，也是她自己一直在为之奋斗的目标。
然而许灼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那不是最终极的梦想，那只是一条功成名就的职业道路。”
他的目光平静而深远。
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喧嚣，望向了遥远的未来。
他看着顾星野，缓缓说道：“一个模特最终极的梦想，是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然后让自己的品牌，成为别人梦寐以求想要登上的那个‘更大的舞台’。”
话音落下，周围的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一句话都没说。
顾星野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她怔怔地看着许灼。
那双总是充满了自信的眼睛中第一次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顾星野仿佛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男生。
他想要的根本不是成为一个成功的模特，他是想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品牌、一种时尚。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疯狂，如此的异想天开。
以至于顾星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过了好一会她才终于开口说道：“所有人都想过这个，每个模特在刚入行的时候，可能都做过这样的白日梦。”
顾星野的思绪好象又回到小时候。
回到她第一次决定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天。
她继续说道：“但从来没有人敢真的把这当成目标，我高中就入行了，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支撑起一个独立的品牌，这太难了，根本不可能实现。”
顾星野看着许灼，象是在看一个不切实际的精神病。
她最终总结道：“你这根本不是梦想，是妄想。”
面对她的评价，许灼却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是吗？可年轻人不就是靠做梦活着的吗？”他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淡然与笃定。
顾星野再次被他的话噎住了。
她看着他那双平静的眼睛。
里面似乎总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
顾星野有时候都在怀疑，这人真的只有十八岁吗？
或许他只是个疯子，一个满脑子幻想的精神病。
顾星野现在大可以转身就走，不理这个精神病。
但
或许，他不是疯子。
或许，他只是看到了自己从未敢想象的风景。
顾星野沉默了良久。
最终，她重新戴上了那副巨大的墨镜，遮住了眼中复杂的情绪。
“好，我等着。”她只说了这一句话。
说完，她不再看许灼一眼。
转身回到了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里。
引擎再次发出一声轰鸣，跑车绝尘而去。
只留下一众目定口呆的吃瓜学生，和一个站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许灼。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刚刚有一位客人拍下了五件t恤，正在催他发货。
他叹了口气，一边往宿舍走，一边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回复。
“亲，现在拍下，48小时内一定会发货哦。”
梦想固然宏大。
但饭总得一口一口吃。
路也得一步一步走。
告别不速之客顾星野后，许灼终于走进寝室大楼。
路上他能感受到许多人的目光。
看来肯定是要被传点什么诡异的流言了。
许灼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对他而言根本没有杀伤力。
他再次回到244。
推开门，原本空旷的寝室已经多了两个人，也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靠门的凳子上坐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男生。
他正低着头，笨拙地往被套里塞棉被，整个人几乎要钻进被套里，看起来憨厚老实。
另一个男生则坐在对面的书桌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正在用一块小抹布仔细地擦拭着桌面。
他面前摆着一台崭新的笔记本计算机，看牌子应该是外星人，价格不菲。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眼神中带着点拘谨，带着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