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舆图上标注的山泽地带：“王将军，我大秦三十六郡，山泽交错，匪巢多如牛毛！你可查过，眼下最猖獗的一股有多少喽啰？”
王猛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回殿下，最棘手的一股盘踞在青元岭，拥众四千有余，而且半数是带过兵的亡命骑卒，硬啃下来也有些难度。”
“四千？”秦川确实没想到匪盗竟然还有这种规模，不过……
“匪虽多却不聚心，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本太子不打算漫山遍野去搜这些鼠洞——”
秦川抬手在京城区域画了一个圈：“将京城的五万火骑化整为零，以郡县为棋盘，快递车队为饵。土匪若藏着不动，我便按兵不动，照常送件，一旦他们敢动手劫镖，立刻合围包抄！先断其爪牙，再斩其首脑，杀一儆百，剩下的余匪自然会溃散。”
“记住，此行名为押件，辅为淬练！”秦川语气严肃，“新兵没见过血，始终只是纸上谈兵，成不了真正的战士。”
王猛抱拳：“末将明白！这便去点兵部署！”
银行已经基本落实，相较于更简单的彩票来说，快递是个需要耗费很多心神的事情。
秦川在第二天亲自出面，站在高台上，身旁鼓声震天。
待人群安静下来，他一声吆喝，声音透过扩音筒传遍街市：
“父老乡亲、列位商贾，皇室顺风快递，今日正式开张！黄金火骑全程押运，百里路程一日达，千里之遥三天到！运费比寻常镖局直减三成，若途中丢失一物，我赔你十倍价钱！”
“尤其是各位需要押送大批货物、贵重物品的，有金戈铁骑军在，安全有保障，效率最最高！”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议论起来。
“骑兵跑快递？这是太子搞出来的新花样吧？”
“管他什么花样！有黄金火骑护镖，再凶的山匪也得绕道走！”
“价钱还便宜三成，我先寄两匹上好的绸缎去荣安，给我家闺女做嫁妆！”
“我先寄个信试试？”
年关将近，杂交水稻已初显成效，农户兜里有了余钱，纷纷想给远方的亲人寄些年货。
生意正在旺季的商队更是怕岁末匪患猖獗，一听“火骑兵亲自押货”，全都蜂拥而至。
不到半日，北市的顺风网点里，包裹就堆成了小山，登记的簿册换了一本又一本。
与此同时，各州郡的顺风分铺也同步挂牌营业，将秦川的宣传语传播了出去。
身着金甲的火骑小队，马鞍两侧悬挂着“顺风”黑旗，纵马奔驰在官道上，看上去好不威风。
四皇子府，室内气氛凝重。
秦逸轩刚弄明白，所谓的“顺风快递”，竟是把皇室专属的黄金火骑，直接搬上了商道当镖师。
“好一个太子！”他咬牙切齿，“拿朝廷的骑兵替他跑堂赚钱，这算盘打的！”
欧阳鸣轻摇折扇，一声轻叹：“太子这步棋，妙在‘一箭三雕’！疏通商路、淬炼新兵、清剿匪患，全裹在一趟镖里。”
“可老夫仍不看好，大秦幅员万里，火骑再快，也难做到滴水不漏。况且长久以往，一旦边关告急，骑兵尽数回营，这镖谁来护？”
“先生有话直说。”秦逸轩抬头，眼中有些急切。
“核心症结在于，寄货的人太少！”欧阳鸣合拢折扇，“百姓耕田尚且缺劳力，哪有闲心寄东西？商贾贸易多止于州府之内，谁会天天往千里之外递包裹？火骑押镖，早晚是无米之炊，难以为继。”
秦逸轩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嘿，那就等着看秦川唱空城计吧！我倒要瞧瞧，这黄金火骑能给他送几天镖！”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却同时忽略了一个关键事实。
黄金火骑的饷银本就由朝廷开拨，秦川只需贴补些草料和物资损耗，便能白得一支天下第一的镖师队伍。
哪怕每日只运百件包裹，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更遑论晟渊帝已废除“抑商”旧令，市舶互市、乡间草市蓬勃兴起，商道日渐活络，往来包裹只会越来越多。
秦川此刻所做的，不过是静待风起！
万花楼，顶层雅室
秦凌岳唾沫横飞地讲完顺风快递的热闹场面，贺煜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以指蘸酒，在案上缓缓画了一条长线，语气深沉：“火骑所至，即官道所至；官道所至，即商路所至。这条线一旦贯穿全国，天下镖局都得关门大吉。”
“那我们……”秦凌岳焦躁。
“名声在外，商贾自然闻风而来；货运数据足够庞大，他便能在朝堂上上下其手，争取更多资源。”
贺煜收回手指，抹去案上酒痕，“急什么？等他把彩票、银行、快递三张牌全部打出，我们再考虑是截胡分一杯羹，还是直接掀了他的棋盘！”
京郊次日晨时，薄雾未散，空气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秦川勒马立于阵前，五万新兵身着金甲，在晨曦中肃穆而立。
“诸位将士！今日是顺风快递的第一镖！我们不求钱财，只示威名！要让天下人都看见：火骑所护之物，寸草不伤；火骑所过之地，群匪辟易！”
秦川高举长剑，声音铿锵，穿透晨雾。
“是——！”
将士齐声呐喊，声震山林。
驮马背上，捆着几只沉甸甸的麻袋，里面不过是些寻常绸缎、茶叶，却承载着整个大秦快递业的试金石。
队伍行至四十里处，山林间突然响起尖锐的哨箭声。
两千余名悍匪从树丛后鱼跃而出，手持刀枪，拦住去路。
“金戈铁骑军也敢打劫？你们是真勇啊！”秦川垂眸，笑的讽刺。
为首的大汉横刀大笑：“管你这军那军的，兄弟们过年手头紧，借你们镖车里的银子买酒喝！识相的赶紧留下东西滚蛋！”
秦川拔剑出鞘：“要银子？可以，用你们的命来换！”
“杀！”
“杀——！”
秦川令旗压下，王猛挺剑跃马，冲锋在前。
紧随其后的，是千名金戈铁骑军，刀背紧贴手肘，枪锋映着寒光，好不威风。
可这对这群匪盗来说，根本构不成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