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如此了。”
秦逸轩心中满是不甘，但他也清楚，魏中贤说得对，现在硬抗，只会死得更快。
也庆幸宇化田已经死了，若是那阉人活着，被晟渊帝带去当面对质，他今日绝无可能脱身。
魏中贤不敢在四皇子府久留，生怕再被晟渊帝的人盯上，叮嘱了几句“谨言慎行”，便匆匆从暗门离开。
回到东厂提督府，魏中贤独自坐在书房，双手撑着桌案喃喃自语：“难道这些年，我押注在四皇子身上，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但很快，他眼中又闪过一丝疯狂，猛地抬头：“不！我没错！我选的路，绝不能回头！”
“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者，本就该赌上一切！”魏中贤歇斯底里，声音在只有他一人的书房里回荡。
“纵使最后倾尽一切，我也要赌这一把！史书向来由胜者书写，只要能赢，我就能位极人臣，名垂青史！”
他压抑多年的野心，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要一条路走到黑！
另一边，秦川已经来到耶律霜居住的院落。
刚走到院门口，一阵凄婉的琴声便从院内传出，旋律如泣如诉，带着几分愁苦，听得人心头发酸。
“不愧是梁国第一才女，这琴技，确实名不虚传。”秦川轻声赞叹着，伸手推开了院门径直走了进去。
琴声戛然而止。
耶律霜极其迅速的从琴前起身，腰间的长剑指向秦川的胸口：“秦川？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滚出去？”秦川嗤笑，踱步上前，带着几分玩味，“耶律霜，你搞清楚，这里是大秦东宫，是我的地盘！”
“至于做什么……你既已被梁国送来，嫁我为妾，我深夜前来，自然是要……与你寻欢作乐！”
“放肆！”耶律霜眼中杀意沸腾，握剑的手紧了紧，剑尖几乎要碰到秦川的衣襟，“你再敢胡言乱语，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夫？耶律霜，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我今晚是奉旨前来睡你！你敢抗旨不遵？”秦川不以为然，却又透着身为东宫主人的强势。
“奉旨……睡我？”耶律霜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这是晟渊帝的意思？”耶律霜脸色一变再变，震惊、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若非有皇命压着，秦川绝不会主动踏足这楚风院。
自从梁国战败、她被掳至大秦，就像一只被困在金丝笼里的鸟，看似顶着“太子侧妃”的名分，实则不过是大秦软禁她的借口。
两国血仇未消，再加上秦川往日对她的百般羞辱，两人之间早已没了半分转圜的余地。
“不然呢？”秦川语气里满是直白的冷淡，“你虽有才有貌，但在我眼里，始终是个带着梁国烙印的危险人物。若非父皇下旨，我何苦冒险来你这里？”
“好一个深谋远虑的晟渊帝！”耶律霜银牙紧咬，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她自幼冰雪聪明，怎会看不出这是晟渊帝的算计？
如今两国战事一触即发，而她的师父白起，正是梁国最倚重的战神，用兵如神，令大秦忌惮不已。
晟渊帝此举，分明是要拿她当筹码，牵制师父，让他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出山助梁！
“其实说到底，你我之间本无深仇大恨，不过是立场不同，各为其国罢了。”秦川耸耸肩，语气缓和了几分。
“如今既已定下名分，成了名义上的夫妻，我劝你还是莫要反抗，免得传出去，说我秦川不懂怜香惜玉，欺负你一个女子。”
耶律霜沉默了片刻，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竟缓缓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只是立场不同，谈不上私人恩怨。”
她早已在无数个深夜想过自己的处境。
要么以死明志，保住身为梁国公主的清白与尊严，要么忍辱偷生，沦为秦川的妾室，在这深宫牢笼里苟活。
多少次她摸向床头的匕首，却又在最后一刻停手。
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不甘心将她的性命湮灭在这个地方。
秦川有些意外，印象中那个刁蛮任性、一点就炸的耶律霜，今日竟会如此理智，甚至愿意妥协。
可不等他松口气，耶律霜突然抬头，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但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你与李贵妃在连州城地窖里那些龌龊事，当我是瞎了、聋了吗？”
“咳咳……”秦川老脸一红，眼神有些闪躲，“那……那都是情势所迫，是为了迷惑敌人，做给别人看的……”
“少在这里狡辩！”耶律霜手中长剑又举了起来，眼中怒火几乎要凝为实质，“就凭你对女子这般轻薄无状，想让我认命？我宁死不从！”
“耶律霜，别逼我。”秦川叹了口气，语气恢复了冷硬，“现实就是如此残酷，由不得你选。”
“好！既然你非要逼我……”耶律霜冷笑一声，目光在剑身上掠过，“今日我便跟你赌一把！若你能胜过我手中的剑，我便认了这妾室的名分，从此听你安排，若你输了，就立刻滚出这个院子，再也不准踏入半步！”
“有意思！”秦川身上的慵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战意，“既然你想比，那我就陪你玩玩！”
“呸！看剑！”
耶律霜娇叱一声，手中长剑寒光闪过，化作一道虹光：“寒烟仙姝剑第一式——苦海无边！”
凌厉的剑锋直取秦川的要害，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好快的剑！”秦川神色一凛，收起了轻视。
他这才惊觉，耶律霜竟已是二品武道高手，实力竟与自己不相上下，绝非他印象中只会琴棋书画的娇弱公主。
嗤——
剑光一闪而过，秦川虽及时侧身躲闪，胸前的衣衫还是被剑锋划破，破开一道大口子。
“嗯？”耶律霜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长剑。
她明明感觉到剑尖抵在秦川胸前，却像撞上了坚硬的精铁，任凭她再用力，也无法寸进分毫。
也是这段时间来的信息闭塞，耶律霜还不知道秦川贴身穿着金丝软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