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间桐雁夜神情恍惚。
“啊,没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远坂时臣的家。”
烟雾镜眯着眼睛,目光越过宅邸,看向宅邸内的存在。
因职阶技能“全能的智慧”存在,包裹在远坂邸外的魔术结界根本拦不住他的目光。
想要拦住,至少得是神殿级别的结界,亦或是刚才那里的世界之外的魔法才行。
很快,他便看到了正在品尝红酒的远坂时臣。
“这种感觉————好普通的家伙。”
烟雾镜感到失望:“本以为你重视的会是个有趣的家伙,没想到是这种跟战士完全不沾边的存在。
“不过在现代的话,他对异性的吸引力确实比以前的你高。”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随手一丢。
随着“嗖”的一声,小石头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淡白的线,宛如子弹般射向远坂邸。
遍布着复杂纹理的半球形屏障显现,欲要将小石头拦截。
正常情况下,这小石头是不可能突破远坂家的魔术结界的。
可就象打蛇打七寸能造成弱点击破伤害一样,这枚小石头瞄准的,也是魔术结界的致命弱点。
哪怕这弱点不过硬币大小,哪怕这弱点在不断移动。
就象是送人头的摆烂队友一样,结界主动将弱点“送到”小石头前,毫无抵抗地被击破。
随着玻璃碎裂一样的声音响起,结界骤然破碎,无数魔力的碎屑化作光雨,向地面飘落。
“走吧,御主。”烟雾镜大步向前,随手将锁住的铁门拉开,丢在一旁。
随着轰的一声响起,打理得很好的灌木被铁门无情碾碎,在绝对的暴力面前,养尊处优的高贵一无是处。
沐浴着光雨,间桐雁夜快步跟上。
不知为何,他感觉体内正涌现出源源不断的力量。
就好象只要想着战斗,他就会越来越强。
“远坂时臣————”
间桐雁夜按压指骨,在不断响起的清脆声响中,他的嘴角越扬越高。
远坂邸的门嘎吱一声打开。
远坂时臣身穿酒红色西装,拿着一柄镶有红宝石的手杖,优雅地从中走出。
“二位强行闯入远坂家,所为何事?”
他看着烟雾镜,眼中闪过一丝警剔之色。
能用一颗石子精准地击中结界的弱点,绝不可能是巧合,而且徒手掷出那种速度————
又一名从者被召唤出来了吗?
远坂时臣心中苦涩,无比怀念他的弟子。
“为了将葵从你的魔爪中,从该死的魔术中解救出来!”
间桐雁夜面色狰狞,眼睛通红地看着远坂时臣,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美洲豹。
面对远坂时臣时,他并未去抵抗心底涌现出的战意。
或许是因为他本就想这么做,又或许是他想借此机会打败远坂时臣,证明自己比他更强大,更适合当葵的丈夫。
“是你啊————”
见那名从者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动手的打算,远坂时臣松了口气,反驳道:“葵与我很恩爱,无需你多管闲事。”
“你这家伙!”
间桐雁夜怒发冲冠,抬起拳头,毫无章法地向远坂时臣冲去。
回应他的,是如浪潮般涌来、将他死死围住的烈火。
远坂时臣冷笑着,眼底隐约有红光涌现。
在他看来,身为普通人的间桐雁夜完全没有从这道魔术中活下来的可能。
可他想错了。
间桐雁夜竟是没有丝毫停顿,怒吼着从火焰中冲出。
火舌在他身上攀附,将他的体表灼成焦黑的脆块,可他依旧没有停息,大步向前。
宛如恶鬼一般,他狂笑着抬手,轰向远坂时臣的面门。
远坂时臣倒飞出去,他的门牙被巨大的力量打碎,与涎水一起溅到空中。
他落地、翻滚,干净整洁的西装变得灰扑扑的。
优雅不复。
象是被激怒了一样,他没去捡身旁的手杖,而是毫不优雅地向地上一“呸”,嘴里的碎牙带着鲜血砸在地上。
“呃啊!”
他愤怒地起身,与间桐雁夜进行拳拳到肉的战斗。
在一旁,烟雾镜笑着拍手,为他们助兴。
一小时后。
远坂葵带着凛回到家中,看到自己的丈夫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而自己的竹马浑身是血地坐在她丈夫身上,不断挥拳。
“你们不要再打啦!”
她松开凛的手,哭喊着上前。
烟雾镜本想制止,可突然感知到什么,看向远方。
“有趣,太有趣了!”
他的声音激动到颤斗。
在烟雾镜的诱导下,间桐雁夜向远坂时臣定下三日之约,约定三天后在港口旁的仓库街上,一决胜负。
只有胜者,才配成为葵的丈夫。
为了保住远坂时臣的命,远坂葵带着些许羞涩,答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冬木市新都的郊外。
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最后忽的裂开一条缝。
一只浑身缠绕着不详气息的乌鸦从中飞出。
“呼,终于逃出。”
它化作身穿西装的、鸦头人身的怪物,朱红的眼瞳中闪铄着疯狂:“休息之后,找个地方,召唤外神,毁灭人类!”
在休息的时候,它同样在感知周围的状况,避免人理存续保障机构·迦勒底的人追上来,将它干掉。
可就这么一感知,他却感知到一股股奇异的气息。
“异界之物,无常之风,魔龙,圣杯,异常的命运————”
它那朱红色的眼眸中,兴奋之色猛地绽放:“绝佳的机会,就在这里,制造特异点!”
两天后,德国,爱因兹贝伦古城。
风雪再次刮起,阳光被遮掩,带来压抑的氛围。
礼拜堂内。
“你要相信我,切嗣。”
阿哈德翁的眼中带着一丝疯狂:“我们是负责制造、维护圣杯系统的家族,这份研究成果,一定有效,只要你————”
“族长大人。”
卫宫切嗣打断了阿哈德翁的话。
他看着手中提着的灿金“鸟笼”,以及其中据说是圣枪的立方体,毫不留情地说道:“在上一次圣杯战争中,您的科研”就已经失败过一次了。
“若是这次的神灵”召唤词再起负作用,我们更不可能赢。”
“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压根没有赢的可能!”
阿哈德翁的音调猛地拉高:“面对魔术王、英雄王、魔王以及可能存在的与之对等的勇者,普通的亚瑟王根本赢不了!
“要是我们不能赢,下一次圣杯战争还会出现!”
卫宫切嗣沉默许久。
他想起会在下一次圣杯战争中成为小圣杯,成为祭品的女儿伊莉雅。
又想起注定会死在这次圣杯战争中的妻子,现任小圣杯爱丽丝菲尔。
最后的最后,他想起自己为了世界和平,犯下的无数杀孽。
“啊,试着去做吧。”
他弯着腰,疲惫地走向早已刻好的魔法阵,将“鸟笼”放在一旁。
念咒、起风、令咒发光。
在结束前,加之新的召唤词:“使汝之神性苏醒,风暴缠绕,端坐于天空之上的至高者啊,吾在此敬拜!”
剧烈的风暴从魔法阵上出现,猛地炸开!
卫宫切嗣抱住一旁的立柱,防止被风吹跑。
大概三十秒后,一片狼借的礼拜堂内。
风雪从破碎的彩绘玻璃处涌入,遇到骑在马上的那道高挑身影时,却是躬敬的分开,向两边吹拂。
“ncer,伦戈米尼,不————”
她手持圣枪,声音冷冽如寒风,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慈爱:“狮子王,亚瑟·潘德拉贡,将凭借尽头之枪,成为你的力量。”
银白的狮子状头盔内,黄绿色的璀灿光芒一闪而逝。
与此同时,伦敦郊外,时钟塔。
肯尼斯的办公室。
“不合格,也别想着重写。”
办公桌后,肯尼斯毫不尤豫地将手中的论文撕成碎块。
与之一同碎裂的,还有身前少年那脆弱的自尊心。
这可是我准备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才写出来的论文!
——
因为想着你要出差好久,才特地拿过来先给你看看初稿的!
为什么————
他紧咬牙关,努力不让泪水流出。
在他身前,肯尼斯依旧是一副高傲的姿态,却在内心叹了口气。
在时钟塔这种血统至上的地方,写反对血统至上的论文————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学生究竟长了个什么脑子。
看样子还要哭了,啧,真麻烦啊。
“维尔维特先生!”
肯尼斯拉高音调,从椅子上站起:“如果你还想写那种垃圾,无疑是在给你的家族,以及我脸上抹黑。”
他拿起桌上的盒子,丢向韦伯。
韦伯手忙脚乱地想要接住,可盒子砸在地上,其中的披风碎片也掉落在地。
他扑到在地,想要将那鲜红如血的披风碎片捡起。
“等我回来,我要看见你的降灵术论文。”
肯尼斯将所罗门王的手记,记载着使役恶魔乃至于魔神的知识的珍贵羊皮纸拿起,从韦伯身旁走过:“别告诉我素材都给到脸上了,你还做不出成果。”
门嘎吱地开,嘎吱地关,脚步声逐渐远去。
阳光打在韦伯背上,将他的影子投射在身前。
他看着阴影中的披风,愤怒地磨着牙齿。
“可恶,就知道欺负我这种平民魔术师!”
韦伯紧紧攥着披风,想起之前听到过的一个有关圣杯战争的传闻。
他猛地起身,向门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