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夫人惊奇,”为何不与我们说?“
“咳咳咳!”林震南终于忍不住开口,“辟邪剑谱,我也的确知晓。”
“什么?”王夫人仿佛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枕边人,“你为何……?”
林震南道:“祖父临终前,曾嘱托父亲,我林家三代单传,此功不详,不可擅动,因而一直搁置。再加之父亲、我积年努力,即便不靠武功,也将镖局做得好大声势,对于辟邪剑谱,就越发没有念想了。”
话说到这里,王夫人终于反应过来。
福威镖局最初由林远图依靠辟邪剑法创立,真有神功,为何不传给后代?
唯有此功,真正不详!
曲非烟伸长了脖子,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这样说来,岂不是林远图当年也割掉……
怪不得不许后代修炼,三代单传,割掉的话,岂不是绝了后代?
林如海道:“当初我看了辟邪剑谱,最初也是不信,可刚一运功,就热从心起,燥热难耐,这才明白上面的内容所言非虚。如此推算,叔祖他老人家当年的威名岂不是……这样一想,我反倒不敢拿出来。
“直至青城派来,我自习武,也未曾有一日懈迨,却敌不过青城派势力,只能潜逃,眼睁睁看着福威镖局被灭。
“便索性去取了辟邪剑谱,苦修有成之后,听闻刘正风金盆洗手,如此武林大事,料想青城派必有人来,于是潜伏城中,查找机会。”
林如海将一些由来道出,听得林震南老泪纵横:“如海,苦了你了,日后平之子嗣,你挑一个过继,也算续了你家香火。”
林平之也深感义气,努力点头,但听到后面之后,也不由得面色发红。
虽然奔波一路,成长不少,但还没到后期黑化,现在的林平之还保持了几分原有的稚嫩。
林如海没有拒绝,反而笑了起来:“那感情好,江湖多艰,平之以后最好不要再涉足,林家有我,武力已经足以。既然这样,你应该早日娶妻纳妾,多多生子。”
林平之被闹了个大红脸。
林震南与王夫人经此一事,险死环生,也早已有隐退之心,听闻此话,倒也连连点头。
见此情形,林如海邪魅一笑,又反手抓住曲非烟。
曲非烟:“干……干什么啦!?”
“你这丫头,我家中说事,你也不走,非要听完我家中隐秘,既然如此,如何能留你?”
曲非烟有些害怕,之前林如海的表现,已经算是能止小儿夜啼,纯粹的喜怒无常。
“不……不要,我还是小孩,我不会乱说的……”
说到这里,她眼珠滴溜溜一转:“况且你说的这些事情,之前在群玉院也说过,大家也都知道,不算是什么秘密呀!”
“堂兄……”
林平之也想劝劝。
林如海却忽然抬头,嘴角勾起:“我在群玉院说的话,你怎么知道?你这丫头,还逛青楼?”
“什么青楼?我是听别人说的!”
林平之又道:“堂兄,这位姑娘不是坏人,再者说那些事情,江湖上的人也都知道了,应该……”
“平之,你怎会为外人说话?”林如海笑道,“想必是之前她对你施以援手,你牢记心中了吧?”
林平之用力地点了点头。
曲非烟也赶紧道:“我救过你兄弟,我不是坏人。”
“好,很好,非常之好!”林如海捉狭地笑了笑,“一个有恩,一个有情,你既然听了我家隐秘,又不能杀了你,只有将你变成我家的人了。平之,带她回去,做你童养媳,你看如何?”
林平之大窘:“堂兄……”
林震南和王夫人也有些尴尬,对方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年龄根本不合适。
何况能参加刘正风金盆洗手的人,家中长辈必然是不一般的江湖人物,掳人家晚辈去做童养媳,不是得罪人吗?
“如海,不要乱说吧!”
曲非烟倒是不怕了,她看出来了,林如海在拿她开玩笑。
“你欺负小孩!”
“谁让你在我面前说那些胡话?”
“哼!”
曲非烟知道自己的卖萌、撒泼打滚都拿这个人没辄,使劲抽回了自己的手,气冲冲地离开这里。
等她走后,林震南这才关切地说出最近发生的事情。
“……如海,你行事太过霸道,已经得罪了不少人,以后行走江湖,恐怕会平添不少麻烦。”
这不仅是林震南关心的问题,林平之也对林如海如今的风评深感麻烦。
“我故意的。”
“恩?”
林如海道:“堂叔,如今外人以为我如何?”
“阉人,疯狗!”
外面突然传来曲非烟气冲冲的声音。
林如海抬头:“你再乱说,不管你爷爷是谁,我都拿你去做我家的童养媳。”
曲非烟却是神色大变。
林如海说长辈、说父母都可以,唯有说爷爷不可以。
因为她真的跟在自己爷爷身边。
她忽然记起,当初林如海也在群玉院住了好几天,曲洋在群玉院中出手救治令狐冲,难道被他看见了?
想到这里,她真有些怕起来了。
衡山派地处五岳剑派腹地,如今金盆洗手大会,正道来了不少高手,若是曲洋暴露,她们爷孙俩都难活下去,说不定还会牵连刘正风。
但越是这样,她反而没有离去。
若是在她离去的时候,林如海将这件事跟别人说了怎么办?
曲非烟的捣乱,林如海并未在意。
他对林震南道:“这个丫头说得不错,如今江湖人士,都将我看作一个因为自宫而性格疯癫的人,这样很好,因为君子可欺之以方,小人却要提防,不可随意招惹。
“福威镖局福前威后,没有恶、也没有狠,所以只要有人觉得自己武功高强,就敢来欺压。
“至于我……这里有不少人都能做我对手,但我这样行事,反倒没有敢拦我,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君子剑,我只要没嚣张到他弟子头上,他也只会装作看不见我。
“因为我疯、我癫、我恶、我怪,我是个阉人,我这些事情,却又情有可原。
“他们会笑话我,却也会……害怕我。
“只要怕我,他们就不敢再我面前乱来。
“除此之外,我杀了馀沧海,辟邪剑法的威力的确厉害,必然会引来更多关注。
“我越是癫,越是强调自己自宫,这世上所有人在看到我的第一眼,都只会觉得我是个疯癫的阉人,而不会去想我有惊世的剑法。
“即便想到了剑法,再看到我的模样,他们也会尤豫、踟蹰、彷徨,因为没有我这样的大仇,很少有人下决心去做自宫的事情。
“即便我再厉害,他们也会在心里想这是由自宫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