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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东阳水霸(1 / 1)

第131章 东阳水霸

奇珍阁下的外城金鳞大街上,张三推着独轮车,车上半满的大水桶中的井水来回晃荡着。

“三哥!”

走过一个路口,正要去老主顾家送水的时候,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青年朝着他喊。

“七斤,你的都送完了?”

张三在巷子口放下独轮车,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

“还有糖水铺那边没送呢。”

七斤坐在巷子口的一条青石上,拿起水囊喝水。

张三则从腰间的搭里,拿出一根短短烟枪,把切碎的烟丝塞进烟锅里,用火折子点燃,“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

“三哥,你听说了么,梦龙湖那边的钢铁厂在招学徒呢。”

“招学徒?”

张三的眼睛猛的一亮:“这是真的?”

“不能有假,我三叔告诉我的,他是水师营的,经常操船帮那边运送东西。他说那边可大了,

占地好几百亩,工匠、学徒、苦力、护卫加起来上千人呢!”

七斤说着,眼里冒着光。

对他来说,如果能进了钢铁厂,以后学成了当上师傅,那就一辈子都安稳无忧,在这府城里也能安家娶媳妇了。

张三磕了磕烟锅里的灰,摇了摇头:“我年龄大了,人家不一定要我,倒是七斤你还年轻,如果能去学个手艺,以后的生活就有保障了。”

他说着,站起身来朝着独轮车走去。

东阳府内城外城加起来,总共五十四个坊市,大运河自南向北,自城西侧水门穿城而过,

不过,东阳府虽然水系发达,水网密布,但水质却是一般。

一些甜水井颇受居民追捧。

因此,也滋生了水夫这个行当,与粪霸、柴霸、脚霸合称为东阳四霸。

倒不是说这些行当有多强势,而是这些行当的人常年都和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每个人都脱离不了。

也因为这些行业的人具有劳动密集型的特点,往往因为共同的利益,而相互聚集在一起,特别能团结,特别能战斗,往往抱团在一起,一致对外,所有的利益都是靠着一拳一脚打出来的,也因此而成为城里一霸。

而这些人一旦欺行霸市,对于城里百姓的伤害也最深。

张三挨家挨户送上井水收了钱,已经是傍晚时分,正推着空下来的推车回城。当路过漕运巷子的时候,却见不少人在那里围观。

他走到茶水铺跟前,好奇的问道:“王掌柜,前面那里怎么了?”

王掌柜警了他一眼:“还能怎么,水夫头跟河边汲水的街坊打起来了呗。”

“啊?”

张三一听,连忙从车子底下抽出一根短棍,朝着河边跑去,

这一片儿都是他们的管片儿,能在这里打起来的肯定是他们井口上的人。

当他操着短棍挤进人群的时候,果然看到四五个水夫头正压着偷偷汲水的一伙儿百姓暴揍。并上的伙计没有吃亏,张三松了一口气,也抢起手里的短棍朝着正抱头挨打的老百姓脑袋上打去。

“别打了,不担水了,再也不担水了。”

被打的人求饶的喊着。

“哼!”

七斤拄着手里的棍子,哼哼喘着粗气。

旁边的水夫头,也是他们井上专门养的打手却不肯停手。这些人一个个膀大腰圆的,有的人还练过几手功夫,一个个下手极重,根本没把脚下的百姓当人看。

“不会把人打坏了吧?”

打了几棍子,张三看到棍下的人脑袋上都是血,他头一懵,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担心的和七斤说道。

“嘿嘿,怕个什么,三哥你入行晚可能不太清楚。朝廷有律法,不在农田的灌溉期,是不允百姓私自汲水的。

而且这个时候是大运河的枯水季,这群人就是自讨苦吃,哪怕是到了衙门里,咱们也不怕。”

七斤嘿嘿一笑,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眼里。

“别打了,我是生员,你们再打我,我就去县里告官!”

一个身材枯瘦,头发花白的老头受不了打,在那里喊着。

“你是生员?”

水夫头哈哈笑着,打的更带劲儿了:“你要是生员,老子就是县太爷了!”

“这不是花桥坊的杜老头么!”

围观的百姓中,忽然有人喊道。

杜老头闻言,竟顾不得抱头挨打,连忙以手遮面,似乎觉得太丢人,没有颜面见人了。

“水夫头,这可是花桥坊的杜老夫子,货真价实的秀才老爷,真让你打坏了,怕真得让你吃个官司。”

围观的人朝着水夫头调侃道,

这一下,水夫头也摸不准这老头是不是真生员了,但总归不敢再动手打这老头。

气愤之下,水夫头一棍子敲向了一个锉子的脑袋。

“邦”的一声,谁承想子正好抬头往杜老头那边儿瞧情况,这一棍子正好砸在子的后脑勺上。

子只觉的脑子一疼,就不省人事了,在意识消失之前,只听到有人在拍着他的脸大喊:“你这小子装死呢,给老子起来!”

天黑了。

青云布行的门前依然长队如龙,

天气一天冷过一天,百姓们也开始为过冬做准备。青云布行的青天布,同样受到东阳府普通老百姓的青睐。多少年不舍得换一件衣服,磨烂了就打个补丁,即便是补丁补丁的衣裳,依然是家里最宝贝的资产,甚至有的家庭都没有“之一”。

而随着“青天布”的名字传开,百姓们贪便宜,终于舍得做一件新衣,关于安昕这位知府的故事也随之传播。

他的“医馆论”和“丝绸与布”的比喻,也在民间传播开,在东阳府的民间,也随着这青天布的热卖,而渐渐有了“安青天”的称呼。

一件事,重复的人多了,慢慢的在人的心中也就成了真的。

“那些差爷干嘛去呢?跑的那么快?”

排队的百姓,看到一队挎着腰刀的捕快,正沿着金银东街快速跑去,火急火燎的象是有什么大案子似的。

又过了一阵儿,便哟看着这一队三十多个捕快,索拿了六七个人走了过来。

“?那不是水三儿吗?怎么被抓了?”

排队的街坊好奇的看着低头查拉肩的张三被铁链锁着,后面还有捕快推着他的独轮车。

“你认识那人?”

旁边痢痢头的街坊问道。

“哪能不认识,前几天的时候,非要拿苦水当甜水卖给俺,俺气不过,还被他们这群三围在巷子里吓唬。

胚,官府早就该抓这群青皮!”

街坊脸上带着大仇得报的表情。

一说水霸,不少街坊们纷纷一片同仇敌的表情。

“客官,您要几尺布?”

这时候,已经轮到了痢痢头。

“我要一匹二尺。”

痢痢头连忙说道。

难得青天布便宜,他要给全家人都做一件新衣服,来的时候就已经算好了所需的尺寸。

“好嘞。”

伙计熟练的用尺子丈量,一剪子“”的裁了下去。

“诚惠二钱五十二文。青云布行,童叟无欺,一匹二尺足尺足寸,拿家去可自量度。”

伙计麻利的将二尺布头叠好,与一匹布一同递给痢痢头。

如今,经过一年时间的不断扩产,青天布已经不再限购。而一尺布从伍仁县时候的五文钱,涨到现在的六文钱,利润也翻了一番。

如今的青天布,已经成为了青云布行薄利多销,走量的产品,虽然青天布的总体利润依然不高,但打响了青云布行的名气,也顺带着卖出去一些利润高的丝绸,让青云布行的扩张速度极快。

现在不只是府城两县,在东阳府其馀五县,以及云台府的伍仁、铜山也开了店面,同样生意火爆。

但也受制于产量、运输成本,店面只开在两府沿河的县。

不过,青天布也出现了一些“黄牛”,会在买走大量青天布以后,去更远的地方提价销售,这个安昕也不会去管。

市场自有调节的手段,青天布的质量不算差但也算不上很好,即便带到别的地方去,如果卖的价格太贵了,同样卖不出去。

痢痢头抱着布匹,高高兴兴的回家去,走过金鳞大街路口的时候,见到县衙那边灯火辉煌,人头攒动。

他抱着布匹没有去那凑热闹,而是顺着文昌街朝西走去,路过府衙的时候,看到一个丰神俊朗、清肃自生的青年正龙行虎步的自衙门里出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触了一下,对方竟然还冲着他颌首了一下,痢痢头一惬,连忙抱紧布匹,低头躬身,草草行了一礼。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对方从府衙正门出来,身边还带着护卫,肯定是府里的官老爷。

一想到高高在上的大老爷竟然跟他颌首招呼,他的心里就不禁热乎乎的,匆匆加快了脚步,想要回家和娘子分享这一幕。

而安昕并没有多想,而是快步走过了文昌街的十字路,朝着斜对面的龙山县而去。

本来,吃饱饭正在后衙准备监督葛绣抄书,却听到张良提起龙山县外出了人命案子,龙山县衙敲“堂鼓”三通,要连夜审案,安昕便带着葛绣等人出来凑凑热闹消消食,也正好看一看这位龙山知县梁东明的水平如何。

在他的旁边,葛绣儿换上了一身男装,但她那一对大熊实在掩藏不住。

但她毫无自觉,手里折扇啪的打开,迈着四方步,着实把自己当成了浊世佳公子。

到了县衙,她埋头就激动的往里面挤。

大门口的值班衙役正在做登记,梁申上前随口报了几个名字,然后众人走进大门,朝着县衙大堂走去。

大堂门口的月台上早已挤满了人。

梁申以及身边护卫仗着膀大腰圆立即挤了进去,硬生生在百姓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挤出了一个位置。

安昕和张良、万泽文,带着兴奋的葛绣一起挤了进去,在月台栅栏外,看向县衙大堂。

大堂里挂着高高的灯笼,将大堂里面照的亮堂。

此时,迦锁加身的人犯已经跪在大堂西侧,东侧则是几个跪着的百姓和一个站着的六旬老头。

安昕的眼力好,在灯光底下,能隐隐看到这些百姓身上被打过的淤青痕迹。在大堂中间,则摆着一扇门板,门板上则用一卷草席盖住了只露出一双脚的户体。

“这些人什么情况?”

安昕低声问道。

“那些打人的是城里送水的水夫,被打的都是城外花桥坊的百姓,水夫在殴打的过程中不小心杀了人。

但,这些在运河挑水的百姓,也违反了朝廷禁止非灌溉期在运河汲水的禁令。”

张良压低声音在安昕耳边解释说道。

这时,身穿青绿色补子官服,头戴乌纱,腰缠素银带的龙山县令梁东明迈着四方步走了出来,往桌案后面一坐,惊堂木一拍。

“升堂!”

堂下皂班衙役水火棍在地上一点,口呼“威一武一”唱腔,大堂内外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时,师爷高喊道:“龙山县正堂梁东明审理李三元案。”

这是唱报身份。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诉状何在?”

梁东明按照程序问道。

立即有龙山县刑房司吏送上了讼状。

“禀县尊大人!”

堂下唯一站着的杜老头,朝着梁东明作揖之后,开始阐述今日发生的事情。

“停!你是说,你们去大运河汲水?”

正在看着讼词的梁知县忽然打断了杜老头的话。

杜老头一滞,伸手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梁知县面色严厉的看着杜老头,声色俱厉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光凭这个,本官就能寻教瑜,革掉你的生员功名!”

杜老头被这一训斥,立即讷讷难言,进退维谷,体如筛糠,冷汗直下,愣愣站立,不知所措。

这秀才的功名,就是他的命根子,哪里愿意丢在这里啊!

安昕在栅栏外面,望着大堂里的灯火下,一下子变得偻的杜老头,眉头微微皱起。

他在伍仁时,曾熟背《大燕律》。

在大运河汲水,固然犯了朝廷禁令,属于“违禁取利”,但通常不过仗责或罚银,一开口就是革除功名,这梁东明不是不懂法的糊涂官,就是在这个案子里有着一定的倾向性。

但不论是哪个原因,站在安昕的角度来看,这梁东明都不是一个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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