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田广明神色阴晴不定,他看向郭虔双拳紧握,什么时候一个小小千石统领都能对他如此说话了?
“你在威胁老夫?”
郭虔睁开眼睛,平静道:“不敢,这是下官职责所在,若是不报就是不忠!”
“下官不会干涉军任何事情,但所见所闻必然会如实告知陛下,还请御史夫谅解!”
田广明起身踱步,他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不打,回到大汉自己必然会受到责罚,一旦畏敌不前的罪名坐实,他的名声算是全毁了。
但要说斩杀绣衣卫,他却是不敢,不说此人为天子亲信,所统领的绣衣卫更是天子亲军。
说是辅佐自己,但说白了就是监军,一旦将其斩杀,那就是造反。
“传令斥候前往北探查,如情况属实即来报!”
“命大军缓步前进,散开斥候探查周围!”
田广明深深看了郭虔一眼,咬牙道:“如此郭统领可满意?”
郭虔却不以为意,恨自己又如何?他们绣衣卫的存在从来都不是被人喜欢的。
“将军英明!”
说完对身边副手道:“速去将所有绣衣卫将士集结,大军作战我等身为天子亲军岂能坐视不理?传我命令,着甲,准备战斗!”
看到副手离去,郭虔坦然朝田广明抱拳道:“此战我百名绣衣卫将士愿为死士,率先进攻匈奴,还请将军下令!”
“你不怕死?”田广明惊疑不定地看着郭虔,现在他都有些看不透此人了。
“怕死?呵,怕死就不是绣衣卫了!”
郭虔昂首道:“请将军下令,若是战死,也是我等宿命!”
“好,老夫成全你!”
翌日,斥候就传来消息,并且证实冉弘所言属实。
如此田广明再也没有理由拒绝出兵了,于是一声令下,大军吃饱喝足,三万馀大军朝北疾驰而去
田广明不清楚的是,这只匈奴人大军正是被常惠疏忽下放跑的那支大军。
他们从乌孙北方绕道向东,随后转向东南,好巧不巧被田广明给撞上,要不是郭虔以命相逼,田广明怕是要放跑这些人了。
汉军如此大的动静匈奴人也得到了消息,此时后面有乌孙国军队在后面追赶,西南方向还有赵充国这支汉军,匈奴得知南边又有一支汉军疾驰而来,顿时慌了。
于是经过短暂商议之后,收拢小支匈奴部落骑兵,共计八万馀人立即抛下牛羊辎重,朝西北方逃走,准备绕道回匈奴王庭,再做打算。
此时,匈奴人西面是乌孙,西南是赵充国,南面是田广明,三面被汉军围困,他们又不敢往东走,生怕再被汉军堵截,于是全力北上。
但有时候天要你死,不管你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茫茫草原一望无际,一行五万馀人的大军无精打采地朝东北方向前进。
“使者,依本王看我们还是回返吧,如此追下去我大军危矣!”
乌孙王翁归靡此时已有撤军的打算,一路上多次找常惠商议,但都被拒绝,但现在已经追到了匈奴腹地,这要再追下去,怕是生死难料。
于是就打了退堂鼓!
“不行!”
常惠想都没想到就拒绝了,要是现在放弃追击匈奴,那岂不是前功尽弃,想到天子对自己的恩宠,甚至让皇后为自己亲自做菜。
如此回去他还有何颜面去面见天子?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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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归靡气急,想要带大军一走了之,但现在身边就是那个冷面校尉,只是对方看过来,他都感到一股寒意。
常惠面带嗤笑,现在想跑?
晚了!
真以为他将希望寄托在翁归靡身上?要不是刘槐在一旁威慑,这家伙早跑回国了。
只是现在他紧跟翁归靡,一旦对方真的要退兵,那就先将其控制住,除非他不想活了。
“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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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骑骑兵疾驰而来,一看正是刘槐派出的斥候。
只见斥候不等战马停下就跳下马来到跟前单膝跪地,激动道:“回禀校尉羊好多的羊,白花花的全都是,9
“什么?”
刘槐目光一凝,常惠更是一呆,随后脸色涨红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斥候此时也平复下来,但还是激动道:“回校尉,正东方小人看到一大群羊,东西无尽,全是白花花的羊群。“
“不敢打草惊蛇,只能先回来禀报校尉!”
常惠闻言几乎要笑出天际,天可怜见,这段时间他多少次想放弃,但想到天子恩德,愣是支撑到现在。
真是天佑大汉,终于给追上了。
此时翁归靡也呆住了,真的遇上了?
常惠这次没有轻易决定,而是看向刘槐,这一路上要不是刘槐镇压大军,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现在。
“此事常校尉做主就是,末将只听命令!”刘槐面无表情道。
“既然如此大军继续前进,定要追上匈奴!“
“遵命!”
至于一旁的翁归靡两人看都没看,现在已经不是追不追的问题了。
大军继续前行,随着越来越靠近,翻过一处土丘,终于到看到的所谓了羊群。
羊,很多的羊。
白花花的亮瞎众人的眼睛,无穷无尽,满眼望去,全是羊群。
乌孙人半牧半农,但说到底还是以农耕为主,谁让那地方确实适合种地呢。
但就算是乌孙将士从小到大也从没见过如此多的羊,如此阵势,顿时将他们给震的不轻,但随后就是疯狂。
羊,无数的羊,这都是他们的
看着双目开始变红的乌孙将士,翁归靡苦笑一声,现在就算他下令撤军恐怕也不会听自己的了“使者,你看这是否有诈?”翁归靡想做最后的挣扎。
有诈?
不过也是,如此多的牛羊却没见匈奴人的斥候,他们都到跟前了也没见有人阻拦,难道真是匈奴人的圈套?
前面正等着自己入套?
“是不是有诈,去探查下不就清楚了?”刘槐无语道。
“对啊!”常惠一拍大腿,二话不说就派出十来支斥候从四面八方去探查。
随着时间流逝,斥候逐一回来禀报,但禀报的消息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羊群的南边还有数不尽的牛群,牛群的南边更有大量的马群,再南边有更多的匈奴人,总之匈奴人正在从南向北进军。
先头部队已经越过他们北上,也就是说他们正好撞上了匈奴人大军的中腰部位。
并且匈奴人走得很急,很多走散的羊群,牛群,马群都不管,只管赶路。
“有汉军在南边追赶匈奴!”常惠断言道。
刘槐有些诧异地看向常惠,这也是他的想法,只是没想到常惠竞然能一眼看出,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常惠好似感觉到了刘槐的目光,顿时恼羞成怒道:“老子只是不懂军事,不是傻子!”
这可把常惠气的不轻,但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只是冷哼一声就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