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臣发愣的时候,太皇太后再次说道:“此乃传国玉玺,之前存于本宫之处,本应归于兰台皇帝既已成年,理当执掌,如此就交于皇帝了!”
而就在这时一宫女想要阻止,却被手捧玉玺的宦官轻轻躲过,再想有动作时却已经晚了!
刘询此时没有任何尤豫,不等其他人出声,就上前一步,将传国玉玺接过。
这东西也就是在自己登基的时候带了一天,随后就交给太皇太后保管,本应该置于兰台保管,
但不知为何一直在太皇太后手中。
“不可田延年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直接出声道。
但此话一出就后悔了,只见朝臣全都对他怒目而视!
“闭嘴!”
霍光反应过来,看着已经接过传国玉玺的天子,他深吸一口气,对田延年呵斥道:“此乃太后懿旨,哪有你说话的份?”
“还不退下?”
说完行礼道:“还请太皇太后、陛下恕罪,大司农并无他意:
“大将军言重了,小事而已,朕不会放在心上的:”在说这句话的同时,谁也没看到他眼中流出一丝杀意
不过看着手中的传国玉玺,他又露出一丝笑意,虽然没有正式亲政,但有传国玉玺在手,有些事情倒是可以插手了
手捧传国玉玺,这一刻他才算是这个帝国的皇帝,没有传国玉玺的皇帝算什么皇帝?
这一刻他庆幸在入宫之后没有冷落太皇太后上官氏,对其躬敬有加,关系上也处理的极为和睦。
虽然她年纪不大,虽然她政治手腕稚嫩,虽然她
但无可否认,在皇帝没有亲政之前,她就是这个帝国最有话语权的人,无论是废除刘贺,还是新立天子,都必须她点头,不然就是不合礼法!
至少在礼法层面上,太皇太后的地位甚至有时候高过皇帝毕竟大汉以孝治天下嘛!
刘询也没想到会有如此“惊喜”出现,看着脸色阴郁的霍光,再看看震惊的朝臣
众臣鸦雀无声,这一刻就连‘智珠在握”的桑弘羊都有些错,谁也没想到太皇太后竟然会“背刺”自己的外公?
没错,这在大家看来就是背刺。
大将军可是你外公啊,你怎么能如此做?
这不是背叛是什么?
但大家或许忘记了,太皇太后姓上官,且是先帝的皇后。
他的爷爷是上官桀,父亲是上官安,丈夫是先帝孝昭皇帝刘弗陵,其次他才是大将军霍光的外孙女
“就这么定了吧,本宫即日起将在长乐宫为先帝祈福,朝堂之事就交给皇帝和大将军,以及众位卿家了。”
“皇帝孝心本宫甚知,但当以国事为重,无事无需每日探望本宫。”
说完只见珠帘之后的身影缓缓起身,在一众拥护下离去
“朕谨遵太皇太后懿旨!”
“臣等谨遵太皇太后懿旨!”
当再次坐在位子上,刘询的感觉已和之前决然不同,看着放置于案几之上的传国玉玺,他自登基以来终于有了些许大汉天子的威严。
霍光此时脸色有些难看,但又不得不强忍着不能发作。
他没想到一时疏忽竟然造成如此局面,传国玉玺自先帝起就置于未央宫兰台保存,而看守的将领是自己的亲信邓广汉。
之前刘贺私自将玉玺随身携带,被废时自己也是先一步抢下玉玺,这才施行废帝,随后由太皇太后掌管。
这段时间因天子之前一通大肆封赏,其中需用玉玺的大有人在,于是一直未归于兰台,暂由太皇太后执掌用印。
今日太皇太后此举算是给他沉重一击,执掌玉玺的皇帝和没有执掌玉玺的皇帝全然不同。
军事调动,重大官员任命都需传国玉玺,也就是今后这些事情必须经过皇帝同意才可执行,
而自己之前制定的尚书台的用印权责彻底失效了,除非他直接抢夺玉玺,但:
刘询可不管这些,之前他不是没想过直接夺取玉玺,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问题的本身不是玉玺,而是人。
不是说他有了玉玺就能号令百官了,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玉玺这段时间竟然没有归于兰台保存,竟然在太皇太后手中。
“朕虽浅薄,但承蒙太皇太后信任,理当勇往直前,今后还须大将军及众位卿家竭力辅佐,使朕不愧列祖列宗”
“臣等必全力辅佐陛下,开创不世之业,兴我大汉!”
“臣等必全力辅佐陛下,开创不世之业,兴我大汉!”
北此时,众人中不少都面露兴奋,今日本以为又是一场作秀,谁也没想到太皇太后来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这下好了,陛下虽未彻底亲政,但有了传国玉玺,就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
这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去了
并且程序上也没问题,太皇太后亲自将传国玉玺交于皇帝,法理上将无可辩驳!
想到这里有人开始兴奋起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太皇太后‘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她可是和大将军有着‘灭族之仇”啊!
这下可有的好戏看了
随后刘询没有再说话,可不敢再刺激某人的敏感神经了,自己今日得了好处,还是低调点好。
很快,朝会在诡异的情况下结束,回到宣室殿,他叫来弘恭!
“朕可以信任你吗?”刘询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噗通弘恭闻言顿时汗流渎背,匍匐于地,徨恐道:“陛下何出此言哪,奴婢本是卑贱之人,承蒙陛下恩重,这才得以富贵,要是陛下不信,奴婢:奴婢只能以死明志!”
说完就要撞向木柱,却被刘询一把拉开,满脸黑线道:“胡闹!”
“陛下恕罪!”
看着诚惶诚恐的弘恭,他心下一定,好似无意道:“大将军可曾派人接触于你?”
弘恭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皇帝,瞪大眼睛道:“陛下知道?”
刘询冷笑一声,没有言语,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回禀陛下,早在之前黄门令就曾叮嘱奴婢,让奴婢盯着陛下一举一动,但奴婢以性命担保,
从来没有泄露过陛下丝毫信息!”
“如有虚假,奴婢愿不得好死!”
看着决绝的弘恭,刘询将信将疑,他一直在等弘恭坦白,但直到现在都没有说出,今日是给他最后的机会。
“你为何不给朕说?”
弘恭却哽咽道:“陛下待奴婢有再造之恩,却不能报陛下万一,为不引起对方怀疑,奴婢与其虚与委蛇,以期能帮到陛下:::::
“另外:奴婢有一玩伴名为石显,曾对奴婢说陛下年幼,被外臣所欺,叮嘱奴婢只需和其同流合污,方可有所作为
》
“因此奴婢不敢对陛下说,怕陛下误会所以
刘询一愣,石显?这可不是个好人啊!
闭目养神少许,他猛地睁眼直视弘恭,道:“朕有一件事要让你去办,但你不能出面,具体如何做朕不管,只要将东西送至地方即可!”
说完从袖口中取出一块布条,上面写满了鬼画符一样的符号,递给弘恭,道:“你将此让人送至尚冠里一处,其他的不需要知道。”
“陛下放心,绝不会出现意外!”弘恭大喜。
待弘恭离去,刘询面无表情,他给弘恭的不过是随手涂鸦而已,他现在谁都不敢信,也不能信。
就连弘恭他都防着,这段时间更是不断试探,今日不过是再次试探而已!
想到今日发生的事情,他心中冷笑一声,连太皇太后都敢控制,那宫女想要阻止自己接取玉玺的举动,更是让他如在喉!
但随即也有些疑惑,那个递给自己玉玺的老宦官是谁?
无意间看到案几之上的包裹,他眼晴一亮,连忙打开一看果然是传国玉玺,随手拿起,把玩片刻就要收起时,却看到玉玺一侧有些异样。
他贴近一看,只见上面用白色染料写了一行蝇头小字:城南思子。
并无发现其他信息后沾水将其擦掉,他沉思片刻后将玉玺重新放置好,喃喃道:“思子宫
却说弘恭来到掖庭,直到天黑才离去,暗中盯着的人也只见两人吃酒聊天,并无其他,也就没有再管
石显心中激动不已,机会终于来了,想到好友弘恭的叮嘱,他没有亲自去,而是找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许给对方些许好处,让他将东西带出。
第二日清晨有一人随着采办的人出了掖庭,此人只是掖庭的一小宦官,谁也没有在意,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小宦官出现在一处废弃民宅放下东西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郭虔看着离去的小宦官,若有所思!
此处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之前早就有约,凡是送至此处的书信一概不用去管,他们只要盯着有没有跟踪即可!
如此又是半月时间,这段时间刘询一直循规蹈矩,凡是尚书台送来的文书都不曾为难,全都用印之后送回,这让有些担心的霍光松了口气。
为此他还专门挑选了几件事情试探,但都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至此玉玺之事算是暂时平息,形成了某种默契!
而这日,刘询叫来弘恭,又将一张布条递给他让其送出宫中
看着离去的弘恭,他心中一松,昨日去长乐宫看到刘槐,见其对自己隐嗨点头,就知道这条线通了
但有件事却让他心中有些阴霾.那日手捧玉玺的老宦官死了就在那日之后的第三天,死在了住处,并且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