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塔利亚城，这座由传奇海盗所创建的城市，时至今日依旧是最繁华的自由贸易港之一。
与其他城市不同，这座城市的统治者被称之为执政官。他们大多是一百二十年前，用剑与火占领了这片海湾的劫掠者后代。
那时，北海的海盗们厌倦了无休止的劫掠，渴望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园。
于是他们南下，在这片温暖的海湾登陆，用鲜血和财富创建了这座城市。
一百二十年过去了，海盗变成了商人，劫掠者变成了执政官。
时隔数月，赫莱尔与夏蕾姆再次来到这座城市。上次是为了生意，这次，另有目的。
街道依旧繁华，人群熙熙攘攘。夏蕾姆走在人群中，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路边的行人。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
“沙哈尔先生，你看。”她轻声说。
赫莱尔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商人正从对面走来，袍子的色泽均匀，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且擦肩而过时也没有骨螺紫那股特有发酵气味。
夏蕾姆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们的紫布。
“那边也有。”赫莱尔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一个贵妇人穿着紫色的披肩，正在和朋友聊天。再往前走，又看到了几个。
有人用紫布做了长袍，有人做了头巾，还有人只是在衣领处镶了一圈紫边。
几个月前，这些布料还堆在庄园的仓库里。现在，它们穿在了维斯塔利亚城的居民身上。
“看来格里高利商会把布料卖得不错。”赫莱尔说。
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为此而感到喜悦。
“回头再拜访格里高利商会吧，我们这次不是来谈生意的。”赫莱尔点了点头。
“好！”
两人继续往前走，穿过繁华的商业区，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
越往码头走，街道就越混乱。衣着光鲜的商人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满身酒气的水手，脸上有刀疤的佣兵，还有一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夏蕾姆不由自主地靠近了赫莱尔，上次她就险些被一伙海盗给缠上。
“别怕。不会有人找麻烦。”赫莱尔低声说，神性火花的威能笼罩在二人身上，“况且这里的规矩，是商业第一。打架影响生意，执政官会亲自出手摆平。”
夏蕾姆稍微放松了一些。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座看起来颇为破旧的酒馆前。
木制的招牌上，画着一个长着鱼尾的女人——海妖。
这就是“海妖酒馆”，维斯塔利亚城最有名的佣兵和退役海盗的聚集地。
赫莱尔推开门。酒馆里很吵，烟味和酒味混在一起。
几十个男人，还有少数女人坐在各处，有的在喝酒，有的在打牌，有的在大声争论着什么。角落里，有人搂着酒馆女侍，手脚颇为不规矩。
门被推开的声音淹没在喧闹中，没人在意。
赫莱尔扫视了一圈，这里的人，一个个都不象善茬。
刀疤、纹身、缺指、独眼，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刻板印象的“不好惹”。
“你在这里等着。”赫莱尔转头对夏蕾姆说。
“诶？”夏蕾姆一愣，“我也要……”
“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赫莱尔说，“在门口等我。”
夏蕾姆咬了咬嘴唇，看了看酒馆里那些粗犷的面孔，最终点了点头，“那好吧，你要尽快哦。”
她退到门外，站在酒馆门口。赫莱尔则走向吧台。
“一杯麦芽酒。”他说，“然后，我想雇几个人。”
酒馆老板是一位独眼的壮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雇什么样的人？”独眼老板倒了一杯酒，推到赫莱尔面前。
赫莱尔接过，小尝了一口。酒精浓度很低，口感有些象汽水，但要苦涩许多——典型的廉价麦芽酒，煮沸麦芽汁添加啤酒花和草药，简单发酵而成。
“能打的。”他说，“最好有海上经验。”
“做什么？”
“庄园护卫。”
“哦。”老板又为赫莱尔续满了一杯，“长期还是短期？”
“长期，月薪。”
“多少？”
“看能力。”赫莱尔说，他看着面前的麦芽酒若有所思，“十到二十枚月星。”
独眼老板吹了声口哨，“出手挺大方啊。”
“那自然，我要的是真正的好手。”赫莱尔说，“不是混日子的。”
“明白了。”独眼老板转身，朝酒馆里喊了一声，“有人要雇长期护卫！月薪十到二十！有兴趣的过来！”
话音刚落，酒馆里安静了片刻。然后，七八个人站了起来，朝吧台走来。
赫莱尔扫视着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身上带着刀疤或纹身。有几个看起来还算精神，但也有几个明显喝多了，走路都不太稳。
“都站好了！这位先生要雇长期护卫，月薪十到二十枚月星。”独眼老板说，“但不是什么人都要。”
他看向赫莱尔，“你有什么要求？”
赫莱尔放下酒杯，站起身，“首先，我需要看你们的身手。都会用些什么武器？”
“战斧，盾牌，长矛。这些我都会。”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说。
“我也是什么都会一些。”另一个年轻些的男人同样这么说。
“矛枪和盾牌。”一个瘦削的男人开口。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报出自己擅长的武器。
赫莱尔听着这些武器名称，心中暗自点头。
战斧、长矛、盾牌…
这些武器的组合，倒是与那个世界里，八世纪大举侵扰西欧的维京人极度吻合。
看来这座城市的创建者们，确实保留了不少北海掠夺者的传统。
“海上经验呢？当过水手？或者……当过海盗？”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
络腮胡壮汉咧嘴一笑，“这位老爷，在维斯塔利亚，谁家祖上没干过这行？”
“我爷爷是海盗，我爹也是海盗。”他拍了拍胸膛，“我年轻时也跑过几年船。不过现在老了，不想出海了。”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点头。
“我在‘灰鲨号’上干过五年。”
“我当过掌陀手。”
“我……”
赫莱尔抬手打断他们。
“很好。”他理了理衣领和袖子，“但我需要确认你们的实力。谁愿意先来？”
络腮胡壮汉往前一步，“我来，怎么比？”
赫莱尔看了眼酒馆的环境，“这里不太方便，去外面吧。”
——
一行人来到酒馆外的空地上。
夏蕾姆正站在门口等着，看到赫莱尔带着一群人出来，有些紧张。
“沙哈尔先生……”
“没事，我在测试他们。你站远一点。”
夏蕾姆点点头，退到更远的地方。
络腮胡壮汉抽出腰间的短柄斧子，“那么，老爷，怎么个测试法？”
“和我过几招。”赫莱尔说。
壮汉愣了一下，“您确定？”
“确定。”
“那…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壮汉咧嘴笑道，“打伤了您可别怪我。”
“你尽管来。”赫莱尔说，“能打伤我，就直接录用了，按最高工资。”
壮汉重新打量了一下赫莱尔。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身上的衣服虽然不算华贵，但也是讲究人的穿着。不象是会打架的样子。
他不禁思索着等下该怎么让这位金主好下台，让对方输得不那么狼狈。
“那我来了。”他一步踏前，战斧直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