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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决择与同行(1 / 1)

晨光熹微,院角的符灯已熄,只馀灯罩上几点凝结的露珠。

奶奶佝偻着背,在灶屋里忙碌。

锅沿冒着白气,小鱼蹲在灶膛前,小脸映着火光,正笨拙地把最后一点柴草塞进去。

“辰娃子,黄道长。”

奶奶用笊篱捞起四个滚烫的水煮蛋,用一张布包好,塞进黄老道的布兜。

“路上垫垫肚子,山里风硬。”

黄明远立刻躬身道:“多谢老太太!您费心了。”

奶奶的目光转向江辰,嘴唇翕动了两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她转身,撩起围裙,用力擦着已经光可鉴人的灶台。

江辰和黄老道走出房门。

“哥……”

小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江辰回头,看见妹妹扒着门框,大眼睛水汪汪的,那件红袄子衬得她小脸更苍白了些。

她没有跑出来,只是把小小的身体藏在门板的阴影里,怯生生地望着他。

江辰走过去,蹲下身,捏了捏她的小脸道:“在家听奶奶话。”

小鱼用力点头,小嘴抿得紧紧的。

“走吧。”

江辰直起身。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了被晨露打湿的土路。

刚来到村口,就看到一棵老槐树下,几道身影被清晨的寒气冻得缩着脖子。

柱子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破帆布包,他爹江铁栓拄着根粗木拐,空荡荡的左裤管在风里晃荡,脸色依旧灰败。

柱子娘搀着他,眼睛红肿,显然一夜未眠。

柱子奶奶颤巍巍地站着,手里拎着个小布包,里面大约是几个硬邦邦的馍。

柱子三叔叼着旱烟袋,脚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化肥袋子,里面塞满了被褥衣物。

“柱子,路上机灵点!到了地方听你三叔话!少说话,多干活!”

柱子娘的声音带着哭腔,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又替他整了整皱巴巴的衣领。

柱子低着头,闷声应着:“恩。”

柱子三叔猛吸了一口旱烟道:“嫂子放心,有我呢。南边厂子包吃住,一个月三百块,攒下钱寄回来,家里日子总能……”

“柱子。”

一个平静的声音打断了三叔的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江辰和黄明远已走到近前。

柱子抬起头,看到江辰,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辰娃子?你们……去矿上?”

江辰没回答,目光落在柱子肩头那个沉重的帆布包上,又扫过他眼里深藏的疲惫和茫然,直接问道:“柱子,还想念书吗?”

柱子脸上那点勉强的笑瞬间僵住,随即被巨大的错愕和茫然取代。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象堵了块石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想吗?

怎么可能不想!

学校的课桌,书本的墨香,黄老师讲课时飞扬的神采……

那些东西在梦里都是甜的。

可看看佝偻着背的奶奶,看看爹娘空荡荡的眼和爹那条空裤管……

那点甜,瞬间被现实冰冷的苦水淹没了。

“念……念书?”

柱子娘的声音陡然拔高:“辰娃子!你说啥胡话呢!家里就剩柱子这一根顶梁柱了!铁栓的药,还有一家子吃喝……”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滚了下来。

柱子三叔也重重叹了口气,烟锅在鞋底磕了磕:“辰娃子,柱子家这光景,实在没法子啊!念书?那得花钱!花功夫!柱子不去干活,家里地里那点收成,养活两张嘴都够呛,哪来的钱供他?娃子,心气儿谁都有,可人得认命!活着比啥都强!”

柱子听着三叔的话,头埋得更低了,肩膀微微颤斗。

江铁栓拄拐站在一旁,垂着脑袋,肩膀不停耸动,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铁打的汉子,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还得眼睁睁看着十四岁的儿子被推进这人世间的大潮中,任由潮水吞没。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一直没开口的黄明远忽然上前一步。

他目光扫过柱子一家绝望的脸,最后落在江铁栓身上。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铁栓兄弟!让柱子留下!念书!”

江铁栓愕然抬头:“黄道长?您……”

“贫道说过!贫道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你们一家饿着!更不会让铁栓兄弟的腿断了药!柱子这娃子,不该这么早去钻厂子!他该坐在学堂里,念书!明事理!长本事!”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江铁栓:“铁栓兄弟,信贫道这一回!柱子留下,他的那份嚼谷,贫道来想办法!绝不比他在厂子里挣得少!”

空气仿佛凝固了。

柱子娘忘了哭,柱子奶奶也忘了叹息,都直愣愣地看着黄明远。

江铁栓的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黄道长……您……您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还欠着您一万块钱,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还清……”

他空荡荡的裤管在晨风里无力地晃了一下,眼睛不敢看黄明远,只死死盯着脚下被冻得硬邦邦的泥土。

那下面埋着他作为男人的全部尊严和一家之主的担当,如今却只剩沉重的债务和无力感。

“俺这废人……咋还能……咋还能再拖累您……”

他猛地吸了一下鼻子,激动地咳嗽起来。

柱子娘在一旁无声地落泪,伸手想替他拍背,却被丈夫轻轻挡开。

黄明远目光沉稳如山,深深盯着江铁栓的眼睛道:“铁栓兄弟,债,是死的,人是活的。柱子是棵好苗子,不能为了一笔债,就断送在流水在线。贫道不要你现在还钱,贫道要柱子有个出息,将来他能挺直腰板做人,那比什么钱都强。”

江铁栓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那根木拐似乎都要被他捏碎。

他极其艰难地转过头,目光掠过妻子红肿的眼,老娘佝偻的背,最后落在儿子柱子那稚嫩却已写满徨恐与期盼的脸上。

柱子眼里含泪,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

那一瞬间,江铁栓灰败的脸上似乎掠过极其复杂的情绪——有蚀骨的羞愧,有无法偿还恩情的沉重,有对儿子未来的极度渴望,也有被现实碾压多年的无奈。

最终,所有这些都化为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用尽了全身残存的力气,将所有的希望、愧疚和父爱,重重拍在柱子的肩膀上,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妥协:“柱子!留下!跟着黄道长!跟着江辰娃子!听……听道长的话!”

柱子猛地抬起头,汹涌的泪水决堤般涌出。

队伍变成了三人。

柱子默默跟在江辰和黄明远身后,肩上沉重的帆布包已被三叔背了回去,可他依旧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路过村小时,操场一角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黄锦正蹲在压水井旁洗漱,头发胡乱挽着,脸颊上还沾着几点白色的牙膏沫。

冰凉的井水激得她缩了缩脖子,一抬头,恰好看见从院墙外走过的三人。

“江辰?柱子?黄道长?”她有些惊讶,“这么早……你们去哪?”

“矿上。”

江辰言简意赅道。

“矿上?!”

黄锦脸上的水珠都忘了擦,目光转向黄明远:“黄道长,做法事的话,你带他们去干什么?江辰!柱子!你们不能去!”

她一步跨出操场,挡在三人面前。

“赵家矿上现在是什么地方?那就是个火药桶!尤其是你,江辰!你爹娘的事……赵世昌认得你!他要是看见你出现在矿上,会怎么想?会怎么做?!”

黄锦的语气又快又急,带着不容置疑的担忧和焦灼:“柱子也是!听黄老师的话,别去!跟江辰回家去!有什么事,让黄道长一个人去应付!你们俩孩子瞎掺和什么?”

晨风吹动她散落的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焦虑的眼睛。

江辰静静地看着她。

矿场上的尸山血海、赵世昌镜片后阴鸷的眼神、保安队长三子踹门时的嚣张……

危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他更清楚口袋里那几张薄纸的分量——那是他洞察此界法则后,亲手绘制的审判书。

“黄老师,我必须去。”

江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黄锦的心猛地一沉。

这孩子的眼神……太陌生了,像换了一个人。

那里面没有少年的冲动,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坚定。

她的目光转向柱子。

这个刚被从打工路上硬拽回来的少年,还沉浸在巨大的情绪波动中。

他下意识地往江辰身边缩了缩,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柱子,你呢?你也非要去?”

黄锦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

柱子身体一颤,抬起头,对上黄老师关切的目光,又飞快地垂下眼。

他嘴唇嚅动了几下,最终只是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又把头埋得更低了。

黄锦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江辰油盐不进,柱子唯唯诺诺,黄道长……

她看向黄明远,老道此刻微微垂着眼睑,捻着稀疏的山羊胡,一副“全凭师父做主”的模样。

黄锦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来回扫视,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好……你们非要一起去……行!那我也去!”

“黄老师?”

柱子惊愕地抬起头。

黄明远也诧异地看向她。

江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我不能看着你们几个……尤其你们两个小的!”

黄锦的声音斩钉截铁,手指用力地点了点江辰和柱子:“一头扎进那龙潭虎穴,连个能搭把手、能说句明白话的大人都没有!黄道长一个人,顾得过来吗?”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跟着!至少……万一有事,我这老师的身份,多少还能顶点用!”

她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转身快步走回小院。

不多时,院门再次打开。

黄锦已经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运动装,外面罩着那件半旧的深蓝色羽绒服,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脸上还带着未擦干的水痕,眼神却比刚才更加坚定锐利。

她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帆布包,里面似乎装着水壶和一点简单的用品。

“走吧。”

她走到三人面前,语气不容置疑。

队伍变成了四人。

江辰转身,迈开了脚步。

黄明远紧随其后。

柱子尤豫了一下,也默默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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