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苏墨点头。
闻言，老者更加的感到不可置信，他踱步围绕苏墨，来回上下的仔细扫视，仿佛要将苏墨看穿一般，口中一直喃喃念叨。
“不该啊，不该啊”
对此，苏墨感到有些不解，任由老者打量，“前辈，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
听此，老者猛地停下脚步，站在苏墨面前，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迸发出炽热的光芒，紧紧盯着他。
“你老实跟我说，你真实的修为，究竟是何境界？”
“回前辈，是羽化后期。”
“羽化后期”老者闻言，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倒吸一口凉气，再次的盯着苏墨。
良久，他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强行平复下翻腾的心情。
这倒也是不怪他，那枯瘦老头，他也是有所听闻，自然也是知道他被关押在这监牢之中。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苏墨的试炼对手，居然会是他。
毕竟那人的实力，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他并不是监牢之中最为强大的那几位，但毕竟可是王座的掌握者，那可是曾经距离“那几人”最近的绝顶存在之一！
按理来说以苏墨区区羽化的境界，是根本不可能在其手下活下来的。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变故，但苏墨毕竟是完成了试炼，活生生地站在了这里。
“咳咳”
“前辈，”苏墨见他神情缓和，立刻将话题引到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上，“监牢之中那位监管者所提到的奖励是什么？”
毕竟，那监管者曾说，奖励在他出来之后便会发放。并且，他也是极其好奇，老者所说的，能够帮助他提升实力的东西，究竟为何物。
老者清了清嗓子，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随即道：“跟我来吧。”
说着，便迈步朝宫殿深处走去，苏墨连忙跟上。
“前辈，里面那些人都是因为什么进去的？”路上，苏墨终是按捺不住好奇，开口询问。
监牢中那些人，可都不是弱者。他们带给自己的压迫感，丝毫不弱于先前丹霞谷之时，他所见到的那几位谷主。放他们任何一人出去，恐怕都是一方霸主级的存在。
“他们？”老者脚步未停，缓缓道，“他们都是各个时代的失败者。皆是犯了忌讳，亦或是妄图与天相争，最终不敌，这才会被关押至此。”
“那关押他们的人是天道？”苏墨提出心中的疑惑。如果真如老者所说，那岂不是意味着，这天道是“活”的？
“也并不算是。”老者停下脚步，他抬起手，伸出手指了指那片无垠的苍穹。
“这‘天’，其实是由无数的法则构筑而成。世间一切的运转，也都是由这些法则来掌控。”
“而那些人，他们想要的，是从中将部分的法则强行夺取，化作自己的。你说，这‘天’怎么可能会允许他们这么做。”
“因此，这监牢也便应运而生。最终，由这浮生古树来掌控。你在其中见到的那位监管者，便是这浮生古树的化身。”
听完老者的解释，苏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可是前辈，这世间修士所走的各种大道，修行到最终，不也是会触碰到不同的法则吗？”
“那这么说，凡是走到那一步的至强者，最终岂不是都会被关押至其中？”
“并不。”老者摇摇头，随即道：“如今你所接触到，或者说世人所能接触到的法则，都是‘天’允许的，也是它主动分散出来的。因此，修士在掌握这些法则之时，也并不会被其过度关注，所以也不会被关押至此。”
“但如果你想要去尝试掌握那些并未被允许的法则，那些禁忌之力，最终的结果，也就必然是与他们一样。”
“那不被允许的法则，是有哪些？”苏墨追问。
老者停下脚步，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伸出一根手指：“有哪些法则不被允许，这我也不清楚。但其中一项，则是明确的，那便是——‘时间’。”
“时间！？”
听此，苏墨心中猛地一跳，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没错，正是时间。”老者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地继续道：“时间，是这片天地最大的忌讳。任何人，都不允许跨越时间的长河。过去发生的事情，不允许改变；未来并未发生的事情，也不允许去窥探。这，便是其最大的忌讳。”
“可可那‘三千浮华叶’不就是能看到未来吗？这也是允许的？”苏墨想起了什么，提出了疑问。
老者摇了摇头，“那些都是单独生灵的未来，不过是命运长河中的一丝涟漪，这并未被限制。被限制的是这片天地的未来。”
“这片天地，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任何人都无从得知。”
说完，老者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再多谈，继续朝前方走去。
苏墨望着老者离去的背影，微微出神，脚步也随之一顿。
‘时间’吗？
他好像已经触碰了。
先前在羽化、在筑仙台之时，他便有接触过‘时间’的法则，虽然并未完全领悟，但他很清楚，自己确实接触了。
自己这不算是犯了忌讳吧？
“小子，愣着做什么，跟上。”见苏墨呆立在原地，老者回眸大声呼喊。
“来了。”苏墨压下心头的惊疑，连忙跟上。
不多之时，两人便来到了一处虬结的巨大树藤之下。苏墨抬头朝上方望去，只见这截树藤的正上方，竟被一片灰蒙蒙的混沌所笼罩。
那片混沌静静地悬浮着，无声无息，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前的恐怖威能。
老者走上前，指着那片混沌，开口解释道：“这，便是你此次的奖励。伸手，触碰它吧。”
话落，苏墨也不再过多询问，依言走上前，深吸一口气，将手缓缓放了上去。
“嗡——”
就在苏墨的手掌触碰到那古老树藤的刹那，树藤猛然发出一阵璀璨的光芒！
同时上方的混沌忽然如同沸水般剧烈的开始动了起来。
混沌凝聚之间，似乎是有着无数紫色的雷霆如银蛇乱舞，要从中而出。
苏墨顿时感到一阵汗颜，头皮发麻。
那雷霆应该不会朝着自己劈来吧？
“轰隆！轰隆！”
随着两道震耳欲聋的巨大雷霆震响，只见那片翻涌的混沌之中，缓缓地，有着一个类似果子般的物品，从中被排挤而出，它散发着微光，缓缓地飘落到了苏墨的面前。
见此，苏墨疑惑地伸手将其接过。
果实透明，有着无数的力量在凝聚在上方，入手温润，但其中却又仿佛蕴含着一个世界。
“前辈，这是？”苏墨扭头，朝老者看去。
“轮回之实。”
只听老者凝视着那枚果实，用一种前所未有、极其郑重的声音，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