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依循着感觉上前一步,虚空中光华一闪,一道温润的令符悄然浮现在他面前,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苏墨好奇地伸出手,指尖触及令符,那温和的触感让他心中一安,他将令符接到手中。
一行熟悉的字迹烙印其上:【苏小子,老夫有事离开一段时日。你小子过些时日再过来,切记,届时需备好老夫最爱的好酒。】
看着上方那潇洒不羁的留言,苏墨不禁无奈地摇头失笑。
想不到这么久了,林老还是那般心心念念着他手中的佳酿。
既然林老不在,那修复“威武”一事便只能暂且搁置。
他略作思忖,决定改变接下来的计划。
“既然如此,那还是先回阁中,继续修炼拳法罢。”
毕竟,再过两个月,宗门的年度任务便要下来了。
无奈地轻摇了摇头,苏墨转身离去,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修长。
只希望这一次的任务能轻松一些,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白庭那般惊心动魄的事件了。
回到听雪阁,阁中清幽如旧。
苏墨没有停留,径直朝着后方的药园而去。
这一次,他先是特意找到了正在打理灵植的安瑶,略带歉意地打了声招呼,告知她菩提树周围的区域,可能又会被他修炼时无意间波及破坏。
这顿时让安瑶有些无奈,她抬手轻扶额头,露出一丝苦笑:“师兄,你还是要多多控制自己的力道才好,可千万别破坏得太过了。”
苏墨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郑重地点头应道:“放心,这次我会尽力控制自己的。”
来到菩提树下,那古朴苍劲的树干仿佛蕴含着某种禅意。
苏墨立于树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新的草木与灵气混合的芬芳沁入心脾。
他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九霄惊龙拳》的招式精要如画卷般一幕幕展开。
下一刻,他猛然睁眼,身形微动,一招一式,一遍又一遍地开始演练起来。
拳风呼啸,时而如惊龙出渊,霸道绝伦;时而如云龙探爪,飘逸灵动。
——
云梦涯。
山巅云雾缭绕,寒风凛冽。
清虚道人负手而立,花白的眉毛紧紧皱起,目光凝重地注视着前方那座被重重禁制封锁的洞府。
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洞中之人的状况非但未见好转,其背后那道不祥的黑色魔影反而愈发凝实、强烈。
这无疑表明,洞中之人已经陷入了绝对的下风,心神正被心魔死死压制。
可是对于目前的状况,即便是他也无能为力,无法插手干预。
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在此地镇守,确保那个被心魔彻底控制的人,不会从这洞府中闯出来,为祸宗门。
想到此处,他神色一凛,朝着身后恭敬守候的云梦涯弟子一挥袖袍,一枚刻有“清虚”二字的令牌化作流光飞出。
他沉声开口道:“速去清虚阁,帮我取来一些布阵材料。”
那名弟子稳稳接过令牌,不敢怠慢,对着清虚道人躬身行了一礼后,便化作一道剑光,快速离去。
望着弟子远去的背影,清虚道人重重地叹息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无力与忧虑:“如今看来,只有做好最坏的准备了。也希望他们能够尽快寻到那丹药。”
——
九月中旬,秋意渐浓。
在安瑶那夹杂着抱怨与心疼的目光中,苏墨终于走出了药园。
他完全能够理解安瑶为何如此,因为他又一次,将那片药园破坏得一塌糊涂。
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三次将药园摧残。
并且这最后一次,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地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洞。
苏墨带着几分歉意走了出来,心中暗自盘算着,下次出门可以物品带回来,权当是给安瑶的补偿。
经过这一个月的苦修,他的《九霄惊龙拳》如今已成功掌握到了第三变。
拳法威力大增,对于目前的他来说,倒也勉强够用了。
毕竟后续的每一变掌握起来都将耗费巨大的精力,不会再像前面这般容易。
方一走出药园,他便远远地看到了小满、江江和红衫师姐三人。
她们正围坐在一张石桌旁,似乎是在商讨着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严肃与凝重。
苏墨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究竟是何等事情,能让她们露出这般神情?
他放轻脚步,好奇地走了过去。
“外面的人,当真是这般传的?”红衫秀眉紧蹙,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质问。
“嗯。”小满郑重地点了点头,“前些时日我与江江一同出去的时候,确实是亲耳听见他们在这般传扬。”
“这根本就是污蔑,明明一点都不对!”江江气得小脸通红,愤愤地一锤桌面。
似乎是用力有些过猛,她“哎呀”一声,疼得直甩手,小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们在聊什么?”虽然方才隐约听到了一些,但苏墨还是未能完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苏苏,你出来啦!”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江江的眼睛顿时一亮,方才的愤懑一扫而空,她兴奋地跑到苏墨身旁,亲昵地将他拉了过来。
“我们方才,在谈论师弟你呢。”红衫师姐看向他,无奈地说道。
“我?”苏墨指了指自己,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有什么值得这般郑重谈论的?
小满轻咳了两声,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道:“是这样的。先前我与江江一同出去闲逛时,无意中听到宗门之中有些弟子在谈论师兄你。
于是我们便特意去打听了一番,结果得到的传言是是说师兄你一直待在听雪阁闭门不出,是因为在先前的血色秘境中,获得了惊天的大机缘。”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苏墨的脸色,继续说道:“并且因为你在那碧泉谷中浑身是血地活着走了出来,因此外面的人,如今都在传你是一个嗜血的魔头。”
闻言,苏墨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淡淡地笑了笑:“所以,你们方才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就是因为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