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之前在襄阳的时候酿造酒精剩下的一些边角料。
主要用来给将士们的伤口消毒。
大战之后,卫生及其重要。
抗生素他搞不出来,生石灰和酒精这些东西还是挺好制作。
只可惜,有点太耗粮草了。
饶是诸葛诞家大业大也做不出来多少。
这三坛也是他好不容易才留下的。
和陈武、潘璋一样,其实诸葛诞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东吴派来的使者。
他不是狠不下心来杀使,但一旦这样做的话,则要意味着要跟东吴死磕,再无转寰之地。
以他们目前的实力,北面抗击曹操,南面还要跟孙权交手,双线作战,荆州一地根本供养不起这么大的消耗。
但是若是轻易放了也不行……
他不要面子的吗?
明明是东吴打了大败仗,搞得好象江夏弱势方一样。
所以刚好灌倒他最好不过。
既然喜欢,那就让他喝个够。
一坛大概两斤,三坛是六斤。
就这样说吧,哪怕诸葛诞喝酒最多的那几年,也不过二斤白的就倒地不起了。
而且还只是五十三度的。
这六十多度的酒,郑泉能喝一坛,诸葛诞都得给他竖个大拇哥。
见郑泉迟迟不动,诸葛诞明白,这是担心诸葛诞在酒里下毒。
于是诸葛诞也不含糊,拿起碗,伸到第一坛里,咕嘟咕嘟仰天便喝完第一碗。
随后依次将其他两坛的酒也喝了一碗。
“文渊先生,请!”
郑泉见诸葛诞虽然只是少年,依旧有此酒量,不由得心生好感。
也就是因为阵营不同,若非如此,恐怕他现在都要跟诸葛诞把酒论兄弟了。
郑泉抱起第一坛酒,仰头便灌。
烈酒入喉,他却面不改色,反而大呼痛快。
“好!够烈!”
“我这辈子喝酒无数,这么烈的美酒,还是第一次喝!”
坛底渐空,郑泉脸上已泛起红晕,脚步也有些虚浮。
他拍了拍肚子,又伸手去够第二坛。
张飞在一旁看得目定口呆,低声对诸葛诞道:“军师,这……这厮当真海量!”
诸葛诞点了点头,这家伙的确有两把刷子,一口气喝了一斤多,还能面不改色,他都有些自愧不如。
不过诸葛诞也没拦着,只是静静看着。
甚至根本没让人准备酒菜,连一盘花生米都没给他准备。
郑泉伸手拿了第二坛,仰天下肚,直到这一坛喝完,郑泉开始摇晃起来,说话也含糊不清:
“还……还有一坛!某……某还能饮!”
他伸手去抓第三坛,却直接栽倒。
坛中酒水洒出,浓烈的酒气弥漫整个大厅。
“文渊先生?”
“文渊先生……”
见郑泉眼神迷离,诸葛诞不由得戏谑道:
“先生,你这也不行啊!”
“我都还帮你喝了三碗了!”
似乎是被这话给激将到了,郑泉强撑着眼皮站直,却是一个趔趄:“自……自然!某说过……三坛美酒定江夏”
话音未落,他突然面色发青,捂着肚子倒了下去,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酒……酒中有毒?”他痛苦地呻吟。
诸葛诞走到他面前,俯身道:“非是酒中有毒,而是这酒太过浓烈,寻常人半坛便要醉倒,先生连饮两坛,已是极限了。”
“这还有一坛,恐怕先生无福消受了!”
郑泉在地上打滚,额头渗出冷汗,再也说不出半句豪言。
“来人!”诸葛诞吩咐下去,“将郑泉带下去,送还东吴!”
“告诉他们,下次让他们换个酒量好的来。”
“打架打不过不丢人!喝酒都喝不过,东吴的脸还要不要了?”
“对了,这最后的一坛酒,也一并送给东吴。”
“客自远方来,主家自有美酒相赠!”
当郑泉被拖下去的时候,张飞凑了过来,拍了拍诸葛诞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可以啊!”
“这家伙这样送给东吴,他们该气死了!”
“真想看看孙权和周瑜现在的模样!”
夏口。
临时议事厅。
孙权坐主位,周瑜、鲁肃等文臣居左,太史慈、周泰、徐盛等武将居右。
当他们看到被四五个大汉抬来的郑夏时,脸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看到郑夏怀中诸葛诞给他留下的字条时,年轻气盛的孙权直接将其撕成了碎片。
“丢人……脸都不要了……”
字字句句,皆往孙权心口扎。
还是周瑜比较淡然,开口安慰道:“仲谋何故生气?”
孙权指着郑夏道:“这匹夫整日自诩海量,却不曾想被诸葛诞灌醉成这样,我东吴何曾丢过如此大脸?”
“来人,将其带去好好醒醒酒!”
最后几个字,孙权几乎是咬着牙吼出来的,可见内心的激动。
周瑜端起一杯清茶,放到嘴边,轻轻啜饮,似乎一点也不紧张。
“公瑾,他们如此待我等,你竟还有心喝茶?”
周瑜放下茶杯,开口道:“仲谋你这是关心则乱,我等让郑泉前去劝降,不就是生了试探之心么?”
“若是今朝回来的是郑泉的尸体,那想必对面已经跟我们做好了不死不休的准备!”
“不过眼下嘛……”
周瑜爽朗一笑,似乎颇为得意。
“既然郑泉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我们便可以准备和江夏和谈了!”
鲁肃适时插上,“公瑾说的没错,我等占据长江天险,本就拥有地利,不管曹操和刘备如何争斗,这两方都要拉拢我们!”
“相比于曹操,或许刘备还更需要我们当盟友!”
听到周瑜和鲁肃的话,孙权这才冷静下来,不过依旧愤愤不平。
“公瑾和子敬说的倒是颇有道理,不过谈判归谈判,总得让他们付出些代价才行!”
鲁肃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这些天我估计他们也不会兴起刀兵,恐怕正在商量哪些是可以用来谈判的筹码,哪些是他们可以开出的条件,我们同样需要商量商量要从江夏拿多少好处!”
“他们现在可比我们着急!”
也不怪鲁肃如此想,他是陷入了惯性思维,觉得诸葛诞既然有心谈判,必然不可能轻易再起刀兵。
哪有谈判前还打仗的?
这是奔着谈判来的吗?
然而事实上,诸葛诞本就不可以以常理论之。
谈判归谈判,但也不眈误他继续攻打夏口。
你谈你的,我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