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铭昱猛地睁开眼。
他的眼里，是原本并不可能有的……惊恐与痛苦。
但他还没有时间消化方才入侵大脑的记忆，眼前的场景就生生刺入他的双眼。
姚小茵躺在地上，雨淅沥沥地下着。
她什么衣服都没有穿，身上全是淤青红痕还有粘液。
一把刀，穿过胸膛，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的手，就这么维持着握刀的姿势，人却已经僵死。
盛铭昱喉头发紧，想要上前，眼前的一切，却随着他抬脚的动作而全数消散。
尖叫打断盛铭昱的思绪，他回过头，姚小茵躺在简陋的手术台上，被人就这么，活生生剖开心脏。
整个屋子里，她精神力的天香味道和浓稠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
盛铭昱的指尖不由开始发颤。
之后，一切都变得更加不可理喻。
从第一次亲眼目睹姚小茵的死亡开始，姚小茵的死，就一遍一遍呈现在他的眼前。
第一次，是来异星救他的时候，被人算计，吞下粒子炸药，他因为ss级精神力的庇护，几乎无伤，姚小茵却在他的怀中，被炸成碎肉。
第二次，是他来边境星接人的时候，姚小茵已经被雄性凌辱玷污，选择自杀。
第三次，姚小茵被她最好的朋友生生挖出心脏。
第四次，在竞技赛场，虫潮将她还有其他军校生全部包围，一口一口，吃掉身上的肉还有骨头。
第五次，姚小茵因为在竞技赛上夺得冠军，引发人类暴动，被联盟高层当众绞死。
他已经数不清姚小茵死亡了多少次，直到，他低下头，看到姚小茵被熟悉的长刀贯穿了身体。
而那双握刀的手，就来自于他自己。
够了。
被愤怒充满的精神力，瞬间辐射开来。
穿透了时间，穿透了世界，穿透了一切。
眸中冷光闪过，根本不需要盛铭昱再动手，一个虚弱的光圈，被他的精神力抓住。
光圈瑟瑟发抖，弱小可怜，但凡盛铭昱的精神力再多用那么一点点的力气，就会被碾碎，灰飞烟灭。
“你是什么东西？”
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亲眼目睹挚爱的死亡。
更何况盛铭昱看了几十次，他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盛铭昱不语，只是沉默地加大精神力的捏着光圈的力度。
盛铭昱挑起眉，那意思很明确了——别把我当傻子。
此时的系统真的很想哭。但他还是忍住了。
盛铭昱：“……”
系统内心：呜呜呜，盛铭昱的眼神好可怕，我好害怕。
于是原本机械的声音，还带着些哭腔。
“……她……被替换了？”
盛铭昱终于说话了，系统望着盛铭昱，吞了吞并不存在的口水。
“你的意思是，我看到的死亡，都是姚小茵的任务失败后，真实的死亡。”
“你们为什么不在每次世界线重启的时候，就将一部分记忆告诉我，或者是像这样，和我交流？”
盛铭昱隐隐猜到了什么。
盛铭昱：“……”
系统看到有血丝，正不断充满盛铭昱的双眼。
“但如果在世界线刚刚重启的时候，用姚小茵那个残破不堪的身体和被因为重启而脆弱快要消散的灵魂来和我完成交配……我是完成ssss级精神力的突破，但她，则会彻底消失。”
“但，时间很短，”盛铭昱说着，闭眼叹了口气，又重新睁开，“我拒绝交配。要求你们完成对姚小茵身体以及灵魂的修复。”
系统再次吞了吞不存在的口水。
盛铭昱冷冷一笑，系统那微弱的光圈抖了抖。
“我能够感觉到，她现在的情况，比之前好很多了。”
不知为何，随着盛铭昱每一个字从嘴里说出，明明不需要呼吸的系统，却觉得身体里好像氧气越来越少。
是他的意识，正在逐渐消退。
“但，还不能和我交配，所以……”
系统在消散的最后，视线内，全是盛铭昱唇角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
“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所以，把你的精神力，献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