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手持一钵一钹,道人手持一柄八角狼牙锤;
头陀手持一对虎头戒刀,乞巧头颈各盘着一条碧青色的毒蛇:
最后是一对中年夫妇,各持一只黄金拐。
“师兄::”岳灵珊警剔的提起长剑,拽着陆大有的衣袖喊道。
“莫慌。”陆大有轻轻拍了拍岳灵珊紧拽着自己衣袖的手,目光却始终盯着来人。
这几人他认得,正是那日在福威镖局对面酒楼现身的江湖左道人士一一僧人西宝,道人玉灵,
头陀仇松年,“双蛇恶乞”严三星,“桐柏双奇”周孤桐、吴柏英夫妇。
他道为何在福州城许久不见这群人的踪迹,原来是在这等着他们呢。
陆大有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朗声道:“几位手持兵器在此现身,所为何来?”
“实话相告,咱们对那辟邪剑法好奇的紧,想要开开眼界。”
周孤桐右手转动着手中的黄金拐,拐身在雨中泛着冷光。
他妻子吴柏英的黄金拐则斜指地面,在泥泞中划出深深沟痕:“咱们不想与华山派结梁子,只要陆少侠肯将借剑谱一观,得了剑谱咱就走。”
陆大有负手而立:“辟邪剑法你们是看不到的,我劝你们现在尽早回头还来得及。“
“哼,油盐不进。“头陀仇松年将虎头戒刀重重相击,溅起几点火星,“你如此有底气,怕不是仗着岳不群的势吧。”
说着便朝四周山林大喊:“岳掌门何必躲躲藏藏,不如现身一见!‘
陆大有道:“原来你是认为我师傅暗中跟着我们。那可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师傅他可没在这里。”
六人等了片刻,果不见岳不群的踪影现身,这六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严三星颈间的碧青毒蛇‘嘶嘶”的吐着信子,他突然狞笑道:“既然如此,跟他废什么话,杀了他,剑谱自然到手。”
他淫邪的目光在岳灵珊身上打转,“不过这岳不群的女儿可是要留给我,我还没尝过掌门千金的滋味呢。”
“无耻!”岳灵珊羞恼地拔出长剑。陆大有一把按住她的手腕,眼中杀意凛然:“现在你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哼,想要把我们留下,你恐怕还没有这个本事。”吴柏英冷笑道。
“你不过仗着岳不群的势,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道人玉灵挥舞着八角狼牙锤说道,
“师妹,你在一旁掠阵。”陆大有缓步走出凉亭,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滴落,“各位何不试试。”
凉亭外,雨丝如织。
六人交换眼色,西宝和尚铜钵与铁相击,发出刺耳声响:“一起上,速战速决!”
登时,六个人各持武器一拥而上。
西宝和尚铜钵与铁拔交错,铜钵与铁拔交错轰鸣,声如闷雷,震得雨珠四散。
玉灵道人紧随其后,八角狼牙锤破空而至,锤影重重,似要将雨幕撕开一道缺口。
仇松年虎头戒刀舞成雪亮刀轮,刀光所过之处,滴落的雨珠剖为两半。
严三星阴笑骤起,三点寒星自袖中激射而出,直取陆大有咽喉、心口、丹田三处要害。
桐柏双奇黄金拐左右夹击,拐影如墙,封死他所有退路。
六般奇门兵器,织成天罗地网。
陆大有剑已出鞘,长剑斜指,剑尖微颤,似有若无。
他身形未动,剑势却已起。
剑光如雾,似远山含黛,飘渺难测。
西宝和尚的铁拔砸下,却见陆大有身形如烟,剑锋条然隐没,铁只劈中一道残影。
玉灵道人的狼牙锤横扫而来,陆大有剑势一转,剑尖如云中透出的一缕微光,轻轻点在锤身,
借力飘退。
仇松年双刀斩至,刀轮如雪,却见陆大有的剑锋忽隐忽现,刀光斩空,只劈开雨帘。
严三星的三点寒星破空而至,陆大有身形如雾,剑光似幻,剑尖在雨中划出三道朦胧弧线。
“叮叮叮“三声脆响,火星进溅,三枚毒钉应声坠地,在石板上跳动着没入积水。
桐柏双奇的黄金拐左右夹击,却见陆大有步法如岚,身形飘忽,拐影交错,竟连他衣角都未沾到。
六人攻势尽数落空。
雨仍在下,凉亭外水雾弥漫,陆大有的身影在雨中若隐若现,剑光如远山云雾,难辨真形。
六人惊疑不定,攻势稍滞。
雨势渐急,陆大有剑势突变,
仍是那一招“青山隐隐”,但这一次,剑势已从守转攻。
他身形如烟,剑锋似雾,飘忽间已至严三星身前。
严三星大惊,两条碧青毒蛇已疾射而出,却见陆大有的剑光如如雾霭流动,
剑光在雨线中似有还无,两条毒蛇断为四截。
严三星还未及反应,忽觉喉间一凉,剑锋已自雨幕中透出。
“嘴!”
剑锋划过咽喉,严三星瞪大双眼,喉间血线浮现,仰面栽倒。
西宝和尚怒喝一声,铜钵铁拔再度合击,陆大有剑势不停,剑光如雨中游龙,轻轻一绕,西宝和尚双腕经脉尽断,铁拔铜钵当唧坠地。
仇松年狂吼扑来,双刀怒斩,陆大有身形飘退,剑锋却在退势中忽现,如远山忽露峥嵘,一剑刺入仇松年心口。
“”两声几不可闻的轻响烟没在雨声中。
桐柏双奇身形暴退,周孤桐、吴柏英左右颊各绽开一道细长血痕,殷红的血珠顺着雨水滑落。
玉灵道人右肩道袍悄然裂开,待他惊觉时,鲜血已浸透半幅衣袖,顺着指尖无声滴落,在泥泞中晕开几不可察的浅红。
桐柏双奇与玉灵道人用黄金拐与狼牙锤护住周身。
他们面色惨白,眼中尽是惊骇之色,目光死死锁定雨中那道青衫身影。
却见陆大有的剑光已收,身形立于雨中,长剑斜指地面,剑尖血珠随着雨滴滚落,混入泥水。
雨仍在下。
凉亭内外,一片死寂。
陆大有的剑法,终究还未臻至完美。
若这一招“青山隐隐”能再进三分,此刻倒下的,便不止三人。
但他不急。
山岚流动,云遮雾绕,剑意亦是如此。
敌愈急,我愈缓。
敌愈躁,我愈静。
待其势尽,再一剑断魂。
“这是什么剑法?”灵玉道人惊吼道。
“莫不是辟邪剑法?”吴柏英紧握黄金拐的指节发白,惊疑道。
陆大有闻言笑一声:“井蛙不可语海。这招青山隐隐”门剑法,只是"
他手腕轻转,剑锋在雨中划出朦胧弧光,“你们这等庸手,自然领会不到其中真意。”
“这怎么可能。”周孤桐大叫道,华山派的入门剑法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哪会有如此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