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城待着的这段时间,芽除了吃就是学习。
芽很喜欢学习,因为它恐惧未知,它认为只有知道的越多,未知才越少,可事实是:知道的越多,未知越多。
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世界规则的研究还在最初阶段,对于地心引力、日出日落、刮风下雨等现象,他们不会研究本质,而是认为:理所当然。
东西扔出去,理所当然的会掉在地上;太阳落山后,月亮理所应当的升起;下雨前,理所应当的刮风……
可芽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世界会这样运转?为什么把东西丢出去,会向落向地面?为什么太阳落下后,升起的是月亮?为什么下雨前,天空会刮风?
那段时间,芽几乎都在想这个问题,可想了许久,它只得出: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是神明的存在维系了规则的运转……
时间渐渐流逝,恩利尔丹与芽的关系越来越好(单方面),他慢慢的对芽敞开心扉,述说心底的烦恼。
象什么:今天又被父亲批评,被守卫叼难,被哥哥指责什么的。
这些在芽看来不过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恩利尔丹还是源源不断朝他哭诉。
刚开始,芽会假惺惺安慰他,可到最后,恩利尔丹向它倾诉的频率越来越高,它也越来越不耐烦,最后它实在忍不住,说了声:
“烦死了。”
恩利尔丹一听这话,整个人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哭泣,他一边哭一边说:
“芽,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连你都讨厌我了,我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你不要讨厌我,我以后再也不烦你了呜呜呜……”
芽一言不发,就看着恩利尔丹哭泣,几分钟过去,恩利尔丹见芽没有丝毫反应,也不好意思再哭下去了。
只好擦干眼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对此,芽分外不屑的“切”了一声……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年,这年秋天,卡德瑞拉之王召恩利尔丹觐见。
大概三百平米的议事厅中,装备精良的守卫安静的站在两旁,而卡德瑞拉之王,悠哉的坐在最前方七级阶梯之上的王座上。
议事厅安静的可怕,恩利尔丹来到这里后,一切动作都小心翼翼,他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卡德瑞拉之王,来到王座前一定距离后单膝下跪:
“父亲,你找我。”
这句话在议事厅中回荡着,直到回音散去,王座上的卡德瑞拉之王才饶有兴致的笑笑,说:
“恩利尔丹,我的孩子,请看着我。”
恩利尔丹不敢怠慢,连忙抬起脑袋,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怯懦从而让卡德瑞拉之王不满。
卡德瑞拉之王是个中年男人,身材不复年轻时的壮硕有力,甚至显得有些臃肿,不过他深邃的眼眸中蕴含着一股可怕的压迫感。
恩利尔丹对上这样的眼神,一时间忘记呼吸,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斗起来。
他在害怕。
恩利尔丹深吸几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心底的惧意怎么也无法消散,他对于父亲以及哥哥的恐惧,深深地印在脑袋中。
恩利尔丹从小就害怕父亲与哥哥,看着父亲与哥哥眼眸中的那抹冰冷与杀机,他不止一次质问自己:
【这真的是我的父亲和哥哥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如此勇猛,而我却如此懦弱?我真的配成为父亲的孩子,配成为哥哥的弟弟吗……?】
“恩利尔丹,你还好吗?”
这时,一道颇为威严的声音将恩利尔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恩利尔丹看着卡德瑞拉之王,连忙应道:
“父亲,我没事。”
卡德瑞拉之王戏谑的看着恩利尔丹,双眼微眯:
“恩利尔丹,我的孩子,我很担心你。”
恩利尔丹埋下脑袋:
“谢谢父亲关心,我没事,只是……父亲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什么事吗?”
卡德瑞拉之王故作思索,随后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我叫你过来,其实是有要事详谈。
你应该也知道,我年事已高,已经无法在这个王位待上几年了,我一直在想,你与你的哥哥,谁该成为下一任王呢?”
卡德瑞拉之王停顿了一下,见恩利尔丹将脑袋埋得更低,笑了笑:
“你的哥哥在外征战数年,屡立战功,现在有很多臣子,都认为他能成为下一任王。
而你,我的孩子,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统,却没有什么……太过亮眼的战绩?
为了让你能与锡尔卡公平竞争王位,我决定让你去拿下【佩罗波尼亚】,只要成功,你的威望绝对能赶上锡尔卡。
你认为如何?”
听到【佩罗波尼亚】这个名字,恩利尔丹头皮发麻,佩罗波尼亚,是一座军事实力几乎与卡德瑞拉相当的城邦。
就算是卡德瑞拉之王年轻的时候,也未必能拿下这座城池。
现在让恩利尔丹这个毫无实战经验的人去,是明摆着让他去送死。
恩利尔丹大脑一片乱麻,想着:
【不行,我会死的!无论如何,我都要拒绝】
可恩利尔丹刚抬起脑袋,就对上卡德瑞拉之王的眼睛,那眼眸中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象是在警告恩利尔丹:
答应,还能活一阵子,拒绝,即死。
恩利尔丹心头一颤,连忙垂下脑袋,声音颤斗道:
“我愿意……”
这三个字出口,恩利尔丹象是被抽去全身力气,直到卡德瑞拉之王大笑不止,让他下去时,他甚至腿软的连站起身都无法做到。
等守卫将恩利尔丹扛出议事厅时,芽好奇的看着瘫在地面、一脸生无可恋的恩利尔丹,问:
“你这是怎么了?又被你爹批评了?”
恩利尔丹没有回答,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瘫在原地。
直到芽感到奇怪,主动上前查看时,才发现他泪流满面,哭了出来。
“我……我要死了,芽,我要死了呜呜呜……”
见恩利尔丹竟然就这么哭了出来,芽都替他感到丢人,它无奈的询问道:
“到底怎么了?你爹给你说什么了?不会是要把你送上战场,好让你这个没经历过实战的人死在战场上吧。”
芽话语刚落,恩利尔丹就哭出声来,不过他还是尽力压制着,防止被议事厅中的卡德瑞拉之王听见。
恩利尔丹一边哭一边说:
“你说的对,父亲要我攻下【佩罗波尼亚】……”
闻言,芽大惊:
“什么?【佩罗波尼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