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芽复活的消息就传遍了狩猎部落,大伙看着芽不仅复活,背部还生长出三对翅膀,高呼:
“此乃神迹!”
临时搭起的祭台上,摆满了各种野果与烤肉,这些烤肉单单是用火烤制,连盐都不曾添加,不过就算这样,也比生肉要美味不少。
芽坐在祭台之上,贪婪的进食着这些食物,他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食物下肚后,他甚至会开心的煽动背部那三对翅膀。
直到将所有食物全部吃掉,芽依旧没有尽兴,反而将目光落在四周的人类身上。
变成人后,它拥有了更大的脑容量,理所应当的能够进行更为复杂的思考。
此时看着四周的人类,它舔舔嘴角,思索:
【他们也是食物吗?】
那些人眼带敬畏,完全不敢与芽对视,现在的芽对他们而言,就是神明的化身,是活着的神迹。
若是对芽不敬,恐怕会遭受神明的怒火,见芽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他们明白它并未吃饱,于是主动抬来一头不久前捕获的原始偶蹄类,在现场用石刀分割。
看着那型状奇怪的石头落在人类手上,就能够轻易切开那原始偶蹄类的皮肉,芽眨眨眼,脑海里莫名闪过自己被飞龙虐杀的画面。
它无法理解平平无奇的石头在人类手里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威力,就象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无法吃掉飞龙一样。
这种无法理解的事物让它不自觉将人类与飞龙联系起来,不仅认为人类不是食物,甚至还对他们生出一丝害怕的情绪。
“啊!”
芽发出一声惊叫,随后缩着身子,趴在祭台上瑟瑟发抖。
这一变故骇得众人不知所措,他们看着祭台上的芽,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
直到丰站出来,走上祭台将芽抱起。
芽不断摆弄四肢挣扎著,看丰象是看见极为可怕的怪物,大叫一声:
“哇啊!”
丰万般无奈,不知道怎么安抚芽,只好带它去找雅。
走到半路,丰忽然闻到一股怪味,查找一番,最后看向芽。
原来是芽在挣扎无果后,害怕到失禁,这样子,好不狼狈。
“好臭。”
丰微微皱眉,摒息凝神、加快脚步向芽所在的帐篷走去。
看见雅后,丰急切的将芽塞进雅的怀中,才跑出两米开外开始呼吸新鲜空气。
“丰,芽怎么……在发抖……?”
雅在接过芽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芽在瑟瑟发抖,这幅样子将雅心疼坏了,连忙向丰了解情况。
丰说:
“没什么,应该是被处理猎物的场面吓到了,毕竟他现在失去了记忆……”
得知芽只是被吓到,雅才松了口气,她用手轻轻抚摸芽的脑袋,柔声道:
“这样啊,没被欺负就好……”
芽被温柔的抚摸着,渐渐的不再瑟瑟发抖,它抬起脑袋,望着那张写满温柔的脸,感到好奇。
不知道为什么,芽并没有害怕眼前的女人,或许是因为她手上没有奇怪的石头,又或许是芽之前咬过她,她仍旧温柔待它,还或许是幼体会本能的对母体产生依赖……
总而言之,芽觉得眼前的女人分外亲切,它不害怕她,也不会主动对她产生敌意。
“呱。”
芽怪叫一声,随后用脑袋蹭了蹭雅的胸口。
看着这一幕,丰惊呆了,现在的芽在他眼里,更象野兽一些,他没想到,芽竟然还主动亲近雅,明明它在自己手里时,还是那样挣扎。
“芽真乖,看来就算失去记忆,也没有彻底忘记妈妈呢~”
雅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喜悦,她将芽举高高,芽便张开背后的三对翅膀开始扑腾,象一只鸟儿一样,在雅的托举中开始飞翔。
虽然这一幕很是温馨,但丰还是不得不打断这一切,他说:
“雅,你不觉得有什么东西臭臭的吗?”
一听这话,雅才想起什么来,看向芽身下,笑了笑:
“真是的,差点儿忘了这档事……”
十馀分钟的路程后,雅来到部落旁小溪的下游,她坐在溪边,将芽放在自己腿上,便用手捧水,清洗芽的屁股蛋子。
小溪下游距离狩猎部落有一段距离,丰由于不放心,就主动跟了上来,看着雅用手帮芽擦屁股的样子,丰暗自咂舌:
“我宁愿与血打交道,也不与屎打交道。”
尽管丰声音很小,却还是被雅听见了。
雅忍不住笑出声来,说:
“你小时候,你妈妈一定也是这样帮你洗屁股的。”
丰闻此言,讪讪一笑,并未说下去……
接下来几个月,雅照常生活,只是她的孩子活了过来,她也不再郁郁寡欢。
狩猎部落的人们认为芽是神的使者,决定让雅免于劳动,可雅拒绝了,她坚持每天做属于自己的那份工作,结束后,还会耐心的教导新生的芽,就如同教导一个婴儿一样。
可无论雅如何教导,芽都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甚至有时候它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可以得到回应。
渐渐的,雅的耐心被消磨,到最后,她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芽,是否真的是她的孩子。
雅从未见过神明,信仰神明,也只是在失去芽后的无奈之举。
芽复活后,她确实在某一刻相信了神明的存在,但她心底也忍不住出现一丝疑惑:
【明明有那么多人死去,为什么神明偏偏选择拯救我?如今芽这样子,相较于说神明救了他,倒不如说是什么东西附在他身上】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不可遏制的蔓延开来,雅常常为此哭泣,恨自己无法坚定的认为如今的芽是她的孩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雅依旧在尽力教导着芽,到现在,芽已经可以在饥饿时说“饿”,在害怕时说“怕”,在疼痛时说“疼”,尽管它完全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芽很喜欢雅,因为它待在雅身边时,从不缺食物,所以很喜欢缠着雅。
只是最近一些时日,它发现雅变得失落,对它的态度也变得奇怪,虽然她依旧会担心自己、给自己食物,但芽总有种危机感。
芽不想离开雅,于是开始查找让雅不再失落的方法。
它在部落中晃悠,看见一对伴侣互相说了些什么后,双方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芽默默记下这段话的频率,主动找上雅,一字一句的说:
“我…喜…欢…你…”
听到这话,雅怔怔的盯着芽,她没料到芽竟然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感动之馀,才发现自己泣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