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集完足够的野果与植物根茎后,母亲带着孩子回到部落,正巧撞见捕猎归来的狩猎队伍。
猎人们手持石矛,抬着两头已经断气的原始偶蹄类,大摇大摆的回到部落,那姿势好不威风。
部落中的孩子们眨着眼,看大人将两头原始偶蹄类丢在地上,双眼放光,忍不住脱口而出:
“好厉害!连这么大的东西都能抓住,我长大后,也要当猎人!”
听到这话,母亲不禁笑笑:
“既然这样,那可要快快长大哦……
话语刚落,一名猎人就离开队伍,径直朝母亲走来,他看着母亲采集的野果,随手将手中石矛插在地上,说:
“采了这么多野果,真是辛苦你了,雅。”
“与你们相比,我这算不得什么。”
雅笑了笑,将手里装着野果的藤篮递了过去:
“尝尝吧,就当解解渴。”
男人微微点头,正伸手要拿,孩子突然拦在母亲身前:
“你走开,这是妈妈的东西!”
此话一出,雅无奈的摇摇头叹息:
“芽,别这样,这是整个部落的。”
“不行,这是妈妈采的,那就是妈妈一个人的!”
芽甩了甩脑袋,面色不善的望着男人。
男人嗤笑一声,俯下身子看芽:
“臭小子,按你这话,那你是不是就不能吃肉了?”
“为什么?肉是大家的,我怎么不能吃肉?”
“猎物可是我们抓回来的,那就是我们的,我不让你吃,你就不能吃。”
闻言,芽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只好眼神躲闪,假装没听见。
男人笑了笑,趁机从藤篮里拿出一个野果:
“臭小子,等价交换明白吗?一颗野果换一顿肉,很合算吧。”
芽嘟起嘴,很是不爽,不想搭理男人。
他捏紧手中的石炭,张张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等我长大后,要成为最厉害的猎人!到时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妈妈就算不去采野果,也可以天天吃肉了……”
听芽将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雅颇为欣慰的轻笑出声,她轻轻的揉了揉芽的脑袋,对着男人说:
“丰,别介意,芽还小呢,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我怎么可能和小孩子计较?”
被叫做丰的男人用力揉搓芽的脑袋:
“臭小子,我可记下你说的话了,等你长大后,要是没有成为最厉害的猎人,我可是会瞧不起你的。”
芽用力晃了晃脑袋,对于丰的摸头杀很是不满,他说:
“你等着瞧吧!我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猎人!”
丰笑了笑,没有回应,拔出石矛后,大笑着离去。
当晚,芽在席子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他满脑子都是“只要成为最强的猎人,从此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可他年纪太小,按照部落的规矩,想要参与狩猎,至少需要还需要三年的时间。
三年时间,何其长?
芽不过四岁,三年对他而言与一辈子差不多,他迫切的想要参与狩猎,以至于到了魔怔的地步。
第二天,大人们拿着石矛,准备出去狩猎之际,芽冲出帐篷,来到狩猎的队伍之中。
芽紧紧抱住丰的手,望着错愕的丰说:
“我也要去狩猎!”
丰微微愣神,随后面色凝重,扒开芽的手:
“你要去狩猎?你妈妈知道这件事吗?”
芽死死抓着丰的手不放,他太想去狩猎了,以至于开始撒谎:
“妈妈知道!她已经同意我去狩猎了!”
此话刚落,正巧被从帐篷里追过来的雅听见。
雅怔在原地盯着芽,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竟然学会了撒谎。
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让她嘴唇微颤,有些话终究未说出口,只是扭头回到了帐篷中。
丰完整的看到这一幕,心头一颤,大喊一声:
“雅——”
芽也扭头看去,见母亲失落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
狩猎队伍的同伴拍了拍丰的肩膀,对他说:
“你还是留下来处理这些事情吧,我们先去森林的另一头狩猎。”
丰尤豫几秒,点点头,带着芽就向雅追了上去……
帐篷中,雅坐在树叶、树皮铺成的席子上,低垂着脑袋,悄悄的红了眼框。
雅很少表露出这样的情绪,尽管这些年她失去了伴侣,但部落里的大家并没有将她与芽当成累赘,反而关爱有加。
正是因为这份温暖,她更不愿意让自己的脆弱为大家增添负担。
无论是为了死去的伴侣还是部落中的大家,雅都想将芽培养成一个优秀的人,可听到芽撒谎,她只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努力付诸东流。
对于撒谎,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因为她的伴侣,便是死在一个疯子的谎言下……
“雅,你还好吗?”
这时,丰牵着芽进入了帐篷,见母亲此时的模样,芽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他低着脑袋,不敢去看她。
“我没事。”
雅慌忙抹去挂在眼角的泪珠,看了眼芽,又看向丰:
“你不是要去狩猎吗?怎么……”
“我很担心你。”
丰微微摇头,将芽向前推了推:
“他想和我一起去狩猎,我知道,他没有经过你的同意。”
芽的脑袋垂的更低,他张张嘴,声音细如蚊呐:
“对不起妈妈,我……我不该去狩猎的……”
话语刚落,芽便感觉有一双大手捧着自己的脸颊,他抬头看母亲,只见她眼角微红:
“我没有禁止你去狩猎,只是……我没想过你竟然会撒谎……”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撒谎了,妈妈。”
听到这话,雅扯着嘴角,勉强的笑了笑。
感受着空气中微妙的气氛,丰想了想,最后决定离开帐篷。
就在他即将踏出帐篷时,雅叫住了他:
“丰,既然芽想去狩猎,那你可以教教他吗?”
闻言,芽与丰同时愣住。
雅继续说:
“这件本该芽的爸爸来教,只是他已经……所以就麻烦你了。”
对此,丰很乐意帮忙: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教导芽的。”
得到丰的保证后,雅又看向芽:
“看吧,撒谎并不能让你得到想要的东西,你想要去狩猎,只管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此话一出,芽喜出望外,说:
“我能去狩猎了?谢谢妈妈!”
可雅看着孩子如此,心里只有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