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话说清楚!”
突然的叫喊声吸引众人的视线,正在往嘴里塞炸虾的栗山晴茫然抬起头,只见雨宫伊织愤然坐直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雾生桃。
她手中还端着酒壶,表情略显扭曲狰狞,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把酒水从雾生桃头顶浇下。
栗山晴本能地感到一丝害怕,挪动膝盖远离矮木桌,准备见识事不妙,立刻逃跑。
“学姐,你喝醉了吗?”
橘时雨用筷子按下寿喜锅里浮起的香菇,微微抬眸,慢条斯理地说:“别吓到栗山了。”
无形的压迫感散发,低沉的声音拉扯雨宫伊织的理性。
她扭头和橘时雨对视,手指指向小口吃晚饭的雾生桃,厉声问:“她刚刚说花山院——”
“吃饭,有什么事私下找我。”橘时雨打断雨宫伊织还未出口的话语,用眼神示意她坐回原位。
相比于月初时,他已经很清楚自己所求何物,也明白该如何面对她们,势必会牢牢握住主动权。
不过雾生桃突然和雨宫伊织说这种事是什么意思?
猫猫不是喜欢眩耀的张扬性格,也不应该会刻意刺激雨宫伊织,只为给自己添麻烦,真让人琢磨不透。
雨宫伊织收敛气焰,默默坐回原位,狠狠咬下一口炸虾发泄不满,看起来不再有喝酒的心情。
栗山晴长长吐出一口气,挪回矮木桌前继续吃晚饭,时不时向橘时雨递去崇拜的眼神——前辈,好厉害。
浅羽莉绪则是盯着坐在一起的雾生桃和雨宫伊织,眼眸来回转动,思考着等会儿去找雨宫伊织打探一下自己可能不知道的情报。
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否则雨宫伊织怎么会如此失态。
因为下午练习太久,加之刚刚雨宫伊织的风波,晚饭的氛围略显沉闷,无人聊天,几人各自默默吃着晚饭。
“啊——吃饱啦!”
栗山晴欢快的声音打破氛围,在空气里掺杂进几分轻松的感觉。
她举起双手,后仰身体直接躺在榻榻米上,呆滞地看着天花板说:“果然还是劳累过后吃饭最香了,不知不觉吃了好多。”
所谓“阳角”,天生就会改变氛围,融洽气氛的能力,在霓虹这种人人会“读空气”的地方,十分受欢迎。
说到底,元气美少女应该没人会讨厌吧?
橘时雨心里想着,和栗山晴搭话说:“和你想象中的合宿区别大吗?”
“恩——”
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嘿嘿”笑起来:“比高中时期的参观实习有趣,而且学到了很多东西,有点期待晚上的活动。”
女子会、睡衣会之类的事,栗山晴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
“难得来温泉,要不要试试煮蛋呢?”
浅羽莉绪温和的话语声插入话题,对栗山晴说:“泡温泉时带进装在网兜里的鸡蛋,等冒汗时,鸡蛋也可以吃了,搭配清酒很有趣哦。”
“哎?可以吗?”栗山晴惊讶的语气象是外国人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北海道落后到这种程度了吗?”
雾生桃扭头向她投去疑惑的眼神,视线扫去的途中,不留痕迹地递给橘时雨一个眼神。
领会到猫猫的意思,橘时雨对浅羽莉绪说:“莉绪,你和栗山一起去吧,今天两个温泉可以随便使用。”
“唔,时雨君喜欢美少女的温泉煮蛋啊。”浅羽莉绪笑吟吟地说。
“莉绪姐,不要说这种下流的话啊!”
栗山晴的脑袋顿时冒起蒸汽,可爱的脸滚烫泛红,连忙起身拉走浅羽莉绪:“走啦走啦,我们去女汤。”
“小晴比我想象中还要纯情。”
“不许说啦!”
两人拉扯着离开餐厅,待纸糊的拉门闭合,橘时雨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抬眸和雨宫伊织的紫眸对上视线。
“你刚刚说到雪奈?”他不急不慢地问。
“雾生说她的对手是花山院,怎么回事?”
雨宫伊织急不可耐地问,平日里妩媚的眼角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她凭什么和花山院家的大小姐比?”
“因为我挺喜欢桃的。”橘时雨直言不讳地说,“学姐如果想见母亲,我可以帮忙安排。”
听到这话,雨宫伊织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气势骤然回缩,却没有答应。
不知者无畏,如果让栗山晴去见橘时雨的母亲,她只会当作普通地拜访前辈家人,而在雨宫伊织看来则完全是另一回事。
何况她还有另一个仇敌,清水知里。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能吗?”雨宫伊织冷着脸问。
“学姐,你和知里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你让她来接我。”
“学姐,过分了。”
橘时雨缓缓站起身,迈步走向房门,准备去泡温泉:“我从没把知里当过下仆,你想清楚吧。”
雾生桃放下筷子,跟在他身后离开,只留给雨宫伊织一句劝告:“踏不上赛道,一切都没有意义。”
等雾生桃走出来,橘时雨才拉上房门,和她一起走向温泉。
“陪我去男汤?”他笑着问。
“房间里有温泉。”雾生桃没好气地说。
“学姐会怎么选?”
“我不在乎,你开心就好。”
“啊,这样,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嘁。”
两人来到温泉入口,在男汤和女汤的幕帘处分开,橘时雨一个人去泡温泉,雾生桃则是去找栗山晴聊人生。
雾生桃在更衣室脱掉衣服,围上浴巾,走进雾气缭绕的温泉里。
栗山晴正倚着光滑的岩石,趴在池边,满脸享受的表情,浅羽莉绪则是乖巧地坐在另一边,用手指戳温泉水面浮起的鸡蛋。
“有什么事?”雾生桃小心翼翼地把脚探进泉水里,触底后才抬起另一只脚,缓缓坐在栗山晴身边。
“那个,是关于时雨前辈的事。”
听到这话,雾生桃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现在的情况已经够复杂了,新人也要掺和?
好在栗山晴接下来的话打消她心里的戒备,不至于让猫猫立刻去找橘时雨算帐。
“其实啊,我感觉和时雨前辈之间,有一层可悲的厚壁障。”栗山晴确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