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
不同于比赛时,需要花大量时间去筹备,炒饭所需的辅材早被陈诚提前备好。
此时他则是将之前腌制的肉片一一摊平,随即铺就米饭,再刷上蛋液。
待将切碎辅材平摊于大米上,简单增味后,如寿司般卷起切块。
剩下的就是架锅爆炒,等火候足够时,将饭丢入炒锅,紧握锅柄的手只轻轻一颠!
忽而风起!
焰火呼啸着从锅中挣脱而出,不顾一切舞蹈,嬉笑,嘶吼!
仿若倔强和野性召唤而来的猛兽,用大火在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瞧了瞧焰火中翻滚的肉卷,陈诚鼻尖微动,判断着火候,只几个呼吸后,手腕再次轻扬。
这动作如同勒住缰绳,让暴躁焰火忽然变得温顺,在锅中如水般缓缓游荡。
紧接着陈诚再次一颠,火焰像被狠抽了一鞭子,突然炸毛,滋滋作响间,在锅中剧烈震荡起来!
直到此刻,陈诚这才嘴角微扬,道了句:“刚刚好!”
然后装盘,接着滴上几滴秘制酱汁。
于是端着餐盘,来到老王所在餐桌旁,将炒饭轻置于案上,道了句:“慢用!”
言罢,扭头步入后厨,开始收拾起炉灶。
老王瞧着眼前这道炒饭,凝视盘中佳肴金灿灿的模样,下意识低头用鼻尖轻嗅!
浓郁馨香夹杂着锅气,灌入鼻腔,刺激着他的神经,让其肠胃不自觉蠕动起来。
老王咽了咽口水,忙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卷放入嘴中。
咔嚓——
食物劈裂的酥脆声,像都市喧嚣中清亮的破冰脆响,又似苍松一圈圈年轮,在不断朝老王呼唤!
这呼唤穿越千山万水,是故乡的呼吸。
此刻,老王看到了故乡的父母。
一声火车长鸣,让其思绪不由飘荡于过往云烟中。
这鸣笛声,对老王而言是生命里的时间刻度。
它悠长而清亮,仿佛能穿透岁月的重重迷雾,将人带回那温暖而难忘的旧时光。
回眸凝望,火车已然到站,意味着离别即将上演。
便见眼前是他那质朴的母亲、倔强的父亲。
母亲眼底满是泪光,是担忧、不舍。
看似古板的父亲,张口欲言,却又悄悄咽回。
“妈、爸走吧,送到这就差不多了!”
母亲嘴唇哆嗦道:“娃啊,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你也没出过远门,记得吃饭别饿着自己,跟同学们搞好关系。”
年轻的老王点了点头:“知道了。”
就见母亲狠狠拽了把身旁丈夫,倔脾气的父亲,终于放下了人父的威严,眼带不舍,忙从包内拿出饭盒递来。
“儿啊,火车上的饭吃不饱,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肉夹馍,这一下好几千里,从北方到南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爸妈不在身边,也帮不了你什么,千万要当心啊!”
老王点了点头,强挤出笑容,接过温热的饭盒,踏上了那离开故乡的火车。
车窗外,是父母不断跟随的身影,直到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最后再也看不见。
心中不舍满是彷徨的他,下意识打开饭盒,拿起那再熟悉不过的家乡特产,轻轻咬了一口……
故作坚强的青年,终究没忍住流下泪来。
这一口下去,是父母用自己整个宇宙给予他的生命馈赠。
幼时发高烧,母亲整夜用酒精棉擦拭他的四肢,月色通过窗帘映于她那疲惫的脸上。
父亲则骑着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在凌晨三点的寒风中查找仍在营业的药店。
那时只觉当然,如今回想,却发现是老两口用自己最美的青春,为其搭建起的爱巢。
此时此刻,盛满岁月的温度,在老王口中回旋游荡。
那与至亲之人的相守相互,让他早已疲乏的心,开始不住颤斗起来。
泪水终究被这碗夕飧相守勾出,老王眼睛湿润着,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到最后忽然回过神来。
才惊觉已全部吃完,不由长长呼出一口气。
同时,陈诚从后厨走出,温声问道:“怎么样,这炒饭还满不满意?”
“呼……”
长舒一口气,老王擦了擦眼角泪渍,感慨道:“厉害,想不到一碗炒饭,真的能做到暖胃又暖心,可惜啊……”
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餐盘,老王眼底皆为无奈:“就是吃不起几顿,好了我还有事走了。”
话毕起身离开,在回家的夜路上,老王不自觉拿出手机,拨打过去,只可惜回应的声音,永远是冰冷的空号。
忽然情绪涌上心头,声音颤斗道:“爸妈,我好想你们啊……”
而在餐厅内,陈诚耳畔则是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声。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以千元价格售出一份拿手好菜,获得神圣青睐,当前进度5,触发特殊事件10】
只是不等陈诚多言,系统再次弹出提示信息。
【支线任务已更新,请在一周时间内,售卖出十份拿手好菜,一如既往不得使用任何营销手段,只以真正实力征服众人。】
瞧着自家系统这不近人情的模样,陈诚沉默须臾,试探性问道:“那我要是通过营销手段完成任务呢?”
【死于非命!】
当看到这冰冷的四字,陈诚不再造次,接着试探性问道:“那要是没卖出十份拿手好菜,这我也没办法,毕竟主动权在顾客手中,到时候会怎样?”
【无惩罚,会生成新的任务供宿主完成。】
转眼夜色愈发深沉,在后厨的陈诚,正一脸可惜的倒掉炖煮的高汤……
于此同时,路灯昏黄的光亮下,一道单薄的身影,如梦游缓缓自远处走来。
此人带着兜帽,整个人似浸于夜色里,叫人看不清真实面容。
来人脚步迟缓,拐过巷口,旋即驻足,微微抬头看向数步外的小餐馆。
从外看去,店门溢出的柔和光晕,像驱散黑暗的一抹晨曦,让人不由心底生出暖意。
这人紧了紧领口,随即亦步亦趋朝店门踏来。
与此同时,陈诚正打算关店,此时的他正拿着抹布,对餐桌进行简单擦拭。
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抬头看去,一道瘦削身影,穿着单薄的黑色卫衣,带着兜帽的脸上,似蒙了层薄雾,让人看不清模样。
见状,陈诚微笑道:“不好意思,本店这会要关门,明天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