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全其美?我看你是章口就来!”
林业闻言,不禁笑骂道。
龚帅的表情也是倏然凝固,半晌才缓缓摇头,脸上满是哭笑不得。
这范鹰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很显然没有过脑子,就把想法说出来了。
军营里,哪能搞这封建迷信的一套。
林业眼底闪过无奈,旋即语气中带出军人特有的严肃与锐利:“范鹰,你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
范鹰下意识挺直腰背,脱口而出:“军军装!”
“你还知道是军装!”
林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军人以信仰为魂,以科学为刃,保家卫国靠的是枪杆子和硬本事,不是什么装神弄鬼的大师!”
“还找大师做法,你可真敢想!这事儿要是传到上级耳朵里,我和龚教导员不光要被通报批评,记过处分都算是轻的,你承担得起这个后果?”
范鹰红着脸低下头,双手无措的垂着,声音有些发虚。
“大队长,我我这不就想着能稳住新兵情绪,没往这么深了想,就是急中生智想了个办法”
林阎王教训的是。
作为人民子弟兵,信鬼神之说?他们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啊!
龚帅转头看向林业,手向下压:“算了算了,范鹰也是好意,就是没过脑子。”
“倒是你,林大队长,你有什么稳妥的法子?现在归根结底还是不能让谣言一直传下去,不光影响士气。”
“久而久之很大概率会引发新兵们的心理健康,甚至导致一些老兵都受其影响。”
林业表情淡定,起身通过窗户看向那处“闹鬼”的小山坡,从容道:“简单,大家不都说闹鬼吗?那就驱鬼。”
“驱鬼?谁来,你来还是我来?”龚帅无语的看着他。
刚刚还训斥范鹰找大师不对,反手就说要驱鬼,怎么驱?拿个大喇叭喊?
林业脸上挂着自信,转头淡定一笑:“我来啊,正巧我也略懂点道法。”
“你你会道法?你确定?”龚帅眼角一抽,恨不得上前撕烂林业这张嘴。
龙脊山训练基地,蓝盾合成大队的大队长,说自己会道法,他是觉得上级不找他麻烦挺闲的是吧?
要是林业真敢在军区里搞这些,还是亲自来,那他就别想干了!天王老子来了都保不住他!
范鹰和萧云锐目定口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谁不知道林阎王是出了名的铁血硬汉,练兵严、打仗猛,怎么从没听说过他还藏着这手“绝技”?
这林大队长,隐藏得也太深了吧!
林业拍了拍桌子,语气斩钉截铁:“你们就瞧好了,今晚保证让所有谣言烟消云散。”
龚帅扭头看了眼两人,脸色阴沉:“你们俩先出去,我有事跟林大队长说。”
范鹰与萧云锐两人来不及对视,毫不尤豫的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门“哐当”一声被关上。
龚帅深吸一口气,压着火逼近林业,似笑非笑地问:“林业,你不想干了是吧!想捎我一块提前打铺盖卷滚蛋?”
然而终究龚帅还是没拗过林业,只能乖乖屈服。
当天夜里,月黑风高,风声赫赫。
基地门岗的大片空地上灯火通明。
全体官兵身着作训服,整齐列队,昂首挺胸,鸦雀无声。
关于后山闹鬼的传言早已传遍基地,此刻所有人都怀着忐忑又好奇的心情,等着看大队长的“驱鬼之术”。
毕竟,大队长是要用‘道法’驱鬼,这可不太寻常了。
但等看到林大队长依旧穿着常服出现,而不是什么茅山龙虎山道袍之类的,不少人眼里都有些失望。
林业与龚帅并肩站在队列前方,前者神色沉稳,后者脸上带着几分紧张与疑惑。
他到现在也没问出来,林业口中的“道法”到底是什么路数,心里没底。
林业接过通信员递来的扩音喇叭,沉稳而有力的声音通过设备传遍整个操场。
“近日,基地内流传着后山小山坡有鬼影的谣言,说咱龙脊山闹鬼。”
“甚至有人添油加醋,说这鬼是含冤而死,要找咱们鸣冤,谣言愈演愈烈,已经影响到正常训练和执勤秩序!”
队列里的新兵们下意识屏住呼吸,不少人悄悄攥紧了拳头,连老兵们也神色凝重。
军营里最忌谣言动摇军心,这事儿确实该好好解决了。
但闹鬼这种事情,谁都不好说是真的假的,即便有人完全不信,但随着谣言越来越多,说的越来越玄乎,很难始终保持坚定。
“既然大家都信有‘鬼’,那我今天就露一手,施展驱鬼之术,还基地一个清净!”
林业的声音掷地有声。
所有人都面露好奇与期待,交头接耳的低语声此起彼伏。
大队长的道法终于要来了!
就在这时,林业抬手招了招手。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机械轰鸣声,只见炮兵连的战士们推着十门小口径火炮,迈着标准的正步,气势如虹地来到操场边缘。
炮口齐齐对准了后山小山坡的方向,炮管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炮兵连连长王承柱一路小跑跑步上前,“啪”地立正敬礼,声如洪钟:“报告大队长!十门火炮已准备完毕,弹药装填就绪,请指示!”
火炮?
这两个字像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开。
这是要干嘛?
所有人不禁面面相觑,眼中尽是茫然。
林业放下扩音喇叭,大手一挥,语气斩钉截铁:“发射!”
“是!”
随着一声令下,十门火炮齐齐开火,发出撼天震地的怒吼咆哮!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划破夜空,大地都在颤斗,炮弹拖着耀眼火光排空而去,象一道道灼热的流星,精准地落在后山小山坡上。
瞬间,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将夜空映照得亮如白昼,小山坡上烟尘滚滚,碎石飞溅。
火光中,映照出一张张写满了惊愕的年轻脸庞。
空地上,全体官兵都看傻了眼,眼神中满是惊愕,表情更是如同凝固般僵硬。
放眼望去,别说鬼了,大块点的石头都炸没了,就算有鬼也成齑粉了。
“这就是大队长的驱鬼之术?哈?”
“物理与科技的结合,现代驱鬼术,没毛病。”
“卧槽,长见识了!”
“这下别说鬼了,毛都炸没了!”
龚帅半晌才缓过神来,他扭动着僵硬的脖颈,看向林业,喉结蠕动着:“林业,这这就是你说的道法?这就是驱鬼之术?”
林业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远处火光冲天的小山坡,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有何不妥?军人的弹道,就是保家卫国的正道,火炮的炮法,就是破除迷信的正法!”
“弹道是道,炮法是法,谁来也得说上一句道法自然!”
龚帅头上一排点点点划过。
他还是彻底拜服在林业这清奇又强大的脑回路之下。
仔细一想,这波操作一石三鸟:破除谣言、锤炼精兵、提振士气,简直是绝了!
龚帅最终摇了摇头,发出一声不知是无奈还是赞叹的轻笑,由衷道:“好一个道法自然。”
翌日。
大操场上,刚结束五公里武装越野的新兵们瘫坐在草坪上,汗水顺着黝黑的脸颊滑落,浸湿了作训服。
“唉,你们说昨晚大队长那波‘驱鬼’,到底能不能彻底管用啊?”
一名新兵抹了把汗,眼神里还带着些许忌惮,声音压得很低:瑟瑟发抖:“我这,我这昨晚半夜睡觉的时候,好象好象又听见那哭声了!”
“对对对!我,我睡着睡着觉也听到了,那,那哭声是从厕所里传来的,很凄厉,一听就是冤死的!而且,而且好象就在我耳边响起一样!”另一名新兵补充道。
话落,周围一众新兵脸色全都一白。
一旁,另一名新兵幽幽讲道:“那是一个傻逼想家了,半夜躲在厕所哭呢。”
“你咋知道?”有人问道。
便见那名新兵咬牙切齿:“老子半夜尿急上厕所,裤子还没脱他就开始哭,吓老子一激灵,拉开厕所门狠狠地干了他一顿!”
一众新兵:
“不是,他大半夜的跑厕所哭啥啊?”有人呲牙咧嘴的好奇问道,“妈的,吓得我半夜醒了都没睡好。”
“我也好奇啊,所以就问他,结果你们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