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这几年虽然都处于摆烂状态。
但挡不住有两个生意头脑十分好的义兄,光一年分红就能拿到十万两。
加之她在摄政王府时就有自己的小金库和生意,还有她爹娘补给她的嫁妆。
她将这些钱拿去各种入股,钱生钱,这几年下来也算是小有几十万两。
刚好到了今岁拿分红的日子,她一到柴府,就听柴大柴二在说办市籍凭证的事。
萧令舟登基后放宽了行商政策,允许外商来京行商
但这些人必须持有官府颁发的市籍凭证,否则就是违律经营,是要下狱的。
士农工商,商人本就是末等,何况还是外来商人,官府的人瞧不起这类人,办起凭证来自然懒散怠职。
这些商人钱也砸了,但迟迟拿不到凭证,走投无路下只能求助商会。
柴大柴二作为京中商会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他们收了商人的会费,自是不能坐视不管不管。
可就算他们是商人里身份最顶级的,在官府眼中也不过是地位最低等的贱商。
对方看在他们有皇帝赐下的“忠商”面子,每次都是笑脸相迎,背后收了钱也还是不办事。
如此反复多次,柴大柴二都深知官府不可靠,为此愁的不行。
姜虞听两人说了这事,得知商会每年为这事打点官府的钱起码有五六万两银子,立马琢磨出一个可以为前线将士做冬衣筹银子的办法。
与其让官府那帮不作为的中间商赚差价,何不把办市籍凭证一事交给柴大柴二来做?
她回去和萧令舟说了这事,他当即觉得可行。
柴大柴二负责办凭证,朝廷派两名官员定期监督,也不怕他们滥用职权。
如此一来外商办市籍便利了,商会多出来的钱也能直接上交国库,一举两得。
姜虞帮柴大两人解决了大麻烦,听说她是为前线士兵做冬衣筹钱,两人二话不说就慷慨捐了十五万。
之后又发动满京商人,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物。
姜虞从自己私库拿出十万两,加之萧令舟私库拨了十二万两,在半个月内就凑够了做冬衣的钱。
他们不知道,正是有了这批御寒的冬衣,让昭国大军成功逆风翻盘。
将强弩之末的西曲大军打的节节败退。
东越大军一见情况不对,开始认真对待战事,可惜已经晚了。
昭国后方粮草算不上充盈,但至少让士兵饿不着,又有了冬衣加持,奋起反扑。
冻的手指不可屈伸,连兵器都拿不稳的东越士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连半月,大捷的好消息一次又一次传回京中。
三个月后,苏秉渊带兵直捣西曲龙庭,将西曲皇室全部俘虏。
东岳国见势不妙,立马提出愿割城池修两国之好。
昭国回绝,一鼓作气攻破东越国都,生擒国君牧止霆。
自此,天下一统,西曲与东越皆并入昭国版图。
昭宁五年六月,大军得胜归朝,朱雀大街从朱雀门直贯皇城朱雀阙,街头被挤得水泄不通。
青石板路两侧楼阁上、屋檐下、甚至墙头树梢,都爬满了翘首以盼的百姓。
十里长街,人山人海,百姓们的热情如盛夏的烈日,炽热而滚烫。
将大军归朝的荣耀与天下一统的喜悦喧染得淋漓尽致,久久不散。
金銮殿上,帝王对功臣全部予以封赏进爵。
又下令户部务必盯紧阵亡将士的抚恤金下发、做好家属安顿事宜。
轮到苏秉渊时,萧令舟发现实在封无可封。
他的爵位已是最高,钱财亦不缺。
最后,他询问苏秉渊想要什么,只要他能做到,都能答应对方。
苏秉渊只是跪下要了一道旨意,一道将来苏家军若是战场失利,帝王能免之一死的旨意。
萧令舟大手一挥,毫不尤豫就同意了。
最初他就答应过苏月卿会庇护苏家军,自是不会食言。
他问苏秉渊自己可有所求,苏秉渊只是摇摇头:“如今战乱已平,国已安,臣只求能乞骸骨前往北疆,与女儿女婿团圆,颐养天年。”
他一生都贡献给了昭国,年事已高,现在,是该为自己而活了。
帝王沉吟须臾,答应了。
……
盛夏暑热,永宁宫内置了冰鉴却凉幽幽的。
然这份凉意被两道稚嫩童声吵的多了几分躁意。
“姜默陪你玩了这么久,现在该轮到我了!”
“凭什么?昨日它陪你玩了半个时辰,我才半刻钟!”圆脸蛋涨得通红的长公主殿下抱着姜默的狗头不放。
太子殿下不甘示弱,抱着姜默狗头往自己这边使劲:“那你前日还让它陪你玩了两个时辰呢!”
“你前前日……”
“你前前前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的不可开交,姜默被拽来拽去,模样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两位小主子吵架的时候都不准旁人插手,是以宫人不敢上前阻止。
何况连皇后娘娘都司空见惯不管,他们做宫人的又岂会多嘴。
姜虞一身芙蓉罗裙倦懒的躺在小榻上,腰线处下陷显出一段玲胧弧度,正漫不经心的轻摇手中团扇。
翠袖望着越吵越凶的两位小主子,担忧的询问:“娘娘,要不要奴婢去劝劝?”
“不用,吵累了自然就歇战了。”小孩子嘛,精力就得发泄出来,这两个费头子互耗,倒也挺好。
就是可怜姜默了。
姜虞吩咐翠袖:“让人晚上多给姜默喂点吃点。”
翠袖颔首应下,便瞧见帝王一身锦蓝绣袍常服踏入殿中,整个人丰姿如玉,俊美如仙。
萧令舟看了眼不远处争夺姜默的兄妹俩,步履悠然朝自家娘子贴去。
姜虞避他,没成功。
“别教坏了孩子!”她手中团扇挡住萧令舟吻下来的动作,说话声音懒懒散散的没半分力道。
可巧,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殿下都对姜默没兴趣了,齐齐撒手。
看到父皇又来缠母后,两人撒着小短腿就奔向小榻。
“娘亲,窈儿也要亲亲!”
“曜儿也要亲亲!”
姜虞:“……”
萧令舟:“……”
两人挤走他们的父皇,占据自家娘亲身边最佳位置,学着他们父皇的样子搂住她脖子,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
下一瞬,两人身体陡然悬空,被他们狡诈的父皇抱着递给了宫人,强行带去午睡了。
直到两人身影完全消失,稚嫩的抗议声还黏糊糊地飘在殿内:“父皇坏!父皇坏!又独占娘亲!”
“你也真是的,和孩子争什么宠。”姜虞放下团扇,身子挪到了小榻里侧。
宫人将窗扇合上,兀自退了出去。
萧令舟就着空出的位置躺下,拉过薄毯盖住两人身体,粘贴她后背否认:“卿卿当真是错怪我了,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是想让他们按时午歇,对身体好。”
要不是他那手在她腰上乱摸,她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午歇就午歇,手就别动了,不然接下来几个晚上就都别吃了。”她毫不留情拆穿他那点心思,绵散的音色里蕴着威胁。
一听几个晚上都不能吃,萧令舟老实下来,抱着她乖乖闭上眼:“我逗卿卿玩的,快睡吧。”
姜虞被两个费头子闹了老半天,这会儿来了睡意,低低“恩”了声闭上眼。
殿角铜壶滴漏滴答作响,不多时殿内响起两人极轻又清浅呼吸声。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蝉鸣,却不显聒噪,反衬得殿内愈发静谧。
光影缓缓浮动掠过两人相拥身影,一切美好都似悄悄流淌在这温馨的午后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