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出现了两个犬冢牙。
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模一样的野性,一模一样的狰狞。
“牙通牙!”
没有丝毫犹豫,两个“犬冢牙”同时旋转起来,化作两道狂暴的龙卷,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从左右两个方向,夹击中央那个双手插兜的身影。
看台上,所有下忍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犬冢一族赖以成名的招式。
高速旋转带来的破坏力,加上野兽般的嗅觉追踪,一旦被锁定,几乎无法躲避。
然而。
鸣人动了。
他没有结印。
甚至没有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他只是,向后退了一步。
就这一步。
仿佛经过了千百次的计算,精准到毫米。
呼!
两道狂暴的龙卷,擦着他的衣角,轰然撞在了一起。
“砰!”
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个“犬冢牙”同时被弹开,头晕目眩地落在地上。
“什……什么?”
犬冢牙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满脸的不可置信。
躲开了?
就这么简单地躲开了?
“再来!”
他不信邪地怒吼,再次与赤丸一同化作钻头,冲了上去。
这一次,是上下夹击。
鸣人,依旧是那副散步般的姿态。
他微微侧身。
轰!
牙通牙再次落空,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激起一片烟尘。
“可恶!可恶!可恶!”
犬冢牙疯了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发动攻击。
“牙通牙!”
“牙通牙!”
“牙通牙!”
场中,两道白色的旋风疯狂地飞舞,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试图将那个金发少年彻底吞噬。
但在所有人的眼中,这幅景象却诡异到了极点。
无论那两道旋风多么狂暴,多么迅猛。
中央的那个身影,总是能以最小的幅度,最不可思议的角度,轻飘飘地避开。
他时而退步,时而后仰,时而侧移。
每一步,都像是闲庭信步。
每一步,都恰好踏在攻击的死角。
他就像一个幽灵。
一个在风暴中散步的幽灵。
看台上,卡卡西的写轮眼,第一次瞪到了最大。
“这……”
他看清了。
他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鸣人不是在躲。
他是在……引导。
他用自己最微小的动作,无形中改变了犬冢牙的攻击轨迹,让他和赤丸的配合出现致命的偏差,最终导致他们自己撞在一起,或者攻击落空。
这不是战斗直觉。
这是……绝对的掌控!
是对敌人所有动作、所有心理、所有习惯的……完全解析!
李洛克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热血,只剩下浓浓的震惊。
“好……好厉害的体术……”
他喃喃自语。
那不是凯老师教导的热血与青春。
那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将每一分体力都运用到极限的……效率!
日向宁次的白眼,死死地锁定着鸣人。
他看不到查克拉的流动。
看不到任何高级忍术的痕迹。
他只看到了一种……藐视。
一种仿佛神明在俯瞰凡人垂死挣扎的,绝对的藐视。
“够了。”
场中,鸣人似乎是玩腻了。
就在犬冢牙再一次因为配合失误而出现僵直的瞬间。
那道金色的身影,动了。
快。
无法形容的快。
他甚至没有用瞬身术,只是一个简单的踏步前冲。
但就是这简单的一步,却瞬间突破了音障,拉出了一道淡淡的白色气浪。
犬冢牙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只看到一只拳头。
一只平平无奇的拳头,在他的视野里,不断放大。
他想躲。
身体却完全跟不上思维。
“噗!”
一声闷响。
那只拳头,不偏不倚地,正中他的腹部。
没有爆裂的查克ラ。
没有华丽的特效。
只有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力量。
“呃……”
犬冢牙的眼珠猛地凸了出来,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去。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被一柄无形的铁锤狠狠砸中,瞬间搅成了一团。
剧痛。
然后,是意识的空白。
他的身体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不断地抽搐,口中溢出白沫。
赤丸变回了小狗的模样,呜咽着,瑟瑟发抖地趴在主人身边,连靠近都不敢。
一拳。
仅仅一拳。
战斗,结束。
全场,死寂。
鸣人缓缓收回拳头,依旧是那副双手插兜的姿态。
他走到倒地不起的犬冢牙面前,俯视着他。
那眼神,没有胜利的喜悦,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就像在看一件物品。
一件……没有用的物品。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速度、力量、配合……一无是处。”
“你唯一的价值,就是作为一个完美的‘弱者标本’,用来衡量进步。”
“现在……”
他顿了顿,吐出了最残忍的判词。
“连这个价值都没有了。”
轰!
这几句话,比刚才那一拳的威力,大了千倍万倍。
犬冢牙抽搐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的双眼,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一片灰败。
忍者之心……碎了。
夕日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月光疾风深深地看了一眼鸣人,咳嗽着宣布:“胜者,漩涡鸣人!”
鸣人转身,向看台走去。
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平静地落在了高台之上,那个伪装成风影的大蛇丸身上。
仿佛在说。
你看,我的预测,开始了。
大蛇割藏在斗笠下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而三代火影,则将烟斗捏得更紧了。
鸣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围的考生,看他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看待一个“吊车尾”或者“狂人”。
而是看待一个……怪物。
一个无法理解,无法揣测的,人形怪物。
屏幕,再次滚动起来。
这一次,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有一种预感。
下一个,会是谁?
滴。滴。滴。
两个名字,缓缓定格。
哗!
人群,再次炸开了锅。
木叶历史最悠久、最高贵的豪门,日向一族的天才!
刚刚以最残忍的方式,碾压了对手的怪物!
日向宁次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纯白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带着一种宿命般的了然。
他一步步走下看台,姿态优雅而从容。
“命运,果然是早已注定。”
他站在场中,与鸣人遥遥相对,额角青筋暴起,白眼,开启!
“吊车尾,就该有吊车尾的命运。”
“你的命运,就是在今天,在这里,被我这个天才所击败,用你的失败,来证明命运的不可违抗!”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仿佛宣读神谕般的味道。
看台上,日向一族的族长,日向日足,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日向的天才,该有的气度。
然而。
面对宁次的“命运宣言”。
鸣人,却笑了。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笼中鸟?”
他止住笑声,抬起头,金色的发丝下,那双湛蓝的眸子,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玩味的光芒。
“你甚至……都不知道你的‘笼子’,到底是什么。”
宁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牙尖嘴利!”
“我会用事实,让你闭嘴!”
他不再废话,身体如鬼魅般冲出,双手化作残影,直取鸣人身上的六十四个穴道。
这是日向的绝学!
一旦被击中,全身查克ラ经络将被封锁,彻底沦为废人!
然而,面对这暴雨般的攻击。
鸣人再次展现出了那种鬼魅般的身法。
他的身体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扭曲、摇摆。
宁次的每一掌,都带着凌厉的劲风,却都以毫米之差,擦着他的身体而过。
“什么?!”
宁次心中大骇。
他的白眼,能清晰地看到鸣人的查克拉流动,能预判他的动作。
可为什么……就是打不中?!
仿佛,对方的身体,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空间!
“你的眼睛,看得到查克拉的流动。”
鸣人一边闪躲,一边用冰冷的声音,进行着解说。
“但你看不到,肌肉的收缩,神经的反应,空气的阻力……”
“你所谓的‘看穿一切’,在我眼里,就像三岁孩童的游戏一样,充满了破绽。”
在一次交错的瞬间。
鸣人动了。
他没有反击。
而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食指。
一缕淡青色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见的查克拉,如同手术刀般,在他的指尖凝聚、压缩、旋转。
风属性性质变化!
极致的,高密度的风!
宁次的白眼,看到了那恐怖的查克拉凝聚,心脏猛地一缩。
他以为鸣人要攻击他的心脏,或者眼睛。
他下意识地后退,想要防御。
但,鸣人的目标,根本不是那些地方。
那根缠绕着微型风刃的手指,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越过了宁次所有的防御。
然后。
轻轻地。
点在了他的额头。
那个绿色的,代表着分家宿命的,“卍”字咒印之上。
“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下一秒。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从咒印的位置,如同核爆般,瞬间炸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宁次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穿,然后疯狂地搅动。
额头上的咒印,不再是冰冷的印记,而是一个被激活的烙铁,灼烧着他的皮肤,他的头骨,他的每一根脑神经!
他引以为傲的白眼,瞬间关闭。
他抱着头,痛苦地跪倒在地,浑身剧烈地颤抖,痉挛。
看台上。
日向日足猛地站了起来,脸上的从容和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一丝恐惧。
“笼中鸟……咒印?”
“他……他怎么可能……从外部干涉咒印?!”
这是日向宗家,控制分家的最高机密!
是绝对不可能被外人所触碰的,神圣的领域!
今天,却被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以如此粗暴的方式……亵渎了!
三代火影手中的烟斗,“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的眼中,对鸣人的忌惮,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这个少年……他掌握着足以颠覆木叶任何一个豪门统治根基的,最危险的技术!
场中。
鸣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在地上悲鸣的宁次,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命运,是强者刻下的‘咒’。”
“你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只配当一只在笼子里,对着笼子本身顶礼膜拜的悲鸣之鸟。”
宁次的心神,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剧痛下,彻底崩溃了。
命运?
那个他一直坚信不疑,奉为真理的命运,原来……只是一个可以被外力随意触碰、激活、引爆的……‘咒’?
那他的坚持,他的骄傲,他的一切……又算什么?
就在他心神大乱的瞬间。
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头顶。
他抬起头,只看到一团高速旋转的,发出刺耳呼啸声的蓝色查克拉球。
螺旋丸的……雏形。
鸣人将那团不稳定的查克拉球,轻轻按在了宁次的腹部。
“结束了。”
轰!